“嗨!”这时,头发花白的老者,用力地拍了一下自己的大腿,愤愤不平地道,“先生且听我说,我家夫人此次前来贵县,是随老爷到这里赴任的……;实不相瞒,我家老爷花了三千两白银子实补县令这个缺。”
听到这里这位书生算是明白了,这位老爷来本县做官也不是正途升迁,而是花了银子的;他想想自己倒是感触颇深。
只听两鬓斑白的老者道,“我是老爷的师爷,今天陪老爷全家前来上任,却不料在山中遇到绺子,他们杀死了老爷,将携带的钱财抢劫一空,如今只剩下夫人和她还未成年的儿子。”说着指了指一个年轻的书生
“噢,”书生点点头,见到同为读书人,顿时升起了同情心,他叹一声道,“实在是可怜至极!”
“如今,老爷走了,我们也不知道如何是好……”师爷垂泪说道;随即,师爷又问到,“先生可有功名么?”
书生一声长叹:“我是天启初年的秀才,后来考举人不中,再后便无意科举,如今我已年过而立,是一事无成啊!”
“哦?”师爷惊讶地说,“可敬啊,先生原来也是饱读诗书之人!”
“岂敢,岂敢!”书生说着,很是替自己功名无望而懊悔。
师爷装模作样地思考了片刻,突然失声大叫道:“夫人,有救啦,咱们有救了!”
他这一喊把书生吓了一跳:“你老人家在说什么?”
师爷含泪道:“先生请可怜老爷一家孤儿寡母,只有你能救我家夫人了啊。”
“老人家何出此言啊?”书生被师爷的话整蒙了
“先生且听我说,我家老爷花了大半辈子的积蓄买下了这个官,可是一天没做就暴死他乡,这太冤了。咱钱也花了,关系也疏通好了,就差上任了,现如今我家夫人孤儿寡母,要钱没钱、要人没人,无依无靠……”他边说边用眼角的余光大量着书生。
看到书生脸上的精彩,他知道这件事情成了,“如若……如蒙先生不嫌弃,可娶了我家夫人,然后拿上官凭上任,先生是饱读诗书之人,必知治国安邦之策,治理这个小县如烹小鲜矣!”
“这样三千两白银也算没有白花,夫人还有了可以依靠之人,先生上任之后可大施才华,尽展胸中抱负,岂不是一举数得?”老者说完一脸恳切地盯着书生的眼睛。
书生乍闻此事心中本就产生了同情,此刻听到还有自己的莫大好处,顿时感觉幸福来的太及时了;不过暂存的理智告诉他,“再这样走下去你就闯红灯了!”
书生冷着脸说道:“老人家这是说的什么话!如不是见你也偌大的年纪,早就将你们赶了出去;你家老爷尸骨未寒、夫人正在落难之际,你作为师爷不思权宜之策,却撮合这苟且之事,是何居心?”
雀字门中的这些人,早把此等落魄书生的心理琢磨透了,师爷心中道:“装、装,在爷爷的面前你还装个毛线啊!”
此时,正应该那位落难的夫人登场了,就见里屋帘子撩起,一位梨花带雨的女子被人搀扶着,泪流满面地走了出来;她悲悲戚戚地对自家师爷说道:“师爷莫要说了,妾敬佩先生乃是饱读诗书、高风亮节之人,如今这残花败柳之身原是配不上先生的。”
到了这一幕出现时,书生觉得差不多不能再装了,再装自己的裤裆就盛不下了,他忙躬身一依道:“夫人此话折杀小可了!我没有嫌弃夫人的意思……只是……只是……”
这时,就见那位我见犹怜的小寡妇,拭去了眼角的泪水,她脉脉含情地向着书生万福,檀口微启喊了一声:“先——生——吖!”
只这一声,喊的书生筋酥骨软,左右腿都拌蒜了。他顾不得装下自己泼天巨逼,前先一步搀扶起了这个妇人,等他摸着妇人那柔若无骨的小手,碰触到盈盈一握的纤腰时,人生巅峰的感觉油然而生。
师爷沧桑的脸上老泪纵横,演技派的老人家,恰如其分地在斯皮尔伯格喊停的一瞬间,老者收发自如的控制住了滂沱而下的眼泪,就见他一脸欣慰地仰天大笑道:“苍天啊大地啊!真乃是天无绝人之路啊,天作之合,天作之合也!”
就这样,落魄的书生搀扶着落难的夫人,两个人迈着六亲不认的步伐走进了洞房。待到他们圆房数日后,书生携家眷走马上任;一路走来书生意气踌躇满志,坐在县衙的大堂之上,曾经落魄之人顿感顾盼生威,他像一只忙碌的工蚁,在三进县衙之中,恨不得开天辟地尽展才华,以逞自己人生之伟大抱负。
在新县令上任几个月后的一天,县衙的账房之里;师爷和貌美如花的夫人正在暗自打着算盘,自从书生上任以来,雀字门的众人就巧立名目,他们已经从地方上搜刮了十几万两银子。
终于品尝到人生豪迈的书生,白日在县衙中辛勤操劳,殚精竭虑于地方上的公务,晚上拥着美人共度春宵,人生巅峰已经不足以形容自己此时的心情,他盼望着中央TV,他想面对世人高喊出,“我很幸福,幸福到了极点。”
日日操劳、夜夜笙歌,县令铁打的身子骨终于支撑不住了,他开始腰酸背痛腿抽筋,时不时地在大堂上就得让衙役给自己揉腰捶背,不过力不从心的感觉依旧笼罩在县太爷的心头。从这时开始,一县之尊开始动用手中的公权力,四处搜罗灵丹妙药,就是从自己境内一闪而过的游方郎中都没有放过。
然而事实还是残酷地亮起了红灯,书生开始萎了;对,他现在只能白日办公,晚上不得不修生养息。终于还是最贴心的师爷,他为县令大人献上一物,据说此物提神醒脑兼具壮阳之奇效。
飘飘欲仙的感觉令县太爷大喜,他心说还是师爷知我,于是整个县衙之内的所有人,都听到了一个响亮的吼声,如同春雷绽放,“赏!”
县尊口中的赏只一个字,师爷老泪纵横,一边衷心祝愿县尊大人千秋万代一统本县,一边手捧百两白银躬身而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