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这样两个人一天天长大成人,两个人一起读书一起习武,甚至共同拜了罗教头为师傅;所以虽然李鸿基、李过两个的年龄,相差了八、九岁,可是他们却更像是一对兄弟而不是叔侄。
今天见二爹李鸿基制止自己胡闹,李过非但不准备停手,反而更来了精神。他心里暗想,“这个骗子一定是给老爹灌了迷魂药,否则任由他在自己家骗吃骗喝不说,母亲还给了这个骗子一份重礼,自己定要称量一下这个假和尚,否则难出这口恶气。”
李过示意二爹李鸿基不要出声,他重新潜回到大厅之内;李过原就是给花厅中的三人斟酒,所以悄悄提起手里的酒壶,准备给这个假和尚一个老酒灌顶,老爹看到骗子;狼狈不堪的样子,应该不会再受骗了吧?
花厅中的三个人越聊越是心仪对方的见识,此时他们几乎是并肩而坐,李鸿名坐在酒席下垂手相陪,罗教头后来反而居中而坐,王知明这时也将自己的椅子挪过来,他们三个人饮酒赏雪,乐在其中。
李过杨凑到了他们身后,李鸿名觉出儿子靠近没有在意,罗教头也以为李过是来斟酒,他大大咧咧地说了一句,“先给我师兄满上”
堪勘到了王知明身后,李过听到罗教头的话于是喝道:“好贼秃!敢欺我李家无人!”,他手中高举的酒壶,疾向假和尚的光头上砸去。
王知明像是刚刚发现自己身处困境,他微微一笑道:“好你个小坏蛋,忍到现在终于动手了吗?”左手执杯的指节忽然一凸,指凸处在他的手腕上轻轻一击,李赤心要是看到这一招的话,一定明白了自己曾经师承何方高人。
李过就感觉腕上一阵酸麻,五指登时无力,举着的酒壶已轻而易举的被和尚夹手夺去。罗教头在旁看得大惊,他心想师兄是名门之后,家传的武艺,平日较量武功,自己虽说是稍逊他一筹,但李过已得了自己六七成的传授,而师兄能如此视徒儿的一击有如无物,却令罗教头刮目相看。
刚才这一手的后半招显然是师傅亲传的空手夺白刃绝技,自己当初修习兵刀石马步箭的功夫,对这里小巧功夫只是涉猎,而前面的半招功夫自己只曾听闻叫做分筋错骨手,可是从来没见过;当初师兄弟较量功夫惟恐对方受伤,自己也有所保留,没想到师兄的一身艺业竟是如此惊人。
李过被和尚劈手夺下了酒壶,他并未退缩,反而俯身举起板凳,只待和尚将手里的酒壶丢过来,好用手中的板凳去抵挡;谁知自己在那厢扎了半天马步,那骗人的假和尚却并不理会,只是手提酒壶过李、罗二人和他自己各斟了一杯酒。
李鸿名初时以为李过只是给众人斟酒所以并未放在心上,他见王知明与过儿招自己也觉一时技痒,跟着一声长啸,声震屋瓦,猛然提起右手,落掌时却是轻飘飘地劈将下来,一乍厚的榆木桌板发出腾的一声,桌上酒杯菜盆都震得跳了起来。
罗教头再看那放置在桌上的酒壶时,已被他手掌击得碎裂成了两半,桌子的中间已然裂开一条大缝,酒水顺着桌子上的缝隙汩汩地流淌到了地上。
李鸿基与李过两人正自惊疑不定,就听那和尚放声笑道:“果然好功夫,知明今日还望乘着酒兴向兄长请教一二。”
李鸿名此时也是酒劲上头,他生性勇武好斗,不过蛰居李家寨使他有一种英雄无用武之地的感觉,年轻时他行走也是罕逢敌手,今日义弟王知明显然是此中好手,既如此不如讨教一番过过瘾,于是他慨然应允。
几个人推让一番后来到后院之中,这里本来用作李鸿基与李过二人的演武场,罗教头在这里传授二人马上步下的功夫。李过抢身跑到兵器架旁抄起靠在角上的一对铁鞭,想要递到父亲的手里,却被李鸿名呵斥道,:“混闹,我与二弟又非性命相搏,拳脚切磋足矣。”
李过气哼哼地看向和尚冷笑到:“凭你这个骗子,还不配我爹用到兵器,这个架子上的兵刃随便你挑,要是觉得自己不行赶紧跑路,省得输了以后小爷把你丢出去现眼!”
不过,他很乖巧,看到亲爹的眼神不善,一见情势不妙,立即纵身跑到了门外。奔回自己屋中去提了一对短戟赶回来为老爹押阵。
此时两个人已经开始动手过招,李过盯着场子里的父亲,就就见他身子微晃,脚下并未怎么移动便蓦地欺近王知明,他发掌按向王知明胸口的同时高叫了一声,“兄弟接我这招。”
王知明道了一声好,当下侧身避过,左手劈面就是一拳,劲道虽然甚是凌厉,不过招式竟然是太祖长拳,一拳大开大合直捣中宫,中规中矩没有丝毫出奇之处。李鸿名的好胜心起,他倏然斜身避过,伸手猛抓对方的手腕,左手拿向王知明的肘部,这一手同样也是分筋错骨手中的一招绝学美女梳妆,一但要将对方的手腕拿住,那么整个手臂直到肩膀都会跟着被自己控制。
李过见到过父亲练功,他知道,此时只要将对方的手臂向前一扯,接着稍用力一扭,对方的关节就会“喀喇”一声立时脱出。这手分筋错骨的功夫是李家行走江湖的依仗,轻易不对外显露,可能是父亲见对方也曾用过分筋错骨手,所以才决定与和尚在分筋错骨手上一较高下。
这门功夫专在脱人关节、断人筋骨,以极快的手法,攻击对方的四肢关节,却不伤及躯体也不致命。李鸿名当年行走江湖之时,也曾向精于此道的北直隶名家请益,故而在李家家传绝学中略有变化,往往交手之时人莫能测。
李过见父亲轻易便使出这招绝学,心中很是诧异;李鸿基跟随兄长也习得此招式,然而眼见到兄长一招使出,竟如行云流水,后招绵绵不绝自己大感受益匪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