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
什么?
什么?
陛下,你在开什么玩笑,我们刚夸你功盖三皇五帝,远超秦皇汉武的至圣贤君,万万万万万古一帝,你现在竟然要把东长房关了,你咋一点都不禁夸啊。
我们刚吃上几天饱饭,你就说没钱了,朝廷再没钱也不缺我们这口饭吃吧。
听到小皇帝以后不想管饭了,在场的臣子瞬间慌了,眼前的美味都感觉不香了。
只有朱高炽一个人埋头吃饭,一副事不关己,没心没肺的样子。
朱雄英敲了敲桌子,瞪着朱高炽问道:“燕世子,你很饿吗?”
朱高炽头也不抬,连连点头,说道:“回陛下,臣昨晚在内阁忙到深夜才回去,天不亮又去参加朝会,这么久那是粒米未进,早已饿的前胸贴后背了……”
朱雄英有些生气的说道:“你粒米未进那是你自己的事,朕难道不让你吃东西了?”
朱高炽正色道:“回陛下,臣没有俸禄,世子食禄也扣着不给,臣没钱买吃的!”
朱雄英:“……”
其实大胖富的流油,从北平来的时候带了一袋子金豆子,老爷子又给他不少金子,只是这些事朱雄英不知道。
他昨晚偷偷吃了一整只三斤的烧鸡,朱高燧从锦衣卫衙门里带给他的。
即便应天府大食堂关门,他照样活的滋润。
眼看皇帝要发火,解缙立马站出来打圆场,说道:“陛下,国家财政之事乃户部掌管,此事也当由户部解决,臣等实在不懂这财政之道!”
朱高炽恰到好处的附和道:“解学士言之有理!”
郁新听后,眉头一皱,狠狠的剜了解缙一眼,站着还没别人坐着高的矬子,还有那个燕王世子,真是吃饱了撑的放闲屁,怪不得长这么胖。
我们户部是掌管打理财政,不是能变钱。
朱雄英吃着鸡蛋,看着郁新,问道:“郁卿,你们户部怎么说?”
郁新张口就来,说道:“陛下,户部也没钱!”
答非所问,其实就是躲避,他怎么知道上哪弄钱去,他又不是财神爷。
“朕问你的是国库空虚该如何解决,你身为户部尚书,这确实是你的责任,如果你没解决的办法,朕就只能封了这东西长房,等什么时候有钱了再说!”
郁新恨死解缙了,皇帝明明说的是让所有人想办法,他一句话直接把户部推到皇帝面前。
可问题还得解决,既然皇帝问了,那肯定得拿出办法,你要说不知道,以皇帝的脾气,这个户部尚书肯定是当不了了。
朱雄英随口道:“没关系,可以一边吃一边想,朕不急,在坐的都是朕的肱骨之臣,就当开个小朝会了!”
“别光看着户部,都想想,你们口口声声说为朕分忧,朕现在遇到难处了,你们要是说不出个一二三,只能证明你们在朕这是白吃白喝,朕不养闲人,回头都去乞骸骨吧!”
此话一出,在场所有臣子哪里还有吃饭的心情,这官帽子马上都掉了。
郁新急的犹如热锅上的蚂蚁,那是坐立不安,想不出办法,别人或许情有可原,但他和夏原吉一定完蛋。
郁新看了一眼正在大口吃饭的朱高炽,突然有个一个想法,思索一番说道:“陛下,臣认为既然国库空虚,当减少开支,臣算过,在朝廷每年的开支中,有一半用于各地军费养兵,一成用于赈济百姓,一成其他所用,最后三成用于各地藩王……”
说到此处,朱雄英已经猜到郁老抠的意思了,而朱高炽吃油条的速度也慢了下来,他有种不好的预感。
“陛下,臣谏言,当削减藩王以及其他皇室子孙的俸禄,以此减轻国家财政压力!”
果然,和朱雄英猜的一样,现在还是明初,藩王就要耗费国家财政的三成之多,这也太恐怖了。
不过仔细一想,不仅要养藩王,还有那些皇孙,国家一年财政还不到一千万,供养藩王就要三百万,而且这个数目还会持续上涨,实在太他妈的吓人了。
“郁卿说的有些道理!”
朱雄英先是同意下来,琢磨问道:“可要削减多少才合适?”
郁新接着说道:“按照开国藩王制度,亲王每年俸禄为五万石米,宝钞两万五千贯,臣认为即便削减也不宜太多,就削掉八成吧!”
东长房瞬间鸦雀无声,只有郁新的话在回荡,不宜太多……削掉八成吧!
朱高炽瞬间傻眼了,嘴上塞着油条动也不动。
朱雄英喝了口粥,示意他说的详细一些。
郁新继续说道:“亲王由原来的五万石米,两万五千贯宝钞改为一万石米,五千贯宝钞,郡王改为六千石米,一千贯宝钞,以此类推,镇国将军一千石米,免除宝钞,辅国将军八百石,奉国将军六百石,直到最后奉国中尉二百石!”
朱雄英听后,立马放下筷子,擦了擦嘴说道:“郁卿不愧是朕的肱骨之臣,可是帮朕解决了一个大难题,此事就这么定了!”
砍掉藩王八成的支出,这一年至少能省出二百多万两银子,朱雄英心中已经打定主意,以后喝茶不泡三遍了,泡两遍就他娘的换掉,主打一个奢侈。
“陛下,此事万万不可啊!”
朱高炽努力咽下嘴里的油条,立马说道:“藩王供养制度乃是皇祖父亲自制定,后世之君若是随意更改就是有违祖训,此为失心之举,请陛下三思!”
朱雄英笑了笑,他就知道朱大胖得站出来反对,还拿老爷子压人,有用吗?
朕今天就是要做出一个违背祖宗的决定!
“朕觉得一万石米已经不少了,就是一顿吃十斤,一天吃三顿,那也吃不完啊,更何况还有五千贯宝钞零花,这往后宝钞只会越来越值钱!”
朱雄英用手指轻轻敲着桌面,问道:“众卿,你们觉得朕说的有没有道理,一万石米是不是吃不完,还能剩下不少?”
“剩的米不就成陈米了,都是养尊处优的皇室子弟,这陈米要是不吃就浪费了啊!”
“陛下所言极是!”
朱雄英看向朱高炽,仿佛在说,看吧,大伙都同意,朕也没办法。
皇帝直接拍板,朱高炽也说不出来话了,咬了一口油条,发现原本香喷喷的油条一点都不香了。
“陛下,臣想说句话!”
朱雄英抬头一看,竟然是曾经的户部尚书,如今的工部尚书傅友文,虽是文官,但和蓝玉那帮淮西勋贵是死党。
“说吧!”
朱雄英当了一年吴王,四年皇太孙,而傅友文在这期间坐了五年大牢。
当年他这个户部尚书当的真是一团糟,不能说是一问三不知的糊涂蛋,但也很一般,而且私心很重,远远不如现在的郁新。
“陛下,臣认为若想减少朝政开支,还可增税!”
傅友文听懂了刚才皇帝的意思,那就是一万石也有些多啊,但他是皇帝,要是亲口说出来难免会得罪藩王。
朱雄英故意问道:“加谁的税?是百姓的,还是士绅的?”
“回陛下,既不是百姓,也不是士绅,而是皇室藩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