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胖子,你可别这么说!”
朱雄英顿时来劲了,摆手道:“当初是朕让燕王去北征的吗?”
“分明是四叔求着朕,自己要去的!”
“朕本来就不打算出兵漠北,只是不想驳了四叔的面子而已!”
“为了给四叔凑军费,朕干了啥破事,你是知道的!”
“你自己去尚书房看看,都察院,六科和江南地方官员参湘王和曹国公的本子都快堆成一座小山了,拿出去烧,都能熬一大锅粥了!”
“这件事皇爷爷都不知道,要是知道了,你信不信他能抽死我!”
“朕是为了谁啊,还不是四叔!”
朱高炽被说的一愣一愣的,不是……他还委屈上了,这个狗皇帝,我爹在漠北爬冰卧雪,风餐露宿,刀头舔血,把脑袋别在裤腰带上玩命,都是为他在打仗,他竟然委屈上了!
妈的,我爹是想打,你要真不想打,你会去卖官吗,谁逼你了,你搁这装什么王八犊子。
你可千万别说是为了我爹,不知道的人还以为你有多爱你四叔呢!
“是,陛下良苦用心,一切都是念及亲情,至情至重,但燕王也是为军国大事着想,说到底也是为了我们朱家的江山社稷!”
朱高炽为了他老子也是够委曲求全的,愣是没敢讽刺永兴,反而表面上心平气和的说分:“而且现在真要退兵,之前的军费就是白白浪费,全打水漂了,陛下雄才大略,乃千古圣君,理当与敌人血战到底,扬我大明国威!”
说完这些话,大胖都开始恶心自己了!
来自大胖的奉承,朱雄英十分享用,态度也缓和了许多,问道:“你觉得从哪还能扣点钱出来?”
这就是句屁话,能扣钱的地方早就被皇帝扣个干净了,连大奸臣詹徽都没了办法,他就更没有办法了。
“陛下!”
朱高炽咬着牙说道:“我们燕藩出五十万,朝廷出一百五十万,再打半年!”
朱雄英立马质问道:“你们燕藩的五十万从哪来的?”
“燕藩在北平还有一些土地,庄园,以及俸禄,朝廷的赏赐……”
藩王是有土地,庄园这些私人财产,俸禄……燕藩可是有大小两个亲王,两个郡王,至于朝廷的赏赐,老爷子当政的时候赏赐确实不少。
可到了永兴朝,朱雄英能按时不缺斤短两的给宗室发俸禄,过年过节能多给点粮食,几件衣服,就烧高香吧。
可就算朱高炽把北平的财产都卖了,也凑不够五十万两银子,除非燕王一家人藏钱了。
“一百五十万两银子……”
朱雄英为难的说道:“胖子,说句心里话,户部确实能拿出来,但这些钱还要用于宫里的开支,官员的俸禄,另外,万一地方上有个灾情,也要应急……”
“这要都拿去打仗了,宫里怎么办,朕饿肚子也就算了,难道你想让老头子也饿着啊?”
“官员不发俸禄,你让他们一家子怎么活啊,还有地方上的灾情……”
朱高炽实在听不下去了,他连和皇帝讨价还价的想法都没有,实在受够了。
“朝廷能拿出多少军费,还请陛下明示!”
赶紧说吧,别他妈的在这装了!
“这样吧!”
朱雄英故作思考,说道:“你们燕藩拿一百万,朝廷也拿一样的,二百万军费,最后的机会,能打多久,就看四叔自己了!”
看吧,你还是自己想打,真受不了你!
“好!”
朱高炽一口答应下来,他都快烦死了!
看到大胖答应的如此爽快,朱雄英心里有些后悔了,看来燕藩还是有点家底的,早知道再给大胖加五十万两军费了。
这一百万两银子,绝不会把燕藩逼的卖房子卖地,至于钱从哪里来,朱雄英大概也能猜到,毕竟燕王去年刚打完安南。
打安南后,所有的战利品和缴获,除了带龙凤纹饰之物,其余全部交给了燕王处理,大部分都给征南将士们分了,当然,他这个大将军要是拿点也没什么说的。
朱雄英不是不想要,而是朝廷已经拿不出赏赐,抚恤的钱了,只能用缴获财物顶上,等以后有了钱再补上吧!
燕王不管怎么说,都是有格局的人,不会亏待跟着他出生入死的将士们,那些赏赐和抚恤的钱是不会拿的。
没人知道,朱棣在漠北派人偷偷给大胖儿子送了一封密信,让他想办法说服皇帝继续用兵,实在不行,自家贴点钱,先把仗打了再说。
……
次日,文华殿,小朝会!
朝廷各部的主官,副官齐聚大殿,自王钝,傅友文,董伦病逝后,礼部,工部都缺堂官,内阁也缺个领头的,都是下面的副官在做事。
如今战事紧急,朱雄英也没心情去考虑补官的事情,先这样吧!
“兵部送来的军报,朕都看了,奇袭阿鲁台大营,三峰山之战打的都不错!”
朱雄英坐在主位之上,问道:“是不是该嘉奖有功的将士啊?”
“我大明虎贲,深入漠北,顶风冒雪,出生入死,如今又立军功,理当嘉奖!”
兵部尚书詹徽拱手道:“陛下,臣认为当奖赏梁国公麾下军官!”
明军出了长城就打了三仗,邱福首战,全军覆没,后面两场都是蓝玉的人打的,总算把士气打出来了,找回了场子。
朱雄英微微点头,说道:“传旨,赏赐梁国公麾下所有军官,每人鸳鸯战袄一件,肉三斤,酒一壶……”
“戚宁,张袭二人,攻破三峰山有功,另赐麒麟服一件,蓝太平奇袭阿鲁台大营有功,另赐飞鱼服一件,即刻送往前线!”
“另外,再送二十坛御酒分于燕王,梁国公,颖国公,魏国公等人……”
詹徽拱手道:“陛下圣明!”
平常都是仗打完了,累计军功,一起赏赐,如今凡是胜了一场,皇帝都要小赏一次,激励将士。
“军事暂且不提,说说内政吧!”
朱雄英刚要开口,都察院左御史练子宁站出来说道:“陛下,湘王和曹国公在江南公然买卖爵位,官商勾结,中饱私囊,目无王法,大逆不道,请陛下立即下旨问罪!”
“朕要说的不是这件事……”
练子宁不依不饶的说道:“可臣说的是这件事!”
都察院,从凌汉,练子宁,到下面的御史真是又铁又硬。
“这件事朕已经派人去查了,等……”
“陛下!”
凌汉拱手道:“此事在江南人尽皆知,请陛下立即问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