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医院回到酒店,闻树直接走到刘珺房门口敲门进去。
“人怎么样了?”
“输了血,抢救过来了,都没事。”貌似俩人除了身上的窟窿眼儿,骨骼啥的都没有问题,用脚指头猜都知道,是小主做的。
虽然知道自家小主能力强悍,但是每次经历,他都会想要惊叹,简直了,逆天了……非常人……
主家如此强大,也就意味着他们的未来有了绝对的保障,只要留着最后一口气,转天就能活蹦『乱』跳。
“嗯,换了什么时候的票?”
“后天。”
“嗯,两天,够了。”
连港市,刘然和刘珏最近学习上很疯狂,每天几乎是一睁眼就是书,睡觉前还是书,到了周末就去武馆练武,除了吃喝拉撒,所有的时间都被他们自己填的满满的,而最小的刘帆,就更不用说了,学校都懒得去,赵大梅给找的家庭教师,一天当三天用,填鸭式教育,得到了淋漓尽致的体现。
他们虽然年少,但是那种隐隐的紧迫感却像是一座大山死死的压在头顶,他们没有办法,只能用时间去弥补‘欠缺’,因为有想要守护的人。
“妈,您的腿咋样了?”刘然放学回家,放下书包就先去看她?妈妈,赵大梅已经开始复健了,强自固定的骨骼就像是奇迹一般,竟然开始愈合了,引得宋玲一再惊呼这是医学奇迹。
听到女儿的声音,赵大梅正扶着宋玲的手臂满头大汗的坐下,看到女儿进来,笑弯了眼睛,“然然回来啦,妈妈腿好了很多了,相信要不了多久,就可以走路了。”现在已经可以站立几秒了,跟以前稍微一动就疼得死去活来,真的是好了太多。
宋玲看到乖乖巧巧的小姑娘,也是满心的欢喜,她觉得,世界上最懂事的孩子,都被赵大梅一个人生全了,俩个闺女,一个强大,一个正在强大的路上,俩个儿子,学习努力,从来没有让她的主家『操』?过心,哎……这要是以后自己的孩子也这么懂事,她就算是拼了老命也要多生几个~
“宋阿姨,辛苦您了~”刘然笑呵呵的打招呼。
“不辛苦,不辛苦,然然真乖~”
一番寒暄之后,刘然没有在赵大梅房间多待,晚点老师会过来补课,她得先吃饭,梳洗一下。
因为家里不适合再招人,刘家的饭菜,有时候是宋玲做的,有时候是二老过来做的,几个孩子也能专心把心思放在学习上。
揭开锅盖,果然,温热的饭菜都在锅里。
写完大姐交代的每天一页英语日记,刘然看了眼闹钟,转眼窗外,发现外面的天空已经黑了~站起身,走到窗台前,小小的相框里,相对于他们几个嘴巴裂成了马嘴,大姐唇角只是微微勾起,但是却让她感觉温暖。
大姐已经跟她说了爸爸的事情,对于这个总是冷漠的看着他们被殴打欺辱的父亲,她是没有感情的,就像是一个陌生人一样,他的所有事情,她都可以作为一个旁观者来看待,就好像他曾经的作为一般。
只是,她有些没想到的是,就是那样麻木不仁的父亲,竟然会因为他们而杀了那个老虔婆,还被抓了,可能会被判死刑。
虽然杀人不该,但是,却也让她冰冷的心有了一丝异样,到底是有着血缘,即使冷漠,也依旧有着陌生人所没有的触动。
只是,听说他是因为疯了才会动的手,疯子,真的还可以活下去,还不用坐牢吗?
大姐会把事情跟她说,却没有告诉二哥还有凡凡,是因为什么呢?
刘然的目光『露』出一抹『迷』『惑』不解,虽然早熟,但是她到底还是小的,但是,隐隐间,似乎又有些明白~
刘彦村,在一场血的洗礼之后,人心惶惶,村民们偶尔经过刘家门口,都会加快脚步,或是跑着离开,胆子小的,甚至会绕开那条近路。
方花这辈子做的最错的事情,就是磋磨了刘大柱,『逼』走了刘大柱的妻女,但是即使如此,在村民的心里,依旧是罪不至死的,但是刘大柱这么做了,他们除了闲谈的时候骂上几句‘丧良心’、‘没人『性』’,其他的,也就什么都做不了。
同情,终归只是一点点而已~
刘祖峰家,就像是一夕之间如鲜花凋零,方花的儿女们自从事情发生后就再也没有回来过,之前长期长在村里的长孙被他父亲带走了,刘祖峰竟然也一字不提,一切,平静的像是假象,甚至自那以后,刘祖峰的身影都从村子里消失了,要不是村长时不时会带两人上门看一眼,为他增添了一丝存在感,说不定会让人以为这人已经没了。
不管是多么让人震惊的大事,时间,是世间最残忍也最美好的东西,无论耻辱又或是荣誉,终归会被时间埋藏,磨灭~
春夜仍然有些寒凉,但是刘志书只是披着棉袄,穿着破旧的棉鞋,蹲坐在石头墩上,叭叭的吸着旱烟,望着天上的繁星,脑子里放空~
事情已经过去快十天了,却仿如昨日,那人明明昨儿个还好好的,怎么转天就变了天地了呢?死的死,关的关,每天都有局子里的人上门,现在都还没有停止调查,整个刘彦村,就像是被一座看不见的牢笼困住了,大家再也没有了以前的欢声笑语,每次出门都是急急匆匆,仿佛后边儿有谁在追着赶着似的,甚至就像防贼一样,进了门,就把门关的死紧,哪里如以前一样,大门不到半夜都不想管。
还有那位位高权重的老人,来了他们村儿,当天晚上就莫名其妙的走了,脑淤血,多可怕啊~
一晚上,走了两位老人,一个凶杀,一个死的莫名其妙,脑淤血,是啥子病呢?他不懂,终归,还是死在自个儿村子里,多不吉利啊~
最近附近的村民都不想过来这边儿卖东西,换东西了,哎……他是不是该找个大仙儿过来瞅瞅?
刘志书陷入了自我怨怼,自我烦躁的世界里不可自拔。
“老刘啊!!”一声惊呼从房间里出来,思想正在云游宇宙外的刘志书被吓得一屁股坐在地上,脑子里嗡的一下,浑身狠狠地哆嗦起来,一些血腥的画面划过脑海,顿时就急红了眼,一咕噜爬起身,像是回到了年轻时候,眨眼就消失在院子里。
“咋了,咋了,咋了……”疯癫了似的冲进房间,并没有看到骇然的血腥画面,只看到妻子袁宝抱着一坨报纸裹着的东西坐在凳子上发痴。
“呼呼……呼呼……我的个娘喂,袁宝,你个死婆娘你是要吓死俺们咋的?你要疯啊,喊那么大声!!”坚定的认为自己是知识分子的刘志书从来就没跟妻子大小声过,这,也算是生平头一次,破戒了~‘俺们’的腔调都给吓出来了。
充斥着血丝的眼球可以看得出,他是真的被吓着了,撑着膝盖,撅着屁股半蹲着喘气,瞪着妻子~
被丈夫吼完,袁宝算是回了神,捧着报纸包上前,眼睛还有些直愣愣,“老刘啊,你看,好多钱!”可不,报纸上整整齐齐的码着厚厚的两沓子人民币,都是一百面额的,看那崭新的封条,傻子都能明白,这是新取的,目测两万!
刘志书:……
被突然从天而降的巨款吓蒙了,刘志书觉得,他是不是做梦了,不然怎么会看到自家婆娘捧着两万块钱冲着自己笑呢?
夫妻俩辛苦了半辈子了,五十五岁,在农村来说,已经算得上老人了,头上早生白发了,孩子们成家了,他们二老种着几亩良田,日子虽然说不上多富裕,但也余粮满满,三不三儿的,还可以割点肉回来打牙祭,这些年也存了一些,但是跟夫妻俩眼前的这些比起来,真的是,沙子掉海里,撒不起浪花来~
“老刘,你看,还有一封信。”袁宝到底还是发现了钱下面压着的白『色』信封。
“给我看看。”刘志书惊讶的夺过信,迫不及待的拆开。
竟然是刘家大闺女来的信,啥时候的事儿?这孩子啥时候来过?
忍住心里的激动,刘志书往下看去。
信,是这样说的:刘伯伯,袁婶子,不知道二老什么时候才能看到我藏起来的包裹,很抱歉以这样的方式把钱留下,一是不想看见我父亲一家子,二,是因为怕二老不收……我希望,二老能够用这些钱给孙子和孙女供出来,将来成为大学生,成为真正的有才能的人,这样,才能够让二老……最后,妈妈和珺珺,还有弟弟妹妹向二老问好,当初若不是您,恐怕,我们早已经家破人亡了……
落款:刘珺敬上
短短的一封信,却让刘志书这位奉行男儿留血不流泪的老村长泪流满面,捂着脸,背对着妻子,嚎啕大哭。
多善良多有良心的孩子啊,刘祖峰这些蠢货,为啥子就不懂的珍惜呢?
袁宝没有说话,只是看着哭得不能自己的丈夫,跟着抹眼泪~虽然不明白丈夫为什么哭~
良久,痛哭和抽噎终于慢慢归于平静,刘志书看了眼妻子还捧在手上的钱,打了个哭嗝,深吸一口气,嘶哑的声音吐出,“留下两千,剩下的,给团圆和英子送过去,告诉他们,这是给我们孙子孙女儿读书的钱,谁也不能『乱』花,记住了吗?”
“好!”袁宝流着泪,惊喜的看着丈夫,连连点头。
儿子和女儿两大家子,虽然不会饿着,但是读书的钱,每次都是绞尽脑汁的想办法,堪堪能凑上,一家两个孩子呢,这才不过是小学而已,就已经这么难了,以后的初高中,还有大学呢?怎么办?砸锅卖铁也不够啊~他们二老想要帮扶,儿女们死活不要,逢年过节还会往村里来送些米粮,他们不想要,但是不要,那两个不省心的就说以后不要就不回来了,这哪行啊~即使是收下了,他们二老的心却是又疼又暖。
孩子们读书的问题,一直都是他们一大家子的心病,没想到,现在竟然有了转机。
拍了拍喜极而泣的妻子,刘志书抹了把脸出去了。
一大把年纪了,还这么大声的哭,还是在妻子面前,唔,有些丢人~
镇上,“队长,队长,不好啦,不好啦……”刘刚刚走出家门口,就被于盅堵了个正着,听到那些不吉利的字眼,脸发阴:“靠,臭小子,大早上的,什么不好啦,别触老子眉头行不行?”一巴掌拍上某人的后脑勺,刘刚气急,最近本来就运点低的不能再低了,再多叫唤几声,岂不是要更倒霉?
“哎呀,队长,我不是要触您老霉头,我这不是得了个天大的消息,赶紧就过来给您报备了吗?”于盅差点被自家队长拍了个跟头,赶紧收敛,碘着脸凑上前。
“啥事,说!”他就不信还有啥能让他觉得比之前遇到的杀人案更不好的事情。
“那个刘大柱,被保出去了。”在刘刚嫌弃的目光下,于盅还是用悄悄话说了出来。
“什么?!!”
一路狂奔,刘刚一头杀进了所长的办公室,而所长正在……
瞪着闯进来的人,再看看落在膝盖上,正准备拉上来的长裤,还有身上那暴『露』在下属面前的红艳艳的三角裤衩……
所长大人觉得,也许,天塌了……不,应该让刘刚这小子换个进来的方式。
“你出去,重新敲门进来。”
“哦,好的,所长。”
门关紧,敲门声响起,“所长……”
“滚你个瘪犊子!!!”
刘刚扣了扣耳洞,咳咳……也许,嗯,事情也不是那么着急,他先去吃个早饭~有点饿……
炮筒一样气势汹汹的来,丧家犬一般,灰溜溜的离开,这一诡异的状况,看的所里的人一脸的懵『逼』,发生啥事情了,所长这么生气?
所长大人在办公室里捂着脸,觉得自己的一世英名就这么没了,呜呜……
他不就是在办公室换条裤子吗?咋就遇到这糟心事儿了呢?丢人,太丢人了……都怪家里那臭女人,说了不穿三角的,非得给他买三角的,这可好了,丢人丢大发了……嗷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