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珺看到被宇文兰夸得举目无双,芝兰玉树的御厨传人的时候,差点失态的把嘴里的餐前汤水喷出来。
说好的大长腿,倒三角呢?
说好的手指纤长白皙,手臂上的青筋魅力十足呢?
说好的俊朗儒雅仿若天边月呢?
这位粗腰大肚,还光头的男人是谁?
“嗤……哈哈哈……”
刘珺还在懵『逼』中,宇文朗已经第一个憋不住哈哈大笑起来,“哈哈哈……刘珺你……哈哈……哎哟,哎哟,肚子疼,哈哈……”
从他?妈开始跟刘珺描述时叔形象和丰功伟绩的时候开始,他就一直处于憋笑状态,从刘珺的脸上,他看到的都是惊讶,倾羡还有‘厉害啊’这样的表情。
之所以忍住没吐槽,是觉得,有些事情,还是眼见为实的好。
只是没想到,刘珺发现真相的表情会这么搞笑,跟印象中的冷情少女该有的情绪反应完全不同。
时初晃着闪亮的光头,自若的将木盘里的菜式整齐的摆放在桌上,圆乎乎的脸蛋上都是温和的笑容,慈眉善目不难看~
只是,这跟俊美是不是差的有点远?
从进门开始他就知道外面的动静,自然也把老友对他的吹嘘听进耳朵里,虽然形容的有些夸张,但是也不妨碍他自我欺骗一下不是?
老友形容的其实也没错啦,只是时间就是把杀猪刀,他的芝兰玉树已经消逝在岁月里。
“小丫头,尝尝叔叔做的菜味道怎么样?”
他看出来了,这小黑丫头的『性』格有些冷,怎么看,都不像是兰儿平时来往的朋友家里的孩子,所以,对于这位新的小客人,他更多了一份耐心。
“对,珺珺啊,快尝尝,你时叔叔做的菜,绝对是天下仅此一家。”
宇文朗虽然没有说话,但是把菜全部往刘珺身前扒拉的动作不要太明显。
面对三双灼热的眼睛,刘珺有些亚历山大,不过倒也听话的夹了一筷子的虾仁塞进嘴里。
本是无奈之下的嚼上几口,哪知口中的味道太好,又正好是她爱吃的海鲜,“时叔叔,您做的菜真的太好吃了~”在众人期盼的目光里,刘珺夹上第二口的时候,没忘记先赞美一下。
三人顿时都舒了一口气,也开心的笑了,“喜欢吃就多吃,吃完了,叔再给你做啊~”
“好的,谢谢时叔叔。”
被当小孩的感觉,实在有些适应不来,她的灵魂已经满头大汗~
时初陪着聊了一会儿,外面就又来了两桌客人,便出去忙了。
宇文兰的吃饭可以拉近距离的座右铭果然有它的道理,一顿饭下来,一边聊一边吃,刘珺不知不觉吃下了两碗,跟母子俩人的关系也更近了一些。
也是在这个时候,刘珺才知道,原来宇文兰和宇文朗不是本地人,而是香港人,是当地的珠宝商,只要跟珠宝有关的经营范围都涉及;母子俩之所以在大陆这边,也是因为想考察一下大陆市场,如果可以,以后准备将事业版图拓展的大陆,毕竟大陆的人口数量基数很大,消费力度摆在那里。
有些可惜的是,也许是时机不对,这个年代的大陆,还处于温饱的消费水平阶段,珠宝的需求量实在太小,面对的消费人群,完全不足以让宇文家将事业做起来。
所以,这次结束店铺营业之后,他们已经准备回港了。
关于刘珺大批量订货的问题,宇文兰一口答应,离开之前,货源会由她来接洽,之后会有承接她手下事情的工作人员跟她对接。
而且,他们离开,并不等于就是放弃了大陆市场,而是准备先观望,待时机成熟,到时候还是会再过来这边。
一顿饭下来,宾主尽欢,约定了签合同的时间,刘珺送出了两对通讯手环,让母子俩爱不释手。
虽然通讯手环从苏联走向世界只是时间的问题,但是如果能够加快辐『射』速度,岂不是来钱更快?
刘然和刘珏最近一段时间,被同一件事所困扰着,每天中午吃完午饭回教室,他们都会收到传达室老大爷的‘慰问,’因为他们的爸爸每天都会把一些吃的放在传达室,让他们过去取。
不多,却也不少,有时候是水果,有时候是糖或者饼干。
他们刚开始不想收,因为那人,是他们一家的噩梦,从走出那座村庄开始,他们已经认定了自己的父亲已经不在了。
只是没想到,他还会出现在他们的生活里,还是以那样血腥的方式!
上次的事情发生后,他虽然被放出来,却失踪了,本以为他这辈子都不会再出现在他们一家人的世界里,哪知这才几个月,他又出现了,而且找到了他们的学校,虽然没有『露』面,但是送来的这些东西,无一不证明了他的真实存在。
他们不想要,但是不要吧,传达室的大爷会嘀嘀咕咕劝和个不停,烦不胜烦。
想给大姐打个电话,但是又不知道该怎么开口,毕竟大姐对他们的教育就是,自己的事情自己做决定,做了决定就不要后悔!
“哥,我觉得这件事情应该也跟凡凡说一下。”凡凡虽然还小,但是他的想法,有时候会有些出人意料的成熟,不是说三个臭皮匠赛过一个诸葛亮吗?
“不跟妈说嘛?”刘珏也很苦恼,虽然对这个父亲他已经没有什么感情了,但是想着他现在一个人在外面生活,又会有一种不忍的感觉。
他们家现在的情况,相信他是非常清楚的,按照那个刘家的习惯,知道他们发达了,不是应该闹和硬要吗?
但事实有些相背离,明明有好房子住,他却走了,而且跟谁都没有说去了哪里~
现在送来东西,他是因为想要对他们好吗?又或者是,想要回到这个家?
刘然的玲珑心思,轻易的看出她哥的纠结,其实在她哥心里,这个父亲还是有些地位的吧?
作为家里的大儿子,在家庭关系没有恶化之前,那个人一直最疼他~
也许她年纪不大,但是这些年过来,很多事情,她已经可以看得清楚,那个人想要回到家里,是不可能了,他和妈已经有了太大的鸿沟,无法跨越。
但是,这并不妨碍他们跟父亲相处,这,恐怕也是那个人的想法吧~
毕竟,都动手杀了那老虔婆了,他恐怕是真的悔过了,想要弥补他们几个了~
只是,这个弥补,来的会不会太迟了?
迟到,他们已经不需要了~
“哥,这件事,跟凡凡和妈妈都说了吧,然后我们再作决定。”
“好。”
晚上到家,兄妹俩提出来召开家庭会议,将事情说了出来。
“你们的决定呢?”赵大梅没想到刘大柱会这么做,沉默了一会儿,才开口问几个孩子。
其实在刘大柱不顾一切做下那件事情之后,她就不怨他了,但也没有办法再继续生活在一起;孩子们跟她不一样,他终归是给了孩子们生命的人,也许,孩子们对于父亲,也有着他们的未知渴望,她不愿意,也不能剥夺他们得到父爱的权利。
兄妹三人对视一眼,低下头去,没有说话。
看到这样的反应,赵大梅心里有些酸,却也有些无奈,到底,母亲和父亲,都是不可相互替代的存在。
那个人,以前虽然护着老宅那边,对他们不管不问,到底没有自己动手伤害,所以,在孩子们心里,多少还有这一些残余的情感。
“这件事情,不管你们做下什么决定,我和你们大姐,都不会干涉,毕竟,你们都大了,应该学会独立思考。”
竟然会自己避开他们一家的生活,那个人,也是心里有数的,现在出现,也是有着自己弥补的心思在内。
所以,就这样吧~
拖着疲惫的身子从工地回到工棚里,刘大柱却是难言的开心~啃着大馒头,喝着开水,都像是吃着上等的佳肴。
他今天中午,在学校外边看到小珏和然然了,他们被养的很好,穿的也很好,他很高兴,真的~!
他现在有了自己的工作,有地方住,工钱也都还不错,已经有能力给他们买些吃的了,以后,还能更多~
这是他在村子里从来不敢想象的场景~他的孩子们以另外一种方式回到他身边,他可以看到他们就够了!
他的身后是一长排的大通铺,大家都睡下了,只有他,还坐在外边看着天上的月亮,脑子里都是回忆,想着想着,眼泪就那样毫无征兆的流下。
本来,他有一个温暖的家的,都是他自己给作没了……没了……
刘珺再次出现在国『色』天香的时候,出现在眼前的,除了严炎,都是生面孔,还都是成年人,五大三粗,一看就像是『舔』过血的人,黑?帮?
“珺珺,你来啦,我给你介绍一下,他们都是天狼帮的人,这是黑熊,黑龙,黑狼,是天狼帮的三位大头,也是亲生兄弟;咱们这次第一批征收的土地,就是他们的舵堂,价格这块儿,我们经过协商了,一直没有谈下,他们听说还有另一个管事儿的,就想着都要见到,所以我就跟你联系了。”其实事实是,该打点的都打点完了,但是这些人铁了心做钉子户,不签字,不谈价,根本就不同意搬走,找了很多人当说客都没用,他头疼的狠,但也不能强来,想到刘珺上次救回自己的手段,于是就想看看她是不是可以解决掉,要是还不行,那就只能求他三叔了~
三兄弟本以为这次要见的另一位管事的,会是跟严炎差不多地位的人,或是更高,却万万没想到,来的会是这样一个小丫头~
小屁孩一个,这个年纪不上学,在大人的世界里掺和个什么劲儿?
“嗤……”黑熊笑了一声,双臂环胸,靠坐在沙发上,扬着下巴看着门口的小姑娘,一脸的不屑和讽刺,“小孩儿,还在读?”粗嘎的嗓子,说起话来跟铜锣似的,震天响。
“哈哈哈……是啊,小孩儿,今天是上学的日子,你逃课,你爸爸妈妈知道吗?不怕回去被打屁股啊?啊?哈哈哈……”
说着,兄弟三人就都哈哈大笑起来,那张狂的样子,怎么看怎么欠扁,而那被嘲笑的姑娘,却只是勾了勾唇瓣,神情淡漠的走进来,旋身一脚,利落的将门踢上。
哐当一声巨响,让兄弟三人把未完的笑容僵在了脸上,『露』出了不善的表情。
小小的姑娘小小的个子,一身无畏的气势,看起来,倒还真像回事~
严炎坐在一旁,不时的抿上一口果汁,看的好不欢快,很显然,他把自己定义成了看戏的路人甲。
“严总跟你们谈的价格,上长半成,五天之内,你们撤离。”她快要离开这里了,在离开之前,想看到工程的拆迁事宜启动。
黑熊眯着虎眼,“那片地方,是我们和手下兄弟的安身之所,从刚开始,就不准备撤,那些钱,你们还是留着自己花吧。”
“你们帮多少人?”刘珺双手抄着裤子口袋,眼神淡淡。
“一百多,怎么?你想找人跟我们杠?”黑狼从沙发上站起,气势外放,壮若小牛犊的身子压迫力十足。
“你们以什么营生?”刘珺不接话茬,对于对方故意造成的压迫力也是完全无视之。
“废话!我们是黑?帮,当然是收保护费!”黑龙翻了个白眼,『插』嘴道。
“嗤……”刘珺嗤嗤一笑,脸上的不屑再明显不过,“能吃饱吗?”语气那叫一个挑衅啊,听得严炎心脏砰砰砰。
他就喜欢看刘珺这种不可一世的模样,这是要搞事情啊!
端起果汁,严炎躲到了墙角,悄悄捏紧脚边的酒瓶子,随时准备支援~
“喂,你个死丫头,笑什么呢?你他?娘的『毛』都没长齐,还敢笑你爷爷我,精神没问题吧你?”黑熊一脚踹翻了笨重的木茶几(五十多斤,力气够大啊~),碎了一地的酒瓶。
刘珺冷眼看着,她的脸上并没有出现三人所想要看到的害怕和恐惧,相反,她的神情,坦然的就好像在看着跳梁小丑。
感觉到自己被蔑视了,兄弟三人对视一眼,猛地从沙发上站起,气势之足,仿若三头饿虎,随时准备将眼前的猎物撕裂吞噬。
场面,就像是摆满了充盈的煤气罐,一点火星出现,都会爆炸!
于是,在四双眼睛的热力之下,那小小的姑娘一只手拎起了重达五十多斤的木茶几,重新摆好,抬起腿,然后一脚将之‘咔嚓’踩断,之后,一脚,又一脚的把厚实的木块当成豆腐,碾成了粉末。
嘎吱,嘎吱……咔嚓,咔嚓……
兄弟三人:……
严炎:……
咕噜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