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个夜晚,很快过去,当天际晨晖浮现,海面的景色渲染了整个瞳孔,也让刘珺不适应的眯了眯眼。
重生以来,她已经太久没有这样安静的站在一个地方,看看风景~
“美吗?”一道低沉沙哑的嗓音从身侧传来。
久违的平静乍然破裂,刘珺不悦的簇了眉,没有出声,也没有转过头去。
“很久没有看到了,不是吗?”男人似乎有些致力于想要跟她搭上话题,一句又来。
“所以呢?你想说什么?”抿着唇,刘珺侧首看向身边那张魅惑的侧颜,在晨曦光景的映衬下,男人的容颜更是美轮美奂~美的刺眼,也让刘珺不喜。
这个人,从第一次见面,她就不喜欢,只是哪来这么些古怪的缘分,总是会在一些莫名其妙的时候,在陌生的地方遇上。
这个男人,给她的感觉太过于深沉,这是她不喜的最大原因。
这次,男人转过头,那双跟阿煜一样勾魂夺魄的银赫色瞳孔里折射出异样的光辉,深沉而幽静,带着浓浓的侵略性,让刘珺不适的将眉头皱的更深了。
“我讨厌你这双眼睛!”莫名的这么想,也就这么说了。
“哦?为什么?”男人眼底的兴味很浓,性感的唇瓣勾起魅人的弧度,要是普通的女人被眼前的男人这般专注的盯着,估计就算是不会身娇体软,易推倒,也得大脑当机,不知所措了,奈何,眼前人是刘珺。
“讨厌一个人,一件事,一个物件,没有什么理由,就好比我很讨厌吃苦瓜,天生的,无理由。”整个人闲暇下来,刘珺的话似乎有些多了起来,哪怕面对的是自己不想接触的人。
聂天没想到她会嫌弃的这么直接,唇角的笑意一僵,随即转过头去,不再说话。
刘珺本以为是自己的话太犀利,以至于让他知难而退,虽然没有离开,有些影响她看海景的心情,但是,最起码,不聒噪了。
哪知过了片刻,身边却再一次传来了低喃,也让她瞬间像是炸了毛的猫儿,“我以为你想说,我的眼睛,像你最熟悉最惦念的人~”
低低沉沉,颤颤音色,像是在跟刘珺说话,又像是在跟自己说话,却像是一记重锤,狠狠地砸进刘珺的心魂里。
“你想死吗?”冷如寒冰的女声在这一刻凝结,聂天转头,一眼便与女子那双冒着幽冷寒气的双瞳对视,那一刻,他以为自己不是活人,而是死尸。
是杀气,她想杀了他!
看着这样的她,他的喉头莫名的发痒,想要咽下唾沫润喉,却又没有动作,天天唇瓣,莫名的,想要将她目前的状态和容貌死死地刻在脑海深处。
这样想着,他的目光里闪过贪婪,浓浓的占有欲不加掩饰的释放出来。
太久太久没有见过了,我的珺珺,你可知道这些日子,我是怎么走过来的?
看你的反应,你还记得我吧,你没有忘了我,对不对?当初得到这具身体,他最庆幸的就是,他们有一双一模一样的眼睛,只是,这双眼睛更为成熟,而曾经的自己,却是生涩,稚嫩。
就在聂天陷入魔怔的回忆中时,突然腹部被狠狠撞击,整个人飞了起来,远远砸在船头,后背重重的与栏杆来了一次亲密接触,发出嘎吱的,让人头皮发麻的骨骼碰撞的响声,腹背受重击,让聂天回过神,却也疼的半天不能动作,可即使这样,他的目光,却也始终直直的盯着那面对着朝晖站立的纤细身影,贪婪的视线紧紧的盯着她冷到了极致的美颜,一口喷出喉头的腥甜,他笑了,越笑越大声,“哈哈哈哈哈……”
刘珺一脸厌恶的看着那笑的疯狂的男人,哪怕此时的他狼狈不堪,却依旧美的惊心动魄,这是个拥有上帝垂爱的男人,放在平时,她也就是纯粹的欣赏,看看,养眼就罢了,但是这样的男人却在这个莫名其妙的时候对她露出那样的恶心目光,实在是恶心的想吐。
她跟他总共才见面几次,之前几次甚至还是易容的状况下~
“你再敢用这样的目光看我,我就挖了你那双眼睛!!”冷漠冰冷的女声让人头皮发麻,作为被威胁的对象却是笑的更加开坏了。
“你是我的……咳咳……永远都是!哈哈哈……”
刘珺:MD智障!
聂天从醒来那天开始,就知道自己这具身体的优势在哪里,除去加分百分百的身份背景,他的身体,容貌,无一不是顶尖。
他想要来找她的时候,也不是没有踌躇过,他希望她被自己吸引,却也害怕她被自己吸引,被吸引了,也就意味着,真实的他被珺珺彻底遗忘了,而没有被吸引,他又会担心自己给珺珺带来的伤痛何时才能复原,最重要的一点,他们又什么时候可以重新走到一起。
现在看来,前者的可能性占比更重一些,所以,这一刻,他有失落,却也有难以名状的满足,珺珺,我是阿煜,我回来了~
“主子?”西亚和西塞的身影出现在背后,看着远处那人的目光里,充斥着满满杀气。
他们浑身肌肉紧绷,做好了随时动手的准备。
很明显,现在只要刘珺一声令下,俩人就会把那个已经捂着胸口,姿态优雅的站起来的男人再次打趴下,甚至是弄死。
“没事,走吧。”刘珺无视男人侵略性的目光,转身就走,西亚和西塞倒是有些不甘的狠狠瞪了男人一眼,双双离开。
接下来的行程很顺利,自从那天后,聂天很识时务的没有再上前来找揍,但也不远不近的站在某个角落里看着海面发呆,偶尔会把深幽的目光投向刘珺的车,后者则是始终在闭目养神,除了必要的生理需求,她几乎不下车,自然也看不到男人眼底浓浓的哀怨,倒是西亚和西塞,竟是莫名的对聂天排斥到极点,一发现他的视线投射过来,一准儿都是凶狠的瞪回去,当然,对于某个厚脸皮来说,这些困扰都是不存在的。
航行即将结束的前一天,刘珺终于见到了该船的船长,是一名矮胖的白人男子,浓眉大眼,深邃轮廓,笑呵呵的,看上去极为和蔼可亲。
当然,他通知的消息,可是一点也不和蔼可亲~
“很遗憾,吉利要宣布一个不幸的消息,咱们的轮船本来还有一天航程,即可到达中东境内最近的国家图鲁斯,但是前方传来消息,目前的图鲁斯正在全境暴动,行径暴虐可怖,我们不得不换航线,只能在图鲁斯隔壁的吉雅利靠岸,吉雅利虽然不在中东境内,但也不过一天一夜的里程,坐车两天就到,自己开车可以缩短一半的路程,好了,我亲爱的先生,女士们,请大家做好准备,一个时辰后,我们将会靠近吉雅利最大的海港托鲁斯海港~祝大家有一个愉快的旅程~”
船长说完,也不等大家有所回应,就带着几名男子重新回到了船舱内,而船上不多的几名乘客则是怔愣在原地。
聂天视线扫向车内,然后便一言不发的回到了船舱,他的房间里。
一只一米长的黑色巨大旅行包,挂在包外的两双军靴和一只钢盔帽,就是他全部的行李。
待他钻出船舱来到船头的时候,大家已经都整装待发的聚集在了船面上,包括早先上船后一直不曾路面的一家七口人,孩子,老人,青年人,中年人,基本上聚齐,看外在穿着,虽然没有珠光宝气,但是那昂然的姿态和傲气的表情,无一不显示着他们的优越感,富态十足。
刘珺这边,西亚和西塞留在外面,其他人都回到了车内~
当宁静破开,微微的嘈杂声由远及近,越来越大,刘珺睁开了双瞳,猝不及防的对上车窗外那双深邃的银赫色瞳眸。
拧眉,移开~
这是刘珺这段航行旅程中最常见的动作,几乎已经成了本能。
轰隆隆……
轮船在靠近港口,一眼看去,就能看到港口口岸那熙熙攘攘的人群,正抻长了脖颈遥遥望着~眼神里有希翼,也有等待~
哐当……
随着踏板放下,发出剧烈的声响,抛锚靠岸成功。
一群健壮的水手从船舱里疾步出来,然后率先走上踏板~
有一瞬间的不解,他们这么着急下去干什么,当一群穿着破烂的贫民挎着各式各样的篮子和包裹拼了命的往船板上冲,而水手们拦了个及时的时候,众人才明白过来。
“尊敬的先生,买点我的面包吧,很软很甜,很好吃的……”
“我这里有……买点尝尝吧,我们想要换一些食盐……”
“您这里有没有面粉,我们这些道具,全部都要换成面粉,我的孩子们已经好久没有吃过东西了……”
船上的人,神色不一,但大多都是面无表情,甚至还会有同情,当然,不乏有厌恶的,也就是那倨傲的一家人~
水手们拦截了没多久,港口拥挤的人群开始有了骚动,一群穿着制服,拿着长枪的男人挤了过来,周围的人忌惮的散开~
粗暴的推搡,暴躁的厉喝,轻易的制止了这群贫民的动作~
也让船上的人松了一口气,开始下船。
吉普最先,后头才是刘珺一行的车~
只是……
“滚开!”西亚的怒脸伸出车窗外,瞪着那个挡路的男人。
“刘珺,我跟你们目的地大部分重合,带我一程,我欠你一个承诺~”聂家的承诺,对于目前的刘家来说,重要程度自然不可言喻,也是他准备的筹码。
“滚开,我们……”
“让他上来。”刘珺开口打断了西亚未完全出口的呵斥。
聂天上来了,却也遭到了全车的目光刺杀,要是目光可以杀人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