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完饭,严炎充当了回司机,带着刘珺溜了一圈京城,把现在还在建设中的楼盘都看了一遍,每一处都是按照刘珺的计划投来的地皮,其中有几处位置的建筑,甚至拉长了建设时间,卖不出去也不着急,这,也是按照刘珺的交代来的。
严炎虽然很奇怪刘珺这样做的原因,但是她不愿说,他也就不多问。
反正,她这人,从来不打没有把握的仗,一举一动,都有着她的计较,他这个办事的,等着后面分红就好。
“老爷子那边,应该都好吧。”刘珺虽然是很久没有跟二老联系,但是也没忘记叮嘱严炎,多关照一下。
本是自如的开着车的严炎,突然听到刘珺这句话,身子一僵,没有立刻回答。
敏感如刘珺,自然立即发现了他的反常,蹙眉道,“怎么?有事?”
“嗨,也不算是什么大事,就是何叔,嗯,何家老大他媳妇,你知道的,不太喜欢你那个。”
“不用你提醒。”刘珺斜了严炎一眼,知道不是二老有事,心里也轻松起来。
“那女的,这几年里,没少为了娘家搞幺蛾子,跟二老闹得厉害,老太太被气得进了三回医院。老爷子跟老太太生气了,把老大一家子全给轰走了,到现在为止一年了,一直僵着,老大一家,大院都进不来。那魏娟的娘家,前段时间还上门闹来着,老爷子差点没中风。还是何家老二回来,带着警局的人抓了那边的老太太和老大,这件事才算结束,当时闹得挺大的,整个大院就没有不知道的。”非常德高望重的两位老人,也不知道怎么就摊上那么个亲家和儿子,关键是那何家老大,还一个劲儿的护着那拎不清的妻子,也是够够的了。
这要是换成他,早离了千八百回了,搅家精不踹了,留着能生钱啊咋的。
刘珺皱着眉听到这里,眼底的不耐和厌烦快要溢出来。
虽然是二老的家务事,但是她真的想揍那女的一顿,脑子有病才干得出这种蠢事来。
“二老现在还住在大院?”
“嗯,基本上闭门不出了,我也已经好久没见过二老了。”
“嗯。”刘珺没有再说话,陷入了沉默里。
察觉到气氛有些沉闷,严炎赶紧找话题转移刘珺的注意力,“聂家你知道吗?”
“嗯?”熟悉的姓氏让刘珺一愣,从发呆中醒过神来,“怎么了?”
“聂家少爷,那个在整个京城都可以横着走的小少爷聂天。”
“他怎么了?”熟悉的名字让刘珺眼中闪过疑虑,不知不觉坐正了身子。
难不成是出事了?
距离上次在骆非见面,已经快一个月了~
“昏迷三天了,一直在重症监护室,聂家本来对外隐瞒着消息,但是不知道谁给传了出来,聂四爷震怒,塞进去好几个上官,就连季凡也好像因聂天的事情被牵连降级了,后面牵扯的人很多,现在整个京城军区都是人心惶惶的,谁也不知道下一个出事的会是谁,聂四爷想搞事,从来就没有干不成的。而且,我听说,聂天出事,跟曹家有关。到目前为止,曹家没事,但是跟曹家交好的几个家族,重点培养的对象都折进去了,据说是聂四爷做的。现在大家都在传,聂四爷憋着气,正准备大干一场,下一个就是被杀鸡儆猴的曹家了。”看到刘珺果然转移了注意力,严炎也就一股脑的把事情叙述了一遍。
这算是这段时日里,京城发生的最大的事件了,甚至惊动了最上边那位,聂四爷被召见好几次,都是冷着脸回来的。
大家都在猜测,上面也是护着聂家的,不然不会任由聂四爷这样大刀阔斧的干。
陪着严炎一天,天快黑的时候才让送回宅院里,并且约好了后天见面,俩人才分开。
“主子,您晚上吃点什么?”阿奴接过刘珺的外套挂好,嫣然一副管家婆的模样。
“不吃了,有点累,我等会就睡,你,自行安排吧。”
“好的。”
刘珺泡了个热水澡,洗去一身的疲乏,站在浴室的落地镜前,目不转睛的看着镜子里的自己,有些陌生感。
自从阿煜离开,她已经好久没有照镜子了,如今看着这张脸,她甚至有些陌生的不敢相信,这是她自己。
镜子里的她很美,却冷硬而没有情绪,一双眼睛里也是淡的跟雪山一般,说好听点,是淡漠,说实在的,那就是麻木了。
流浪的这几年,她似乎对什么都提不起兴趣,只是想做就做了,安排好了,就什么都懒得管,全交给下属或朋友去做,这样的她,一点也不像她。
在浴室里发了会儿呆,刘珺出去,从床头的矮地柜里抱出了瓷坛,轻轻的抚摸着瓷釉,双眼放空。
她想起了那个梦,血淋淋的帘幕里那道熟悉又陌生的身影。
是聂天!
她不知道他为什么会在那样的梦里,却又恍惚他应该在,甚至在她二次入梦的时候,聂天和阿煜似乎重合了起来,成了一个人。
有着重生经历的她,在那场梦之后,自然而然的把聂天前段时间的反常和阿煜重生联想在了一起。
有时候,事情就是那样,本是没有任何关系的联想,当你把他们之间划上连接点,一切就好似都冲着亲密相接而去了。
聂天突兀的出现,聂天莫名的好感和表白,聂天身手的退化,还有聂天喜欢缠着她的那段时间里,每次看她时候哀伤而幽深的眼神,曾经让她觉得非常的古怪和疑惑,但是当她的联想出现,一切,似乎都有了非常直接的突破口。
阿煜重生了,在聂天身上!
这样的预测,让她彻夜难眠,她差点就在梦醒的当晚冲去骆非,去证实自己的猜想。
但最终还是忍住了,原因很多,但时机不到却是真的。
只是,很多事情,冥冥中似有天定,她决定再等等的时候,来了一趟京城,却知道聂天也回来了。
这,是不是上天给她和他的机会?
他受伤昏迷了?
“阿煜,是不是你?”将瓷坛拥紧,纤细的指尖因为用力而发白。
她准备就在今晚,亲自去一趟医院!
真相是什么,她必须亲自确定,是他也好,不是他也好,她都要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