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2章 逼供
檀润青双手环胸，斜靠在审讯桌上，冷眼审视着眼前这个狂妄的女人。
说她是职业间谍吧，她给重光进一递酒的时候紧张得手都在发抖。
说她是个受蒙骗的可怜人吧，一般人被抓到这里了怎么还敢如此猖狂。
显然这女人是被洗脑了，但是能力又有限的那种。
“别装了，我的人已经对你打翻的那杯酒进行采样，现在已经送去化验了，要是我没猜错的话，那里面一定有氢化钾成分。”
女人闻言，面色顿变，不过她仍然矢口否认。
“你胡说，酒里怎么可能有毒，再说，即使有氢化钾又跟我有什么关系？”
檀润青一听，忍不住笑了。
“原来你一个服务生竟然也知道氢化钾有毒啊？”
“有没有等化验结果出来就知道了，不过即然你不承认，那我就只能按照我的审讯流程来了。”
檀润青说完，回头对两名早就磨拳擦掌跃跃欲式的审讯人员道。
“还愣着做什么，还不快动手？”
“必须让这位在英租界为英国人做事的高贵的二鬼子品尝一处咱们种花家热情的待客之道。”
“没有我的命令不要停，只要别打脸和手就行了。”
过几天没准还要这个女人出去做证，把脸打伤了小鬼子会反咬一口说是屈打成招。
所以这些细节必须特别小心，不能给小鬼子抓住把柄。
两人听这女人骂骂咧咧许久，早就憋一肚子气了。
此时听到檀润青的命令，立即抄起一根牛皮鞭子，浸了水高高举起，然后狠狠一鞭抽下去。
女服务生身上只穿着一件白衬衫和一件黑色马甲，那一鞭子下去，马甲扣子被全打散了。
第二鞭下去，衣服就破了。
原本头发梳得一丝不苟，还高傲地昂着头的女人瞬间变得头发凌乱，衣衫褴褛。
同时还伴随时尖利而又凄惨的叫声，“啊！”
起初那女人还一边叫一边骂，“你们这些混蛋，不得好死，英国人知道了不会放过你们的。”
打了五鞭之后，她终于改了口。
“啊，不要打了，我说，我什么都说。”
行刑人员看了檀润青一眼，那意思很明显，要不要继续打，还得檀组长来决定。
檀润青瞪他们一眼，“停下来做什么，继续打啊。”
“打到酒样化验单出来为止。”
“如果化验出来没有毒，我会亲自送她回去，并向英国人道歉。”
“如果有毒的话，那就看她能不能给我提供更有价值的情报，否则不能停，累了就换人来打，直到她断气。”
听到对方要把自己活活打死，女人吓坏了。
她当然知道那杯酒里面有没有毒，如果没有毒的话，当时自己也不用那么害怕，以至于从来没有出过错的自己竟然把杯子摔了。
“不要打了，我什么都说，是我们领班谭开山让我做的，他说是日本人让他干的。”
“起初我不相信，问他日本人为什么要毒死他们自己的领事，谭开山让我不要多问，他让我做什么就做什么。”
“还说把重光进一毒死之后，会把这事推给种花家，然后送我去日本留学避风头。”
这女人说的跟自己之前从张思明和刘惠芬那边听来的差不多，果然小鬼子想自导自演一出谋杀案，再以此作为跟种花家开战的借口。
本来以为会由日本人自己执行，没想到竟然是两名种花家的人，简直就是为虎作伥。
檀润青示意另一名审讯人员把她说的话都记下来，但是仍然没有停止抽打。
对于这种二鬼子，檀润青是从来不会手软的。
“谭开山跟日本人很熟吗？”
檀润青缓缓走到椅子旁坐下，将身子靠在椅背上问。
“呜呜呜，不要打了，好像是很熟，他是我的男朋友，去日本留过学，有很多日本朋友，其他的我就不知道了。”
“你叫什么名字？”檀润青淡淡问了一句。
“曹艳秋。”
“你往重光进一那杯酒里下的是什么毒？”
“是氧化钾。”
“除了这件事，谭开山还有没有让你帮他做过其他除工作以外的事？”
“有，他让我偷听入住酒店重要客人的谈话，还让我晚上主动进客人房间陪客人睡觉，等客人累了睡着之后，再帮他盗取重要情报。”
听到这话檀润青一点都不意外，谭开山既然肯为日本人策划对种花家开战的借口，那就肯定还会为他们搜集情报。
至于谭开山让自己的女朋友拿身体去换情报之事，那就更没什么奇怪的了。
那家伙连自己的祖国都卖，出卖女友那就更是情理之中的事了。
檀润青终于冲行刑人员摆了摆手，“好了，先带下去，让人给她治一下伤。”
“把她的男朋友带上来审一审，要是发现有一个字是假的，再过来收拾她也不迟。”
曹艳秋哭着叫道，“我保证我说的每一个字都是真的，要是有一个字是假的，天打五雷轰。”
檀润青最不喜欢听二鬼子发这种誓，他挥了挥手，示意把人带下去。
很快，谭开山就被带上来了。
他倒是不像曹艳秋那么嚣张，而是装可怜。
没等别人问话，他就一把鼻涕一把眼泪地开始哭诉。
“长官，今天晚上我们负责德国领事馆一个重要招待会的服务，你们突然把我带到这来，我工作没人做，要是德国人怪罪下来我可就要丢工作的呀。”
“这年头兵荒马乱的，找份工作不容易，我虽然在租界，也在外国人的酒店工作。”
“可是我的心一直向着种花家的呀，你们不能因为我给外国人工作就把我抓起来吧？”
“没有工作，让我怎么活呀？”
檀润青差点被他逗笑，这家伙明明在为日本人卖命，他竟然有脸说心向种花家，这是当别人都是傻子吗？
檀润青笑吟吟冲他道，“对对对，正因为知道你一直心向种花家，所以才专门请你来了解一些事。”
谭开山一听，信以为真。
他在心中冷笑，这些愚蠢的支那人，我随口那么一说，他们竟然相信了。
柱立即不高兴地说，“有你们这么请人的吗？”
“你看把我手都铐破皮了，赶紧给我打开吧？”
檀润青审视着他，“你确定你心向种花家，而不是心向日本？”
谭开山点头，表情笃定，“当然啊，我也是种花家人嘛，怎么可能心向日本呢？”
谁知，檀润青突然面色一声，用日语骂道。
“叭嘎，原来你表面上为大日本帝国做事，实际上却仍然在心向种花家。”
“难怪今天晚上刺杀重光进一的计划会失败，这么说，你根本没有真正执行大大日本帝国交给你的任务啊。”
谭开山一听，整个人都懵了。
他之所以自称心向种花家，是担心自己给重光进一下毒一事被发现，想借此为自己开脱。
哪想到对方竟然怪自己对大日本帝国不忠。
难道这些人表面上虽然是种花家的人，实际也像自己一样在为大日本帝国做事？
这让他一时不知道该怎么定位自己的身份才好，于是开始装傻。
“长官，你说什么，我没太听明白啊。”
檀润青冷笑一声，“别装了谭开山，你明明答应我们的人，说今天晚上德国领事馆在利顺德大饭店开招待会的机会给日本驻津门领事重光进一下毒。”
“可是结果却没有成功，而且你刚才还说你心向种花家，这不就是说明你在欺骗大日本帝国吗？”
“亏你还是在大日本帝国受的教育，你知不知道你辜负了当初培养和教育你的老师们的期望？”
见谭开山一副目瞪口呆的模样，檀润青的声音更加严厉了。
“最重要的一点还是，如果今天晚上你的行动成功，大日本帝国便有借口对种花家开战，你就成了大功臣。”
“没想到你竟然欺骗了我们，让我们白白失去一个向种花家开战的机会。”
“你现在已经成了大日本帝国的罪人了，应该受到最严厉的惩罚。”
檀润青说完，冲旁边的刑讯人员一挥手。
“给我狠狠打，我要让种花家的人看看，跟大日本帝国作对的人是什么下场。”
这回刑讯人员不再一个人拿鞭子抽，而是两个人一起上，左右开弓。
谭开山疼得哇哇直叫，连忙开口，“啊，我没有心向中花家，我对大日本帝国忠心耿耿啊。”
“今天晚上给重光进一下毒没有成功不是我的错，而是领班曹艳秋出错了。”
“她本来应该在一杯酒里下毒，然后递给重光进一的。”
“可是那个蠢女人却把杯子砸了，我立即拿着有毒的一块毛巾要去给重光进一擦裤子，那块布上面也有毒，半个小时之后他就会中毒身亡的。”
“可是重光进一突然离开了，肯定是因为曹艳秋摔了酒杯让他起了疑心。”
这混蛋终于招了，檀润青瞥他一眼。
“曹艳秋不是你的女朋友吗，怎么出了事就往自己女人身上推？”
谭开山却矢口否认，“她那种随便什么男人的床都肯上的破鞋，怎么配做我的女朋友？”
“那个女人不过是想让我帮她去日本留学，所以主动投怀送抱罢了，让她上我的床算是抬举她了。”
原来这对狗男女只是一对相互利用的汉奸，不过这似乎也不奇怪。
他们连自己的祖国都肯卖，出卖身体就更是顺理成章的事了。
檀润青突然将话锋一转，“那天在茶馆怂恿你对重光进一下毒的人是谁？”
听到这话谭开山整个人愣在那里，他突然明白为什么自己今天晚上会被抓了。
原来那天自己在茶馆接受任务的事已经被对方发现了。
这岂不是说明自己的所作所为早就在对方的监视之下？
这让他很沮丧，半晌都没有说话。
“你们这是挠痒痒吗？”檀润青回头看了两名行刑人员一眼，“瞧人家谭领班都舒服的快睡着了。”
两名行刑人员都是一愣，随即似乎反应过来，这是嫌自己下手轻了。
不过用鞭子抽了这么久，手都酸了，力道肯定不如刚才。
于是他们两个将手中的鞭子放下，转身拿起旁边炉子里烧得通红的烙铁，直接摁到谭开山的胸口。
只听一声凄厉的惨叫，谭开山瞬间昏死了过去。
檀润青脸上终于露出一丝满意的笑容，让行刑人员去端了一盆水来把谭开山泼醒。
“怎么样，谭领班，要是再不说，我会让他们把你直接扔进那个火炉里直接煨熟。”
谭开山好不容易才苏醒过来，听到檀润青说要把自己扔进火炉里，吓得打了一个哆嗦。
“不要啊长官，我说，我全说。”
“快点，不要考验我的耐心。”
谭开山有气无力道，“那是日租界一家叫北海道风情的日本餐馆的老板，是他让我利用德国领事馆招待会的机会给重光进一下毒。”
“那人叫什么名字？”
“日本名叫北岛横田，中文名叫于信之。”
檀润青若有所思地点点头，看来又一名潜伏的日本间谍。
为了能把种花家据为己有，小鬼子可谓用尽了心思，种花家已经被人们渗透成筛子了。
他回头看了庞赓恕一眼，“庞站长，这事就交给你们了，必须盯紧这个北岛横田，看看他接触的都是些什么人，适当的时候直接抓捕。”
庞赓恕点点头，“放心吧，我马上就派专人盯着。”
檀润青没有再说话，今天这审讯差不多可以告一段落了。
曹艳秋和谭开山只是日本人利用的棋子，该说的他们已经说了，没有太大的情报价值。
今天他们刺杀重光进一的计划没有成功，日本人肯定不会善罢甘休。
虽然今天拍到了曹艳秋给重光进一下药的照片，但是单凭这个想揭露日本人的丑恶嘴脸还是不行。
最好是直接找重光进一，告诉他日本国内有人想拿他的命来做为对种花家开战的借口。
檀润青当然知道重光进一不会为自己做证，毕竟他只是反全面向种花家开战，并不反对日本对种花家的殖民。
说到底他和日本国内的主战派只是狗咬狗，重光进一即便知道有人要杀他，也不可能站到种花家这边。
当然，事在人为，办法也不是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