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佳民上完厕所,刚弯腰打开洗手池的水龙头,突然感到侧面袭来一阵疾风。
来不及躲闪,丁佳民的脸上就被结结实实被打了一记狠拳,直打得眼冒金星,本想直起身来反击,头上却又被人套上了布袋,眼前顿时一片漆黑。
他本也算机警,这时已经酒醒了一大半,一手想去掀布袋,一手立去掏裤兜的手机准备报警,可谁知手机才掏出来,就被人一脚踹飞。
丁佳民一下子慌了!可他仗着自己体格大,依旧双拳乱挥,哪知对方的人数不止一个,在乱拳之下,他根本没有余地还手,只好跪在地上嚷嚷:“停手,停手!”
而对方那边帮人,似乎还真听到他的求饶,突然收手了。
空气都突然静止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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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佳民颤颤巍巍地站起来,正想掀开布套,突然又挨了一脚猛踢,一下子被踹倒在地,他挣扎着爬起来,却发现被人踩住了右手,疼得他嗷嗷叫!
丁佳民越叫,对方竟然踩得越重。
突然有个冷冰冰的声音在头顶上方响起:“哪只手打过女人?”
“什么?”丁佳民心中一震。
“哪只手打过女人?”那人又重复了一遍。
丁佳民脑子一转:莫非是那个其貌不扬的“黄毛女”布的局?
娘的,自己就随便推了她一下,那婊子竟要喊人对他下死手?还有没有王法了?
就他犹豫的这几秒,丁佳民惊觉踩在他右手关节上的脚又用了几分劲,后来简直仿佛是千斤重鼎在他指骨上来回碾压,疼得他差点晕厥。
“左手!是我的左手!”丁佳民叫道。
“那换只手!伸出来!”
丁佳民趁着那人抬脚的瞬间,卯足全身力气,突然朝那声音的方向撞上去,企图冲逃出去。
只听对方一声闷哼,两旁有人惊呼!
紧接着,丁佳民就觉得后腰被两人抱住,随后又是拳头从四面落下来,打得他口鼻甜腻。
丁佳民再次被打倒在地,太阳穴被人死死踩住,完全动弹不得。
“左手伸出来!”又是那个声音。
丁佳民心惊胆战,他哪里敢把手伸出去。可由不得他,有人把他的左手强行拽了出去按住!
突然一只脚轻轻点在了他左手背上,丁佳民一挣扎,那人突然跺脚,把全身力量都压上去,丁佳民疼得满头大汗,左手的十个指头像已经断了似的,他“嗷嗷”大叫,差点要晕厥过去。
这时仿佛有人嘟囔了句:“差不多了,走吧!”
可踩他的那人似乎恨他入骨,依旧死死地踩着不肯收脚。
丁佳民为了保命,只能闭着眼睛装晕。
过了不知多久,踩他的那人终于挪开了脚,冷冷地抛下一句:“在警察来之前,找一个人继续踩着,轻重看着办......治疗后,不彻底伤残就行。”
丁佳民听了这句话,心凉肉跳,眼前一黑,晕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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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的金沙会所,依旧笙歌燕舞,春香暖玉;但空旷的停车场上却是夜寒风凉,万籁俱寂。
季正面无表情地走在风中,并没意识到自己眼角的湿润,只觉得浑身发冷。
上午他在谊丰花园,听到那老虔婆说丁佳民会对林静动手时,心就开始一阵阵地钝痛。
林静曾和自己提过丁佳民家暴孩子,可他竟然没意识到一个善于对弱小使用暴力的男人同样也会对自己老婆使用暴力。
他早该把丁佳民暴打一顿的!
可他没想到,别人也没想到吗?
还有,丁佳民这样的风流成性,却还满口胡话地说什么连骨灰都不会放过?
这是人说的话吗?还有底线吗?
面对这样的人渣,可怜的表姐,这么多年,她是怎么委曲求全地维持体面的呢?
季正不敢想象,林静在丁家的夜晚流过多少泪。
而他,甚至姨母和姨夫,似乎没有任何人主动伸出援手去帮助过她。
季正想到这,心中突然涌起了一种“恨”,他“恨”丁佳民,“恨”自己,也“恨”姨父、姨母,甚至“恨”每一个在林静身边,却没有守护她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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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劲飞见季正从会所走出来后,依旧身体紧绷着,一言不发,想起刚才季正那副要置丁佳民于死地的那种狠劲,他心中也不禁后怕。
或许,若不是刚才自己劝阻,季正真的会把丁佳民的手踩成残废,甚至——他或许会杀了那人渣。
秦劲飞叹了口气,上前拍了拍季正肩膀:“放心吧!监控都动了手脚,里面也都是田哥的人,有人证、有物证的,故事情节也够完整,就算警察来了,结果也是一样——姓丁的惹了KtV的小姐,被黑社会打了一顿.......后续的事情我来处理。”
“谢谢。”季正转头说道。
秦劲飞绕道副驾驶,帮他打开车门:“我们之间,谢什么谢啊?送你去拿车。”
坐上车后,秦劲飞一边发动车子,打量了他一眼,问道:“你.....没事吧?”
季正抬起右手,看了一眼,轻描淡写地说道:“没事!就右手有些红肿,明天估计也就消了,稍微遮掩一些看不出什么。”
“我是问你手吗?是问你的心。”秦劲飞摇头叹气。
“什么意思?”季正茫然道。
“你说的亲戚是她吗?”
“她?”
“嗯,我记得咱们大四快实习那会,你请了两天假,从北京回b城参加什么表姐的婚礼,是吧?然后我记得你回到学校就突然发烧、大病了一场!所以,今天......你做的这些,是不是就是为了那个表姐?”
季正叹了口气......
良久才点了点头:“是的。没错,是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