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佳民一愣,顺势说道:“看不出啊,原来你一直在国外工作啊?平常会做代购补贴生活吗?”
“代购?”徐致成微微皱眉,随即摇摇头:“不做。”
“咦,不做可惜了,我听朋友说海外做代购好的话,也很能挣钱。不过呢,这种钱对于我们做实业的人来讲确实也是小钱。”
丁佳民挺自会自圆其说,他又摆出一副说教的姿态,“不过可惜啊!你本来呆在美利坚业好好的,怎么被调去新加坡了呢?谁都知道新加坡是弹丸之地,飞机滑出跑道就出了国界......依我说啊,在新加坡做事还不如在国内负责一个片区的销售,捞的油水多呢。”
林静咳嗽一声,插嘴道:“brian他管整个东北亚地区的,东北亚——包括中国市场。”
丁佳民一愣,略带诧异地笑着说:“哦,失敬、失敬!原来是领导啊!”
徐致成挑眉一笑:“不知道丁总做的是什么实业呢?”
“机械类,配套很多知名工厂,比如华懿工厂,比如振宏重工都是我们客户。请问你们公司是做什么行业的?”丁佳民问。
“大概也可归于机械工程类。”
“既然是同行业,那你一定听过国内的振弘集团了?”
“有听闻。”
丁佳民听徐致成这么说,又开始嘚瑟起来。
毕竟对面这小子只是对“振弘”略有听闻,而他自己却是振弘的供应商。
虽然确切地说,丁佳民的小作坊工厂只是振弘外包业务工厂的下游供应商,但丁佳民一直四舍五入地认为自己也是振弘的供应商。
毕竟像他这种撒谎成性的人,对于“四舍五入”之间的微小差距,通常是选择忽略不计。
于是,丁佳民继续自顾自地吹牛道:“我和振弘集团的几个领导都很熟,上次他们负责SqE的蒋总还带我去了徐振弘建的马文化博物馆,还看了马术表演。”
徐致成今天本就心情不爽,一听他直呼老爷子的姓名,眼中笑意愈深:“丁总说的蒋总莫非是蒋云?他不是调职去S城的投资公司了吗?”
丁佳民倒是一惊:“咦?你也认得蒋云吗?我也是前些时候和蒋总聚过,并不知道他调动了工作,不过蒋云和徐家大公子关系匪浅,人家是背靠‘发小’这棵大树好乘凉。”
徐致成一本正经地说:“那也未必,我听说徐家的大儿子一直在国外,和徐老爷子的关系也一般,未必接得了班。”
“这倒也是,富二代么,不过就是出去留学镀镀金的,比起他老子肯定要差远了,可要我说呢,徐振弘也不过是赶上了改革开放的好时机,那些财富杂志把他写得神乎其神的,不过呢.......”丁佳民往后一仰,卖起关子似的说道:“你是不懂,我们是经常和这些富豪打交道的,徐家的大儿子就算不回国继承家业,该有的股份一样有,至少也有几个亿在手里。”
徐致成笑道:“丁总您这么了解徐家的事情,难不成你认得徐振弘的大儿子?”
“也不能说认得,毕竟人家经常在国外,不过呢,前年在一个商务场合倒是远远地见过,那姓徐的小子人也不高,长得也是其貌不扬的,我听蒋总称呼他‘致成’,估计那小子也确实没什么能耐,所以性子还算随和,不过那次我因为被一些私事给绊住了,没要到他名片,有些可惜了。”
林静咽了一口口水,偷眼瞧徐致成脸色。
“是嘛......可我倒是觉得姓徐的那小子个性不能算随和!”徐致成慢悠悠地从电脑包里拿出一个金属的名片盒,从中拿了一张名片递给丁佳民,“要不到名片有什么可惜的......你如果要,我现在给也是一样的。”
丁佳民诧异地接过名片一看,脸都僵绿了。
名片是中英文的,英文的那部分看不懂也就罢了,中文字他是读得懂的。
上面黑色的宋体字写着——“徐致成 m集团东北亚地区总经理 ”
该不会就是“姓徐的小子”吧?
徐致成拎起电脑包,站起来对林静说:“吃完了吗?我们先走吧!”
林静忍住笑,点头。
徐致成转头又对着呆若木鸡的丁佳民说道:“感谢丁总今天请我们喝东西,对了,您买过单了吗?”
丁佳民才反应过来:“我买单,我买单!您有事您们先忙!”
徐致成又笑道:“对了!我忘了告诉你,其实这家酒店蒋云有些股份的,至于您用的那道抹茶冰淇淋,我之前还听蒋云说是从日本进口的,当然您今天对菜品的意见我会及时反馈给蒋云,毕竟他作为股东也需要倾听客户的意见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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离开大堂吧,在走廊里,徐致成笑着问林静:“你在搞什么鬼?认识那个姓丁的吧?”
“怎么这么问?”林静岔开话题。
“如果不认识,你根本不会和这种人搭话!像我这样的......你都弃若敝履;他这样的,你不把他赶走才怪呢!你们是曾有过节吗?”
林静被他这么一说,脸都红了。
她真想找个没人地方,吼一声!
呜呜,大兄弟,你太高看我了。
孽缘,孽缘啊!
“怎么了?是很严重的过节吗?他得罪过你?”徐致成见她不说话,关切地问。
“也不是啦,刚才那个姓丁的是我朋友的表姐夫,是个标准的渣男!”林静找了个大概的说辞告诉徐致成。
“哦,怎么个渣法?”
“反正就是很渣,很渣!”
“看得出来。”徐致成对别人的事情不甚关心,便不再追问,反而问她:“明天还去慧山寺吗?如果你不想去,不用勉强,我现在也无所谓去不去了。”
“既然和那个和尚说好了,还是去吧!早点去。”
“行,我给你开了个房间,我带你过去?”
“你呢?”林静问。
徐致成一愣,以为她在担心男女之防,不由神色一暗,心中微微酸痛,一口气在心底想提也提不上来,只得和她解释:“放心,待会我不进去,我在你隔壁的房间,有事你call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