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静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同意等他。
之前她对他避之不见。
可今天她想都没想,在电话里就同意等他。
可能是他在电话中说的那句“the customer is not always right\",打动了她?
她是需要对他说一声谢谢的。
不仅是感谢他出声帮助了她,
更因为想感谢他作为boss在用一种“平等且带有人性光环的”理念管理m集团中国。
而且她现在身心疲倦,又冷又饿,理性和意志力都接近瓦崩——欲望已经被不知道什么东西勾了出来。
她.......甚至希望他快点来。
哪怕只是当着面,对他说一声谢谢。
-
可当他走到她跟前时,伸出的手......却突然停在了半空中,
然后又虚虚地握拳,收了回去。
只皱着眉打量着她,轻轻地问:“怎么——穿得那么单薄?”
但当她听到他这句话后,却连“谢”字都说不出口了。
她只觉得自己的眼眶渐渐发涩,慢慢低下了头。
徐致成看着冻得脸色惨白的她低着头,肩膀簌簌地抖动,轻声问:“我们边走边说,好吗?场馆这边太冷。”
林静点了点头,不过才没走几步,却感到腿之间一阵热流——不对劲!林月她.......大姨妈来了?!
徐致成见她僵住,低头问:“林月,你还好吗?”
林静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他。
“你哭了?”徐致成借着路边的灯光,这才看到她睫毛上有泪珠挂着。
“没有,只是迎风泪。”她揉了揉眼睛,终于抬头朝他挤出一个笑容。
梨花带雨,最是可怜。
他不忍心了:“你把衣服系在腰上,是因为肚子不舒服?还是你现在没吃晚饭?”
林静突然觉得又是一阵热流!?
她连忙对徐致成说道:“那个........brian,请你先等我一下,我要先去趟洗手间。”
“我陪你一起过去?”
“额......不需要,你在这边等我也行。”她一边说,一边急着往洗手间走。
她走路的样子显得有些奇怪?很不自然?
徐致成看她刚才病梅抱雪的样子,颇为不放心,于是跟了上去。
而在洗手间旁等待的时间,望着头顶的繁星,徐致成又生出万千感慨出来。
而那几颗星星躲在天幕里,正诡异地笑着。
它们笑着地上的痴男怨女,几千年来,都逃不出命运的藩篱。
-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远处场馆灯一盏一盏的熄灭。
三三两两的工作人员下班经过这边,偶尔会朝这个风度翩翩的男人投来一眼。
除此之外,寂静无声。
徐致成怕她一个小姑娘在里面会焦急或者害怕。
试着给她打了个电话,她却没接。
于是,他只得清了清嗓子,在外面轻轻问:“林月,你在里面吗?我就在外面.....你不用急。”
林静今天包里只带了小护垫,根本就受不住大姨妈的“造访”,幸好一位打扫卫生的阿姨下班,进女厕存放拖把,林静听到动静便问阿姨借了一个卫生间。
她正在换卫生巾呢,被外面徐致成这一嗓子吓了一大跳,差点把刚撕开包装的卫生巾掉进厕所里。
徐致成正纳闷呢,她怎么不回应呢。
一个清洁工阿姨走出来,笑着说道:“小伙子,别急,她马上出来了,刚才我借了个卫生巾给她。”
???
没多久,林静出来了,走路的样子还是有些不自然......
因为她的裤子上已经被弄到了一些“印迹”。
很难受。
天又很冷,她又很饿。
真是.......糟透了。
不知道是因为大姨妈出血过多,还是因为她没吃晚饭,亦或是因为在场馆里吹了一整天的冷风、又挨了饿、受了气......反正她从厕所出来,已经觉得天旋地晃。
徐致成眼疾手快地扶住了她,揽住她的肩头,把她整个人横抱过来。
“林月?你能坚持住吗?”他焦急地问。
“我没事,只是可能有些冷和饿。brian,我.......应该自己能走。”
他紧紧地抱住她,用手把她的头靠向自己的胸口:“我送你去医院,我刚才已经让司机把车开进来,他马上就到——是小陈,我家的司机。”
“不用,我不去医院!我就是有些感冒而已,还有生理期的不适。我想回家,你可以把我送火车站吗?”她挣扎着想下来。
他迟疑了一下,但依然紧紧地抱住她。
然后,语气坚决地说:“你不想去医院的话,那就先去尚程公寓!那边比较近......我暂时并不住那儿。”
他知道因为生理期的原因,她可能想换卫生巾或者衣物,但让她去火车站,那是绝不可能的。
除非他疯了。
他莫名地有些生气,脚步加快起来。
她竟然还想去火车站?
就这样子了,她还想去火车站?
-
林静在他的怀里,渐渐放弃了挣扎。
她的左耳紧紧地贴着他的胸膛,
听到了他的心跳声——是有力而有节奏的律动。
她还闻到了他的香水味——淡淡地,是那种要凑很近才能闻到的香。
但......她不确定他平时是否会用香水。
这么淡的香味——或许只是是他用的护肤品或者是衣物上的味道?
但在尚程公寓做事的时候,她确实曾在他房间看到过一个香水瓶,但瓶身上面的文字并不是英文——她不认识。
有机会她要问问他,那到底是什么牌子。
可什么叫有机会呢?
未来,永远有不确定因素。
那种若有若无的香味,一直让她着迷。
她其实早就想问他了。
或许过了今晚,他们就不会再见面。
倘若能买到一样的香水,以后她想念起他这个人来,就打开闻一闻。
那——也是很好的。
想到这,她转头仰望他。
——他那双凌厉的眼睛,在夜色下比平时柔和了很多呢。
她终于鼓起勇气问他:“您用的什么香?”
“嗯?”他低头看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