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周一。
林静为了怕早高峰堵车,比徐致成晚到,特意起了个大早。
所以她比往日提前了半小时到了公司。
谁知一到公司,才发现人已经到了不少。
倒不是这些同事上班积极,只是今天下雨,这些人都是起早要送孩子上初中和小学的,送完孩子就来上班了。
有的人还在啃饭团,顺便讨论一下孩子的功课和考试排名。
总之,和平时的上班又是另一番不同的气象。
可到上班时间还有十分钟的时候,这些人便渐渐真的或者装模作样地“忙碌”起来。
尤其是林静所在的这片格子间区域,比较靠近“核心”人物们的办公室,大家比较“自觉”。
不过,到了九点半,徐致成的办公室门还是紧闭着。
林静才想起来,自己上周五为了准点溜走,在走之前也没问一下“领导”周一来不来合资公司。
他所谓的一半时间在合资公司办公,是固定的吗?
不清楚、不知道。
因为她啥都没和他沟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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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午的时候,渐渐就有人假装路过,问她:“林助理,brian 今天还来吗?”
也是,这个公司按理最清楚brian行程的人,除了几位高层,应该就是她这位助理了。
可她真的不知道他今天来不来啊。
怎么办?
于是,她开始编辑微信.......
对话框里的上一条微信还是她发的——[您走了吗?]
他都没回呢。
“林月”:[brian,您今天下午来合资公司吗?设备部的赵主管上午想来您签字的。]
徐致成大概过了十分钟左右,回复了她一条微信。
徐致成:[你是以什么身份在问我行程?以女朋友的身份?]
林静愣住了。
想来想去,她回复了一条信息过去。
“林月”:[助理的身份。]
徐致成又过了大概十分钟才回复。
徐致成:[你只是临时助理]
啥意思?
临时助理、实习生就不配知道他的行程?
只有tracy和Kevin才是配吗?
她这不也是为了工作吗?
不管,先吃饭去。
既然他把她当成无关紧要的临时工,那她就先去混饭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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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当她吃完中饭,和同事说说笑笑地回到座位时,
一看,徐致成的办公室门敞开着.........
神出鬼没的人居然来了。
林静刚坐下,就被徐致成喊了进去。
“麻烦你把这些资料归一下档。”徐致成指着文件柜上的资料说。
林静问:“是按照日期归?还是按照项目编号归?还是您有什么其它特殊的要求?”
徐致成,看了她一眼:“嗯。吕美芳带了你几天,还是教了你不少东西嘛。就按照项目来归吧。”
林静心想,这可不是吕美芳教她的,
是她自己在职场摸爬打滚得出的“常识”,当然要问清“老板”的需求啦。
“那我就按照项目归档,尽量按照日期的先后装订。”
徐致成刚想开口,却忍不住咳了几声嗽,看得出他想极力克制,却依旧没忍住咳了几声。
好一会,才说道:“行。”
林静忍不住问他:“您感冒后一直咳嗽吗?有没有吃抗生素?”
他朝她摆摆手:“时轻时重,抗生素吃了七天了。没事,你先出去吧。”
林静刚踏出他办公室,却又听到他咳了起来。
甚至没多久,他起身关上了办公室的门。
到了三点多的时候,别的经理来找他时,办公室的门才被打开。
依旧是时不时的咳嗽声,但被他有意压得轻了些。
对于咳嗽声,
大概只有听到自己在意的人咳嗽,人们的心中才会一揪。
这一点做过母亲的人,想必体会则会更深。
还记得小森三岁那年冬天,感冒后晚上断断续续咳嗽不见好,林静好几个整晚都睡不安稳。
孩子每咳一下,都咳在母亲的心尖上。
为此她白天烤橘子,晚上煮雪梨,搜寻偏方,拜访名医,真的是尽全力守护自己的心肝宝贝。
徐致成的咳嗽声,隐隐约约的传来,虽然不及小森的咳嗽声那么能“揪心”,但她总无法当作完全没有听到。
下班的时候,林静敲门,把归好的资料递给他。
徐致成扫了一眼,上面还有张打印的汇总简表——中英文双语的表格,上面有项目名称和完成状态,还有注意事项。
无论是字体,还是格式,看起来都很舒服。
他心里想,这女孩儿确实有些儿“天赋”。
上司要“一”,但却能主动提供“一”、“二”、“三”。
“做得很好!”他把表递给她,“放在这些资料一起,电子档发我邮箱。”
“电子表格,已经发给您了。”
他点了点头:“对了,林月,中午你问我的问题,我现在来回答你........我目前是灵活安排时间来合资公司,并不固定,但今后会尽量告诉你第二天的安排;但......如果是我女朋友问我,我应该会尽量把时间提前一些安排好,给她一个更确切时间,仅此而已。”
林静听他这么说,竟无言以对。
“那.......徐总,如果没什么事儿,我先下班了。”
徐致成刚想开口,忍不住想咳嗽。
只得右手比了个“oK”的手势,左手虚拳抵住上唇,低头咳起来。
等他抬头的时候,“林月”的人影都跑没了。
他摇了摇头,叹气:“像兔子一样,跑得倒挺快!没良心的东西。”
-
林静下班后,却没有回家。
她打车去了最近的药店,买了三盒“小儿咳喘灵颗粒”。
其实原本她是想从外卖平台购药的,但公司在配送范围外,所以只能亲自前往。
但没人会想到,这三盒“小儿咳喘灵颗粒”是她买给“徐总”喝的。
徐致成也没想到。
更没想到——林静会去而复返。
他当时嗓子有些难受,便去茶水间接了杯开水,正要进办公室,却看到那女人一手拎着袋子,一手提着雨伞,从走廊那头快步跑来。
“是忘记拿什么东西了吗?”他皱着眉问。
她的刘海似乎被打湿了,伞尖上还滴着水珠。
冒冒失失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