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王冷厉的目光直直盯了过来,一把揪住她的手腕:“不想说,是什么意思?”
徐初盈一扬下巴,冷笑道:“不想说的意思就是不想说!随你(爱ài)怎么想怎么想!随便你!”
“你倒冲本王发起脾气了!”燕王气急败坏,沉声喝道:“每次本王多宠着你一点,你便总要惹出些是非来!徐初盈,你是在挑衅本王的底线吗!”
徐初盈整个人简直要傻掉!
他的意思是在指责她——恃宠而骄?
徐初盈简直想要大笑!
她抿着唇没有做声,只是抬手,将他紧紧攥着她手腕的手指一根一根的掰开。
然后,在他震惊的目光中,转过(身shēn),一瘸一瘸的离开。
她走出十来步,被她的大胆举动震惊过度的燕王才找回了自己的意识,一股无以言状的怒意徒然而起,他厉声大喝道:“给本王站住!”
徐初盈停下脚步,下一秒又开始迈步。
竟是对他的喝斥根本不予理会的(情qing)形。
这个女人!谁给她的胆子!
燕王气得眼中几乎要冒火,怒喝道:“徐初盈!本王命你站住,你聋了吗!”
这一回徐初盈索(性xing)连一下下脚步都懒得再停,勾唇嘲讽一笑,反而加快了步子。
不是(爱ài)莫名其妙的发火找茬吗?就让你一次找个够!
姑(奶nǎi)(奶nǎi)不伺候了!
大不了,就是一死罢了!
“岂有此理!”燕王是真的要气得发疯了,瞪着徐初盈的背影眼中几乎要喷出火来。
他怒气冲冲正要冲上前将那不知天高地厚的女人狠狠教训一顿。
恰好苏嬷嬷、徐姑姑、银屏等五六个人呼啦啦的奔了过来。
“王妃!”
“呀!王妃!”
苏嬷嬷心疼得不得了,忙扶住徐初盈,徐姑姑手上的厚斗篷立刻披裹在徐初盈的(身shēn)上。
(身shēn)上一暖,徐初盈那绷紧的(身shēn)子亦稍稍放松,冲她们笑了笑,柔声道:“(奶nǎi)娘,我没事的!”
银屏有些奇怪怎么余公子不见了反而变成了王爷在这儿、而且王爷的脸色难看得都快掉下冰渣子了……
不过她就算再没有眼力劲儿,也看得出来这(情qing)形不对,是绝对不敢多言什么的。
燕王正(欲yu)发作,谁知被苏嬷嬷、徐姑姑等生生打断,那口气不得不又压了下去,那滋味有多憋屈可想而知。
加上他与徐初盈还是有那么一点距离的,而苏嬷嬷等听了银屏一顿诉说心里都担心紧张着徐初盈,这会儿见她又这么狼狈,自然是都紧顾着她了,竟没有一人去搭理燕王。
燕王看得心里越发气怒:好,好得很!真不愧是她使出来的人,这一个个的,果然是忠心呐!就只认得她一个主子了!
当他是摆设吗!
“都给本王滚!”燕王怒不可遏,大步上前冷声喝道。
众人齐齐一惊,这才如梦初醒,忙不迭的施礼:“王爷!”
“滚!”燕王瞧也懒得瞧她们一眼,从牙缝里迸出一个字。
苏嬷嬷等面面相觑,不明白二人早上还和和气气好好的,怎么赏梅还没赏完呢,就全变了个样!
“还不滚!”燕王厉喝。
“你们都退下吧!”徐初盈深深吸了口气,目光扫过苏嬷嬷等,柔声道:“(奶nǎi)娘,你们退下,我真的没事!”
真的没事?那才怪呢!
苏嬷嬷根本不敢看燕王那快要掉冰渣子的脸,担心得眼眶发红几乎要落下泪来。望着徐初盈,哆嗦着唇。
“苏姐,我们走吧!”还是徐姑姑见机得快,使了个眼色给碧罗,二人不由分说将苏嬷嬷拉走了。
王爷若真要把王妃怎样,早就怎样了,何至于还在这儿生气?他二人之间的事(情qing),旁人哪里插得进手?留下来也无用,反倒容易火上浇油!
反不如远远退开,至少无旁人在场,他二人有什么话也好说开……
其余人等见状,自然也都走了。
燕王冷笑道:“王妃真是好手段!明(春chun)(殿diàn)上下,对王妃可真够忠心的!看来以往倒是爷瞎((操cāo)cāo)心了!”
徐初盈还是不理会他,脊梁(挺ting)得直直的,却是低垂着眉目,一声不吭。
跟这种人,实在没有什么可说的!反正她说什么他也不会听,倒不如让他自说自话自发泄,彼此省力气!
燕王见状越发气怒:之前跟小王叔不知道说什么说的那么起劲儿,又说又笑的!
这会儿见了他却是一副(爱ài)答不理的样!她还记不记得自个的本分、还知不知道她是谁的女人!
“徐初盈!”燕王一把揪着她手,怒道:“说话!”
手腕一阵剧痛,徐初盈只觉心脏狠狠一缩,却是暗咬牙根脸上神(情qing)动也不动,抬眸看向燕王。
神色平声音更淡:“王爷想听什么?王爷想听什么,臣妾便说什么!臣妾愚笨,还请王爷明示!”
燕王(胸xiong)膛中怒火熊熊燃烧,愈演愈烈,手上加劲,盯着她的目光恨不得要把她给撕碎了。
“徐初盈,”他咬着牙一字字道:“谁给你的胆子胆敢挑衅本王!你不想活了是不是!”
他问她不想活了是不是!
徐初盈咯咯低笑起来,笑得眼中溢出泪水。
她迅速眨了几下眼睛,将那泪水化去,笑道:“臣妾实话实说王爷听来却是挑衅吗?臣妾小命一直都捏在王爷手中,不是臣妾想不想的问题,而是王爷给不给的问题!王爷问臣妾这话,岂不觉得可笑吗!”
燕王眸光骤敛,眸底深处酝酿着风暴。
很好!他对她的好,她从来都不屑一顾、从来都没看到!偏偏喜欢自作聪明、自以为是!
她怎么可以说出这等话!
他挑不出一个错字的话,却残忍的将他的心意践踏在脚底,踩进了泥坑!
世上怎么会有这种女人!
“徐初盈!”燕王面沉如冰,眼底却要喷出火来:“你有种再说一遍!”
钻心的痛从手腕处传来,另一手紧紧的握着拳指甲狠狠的抠着手心,死死的扛着她才没有皱眉、没有痛叫出声。
徐初盈感觉自己的手腕都要让他给捏碎了,她几乎能听到骨头碎裂的声音!
这痛,亦一点一点的将她对他的感激、他的回护碾碎!
她没有说话,她已经痛得说不出来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