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时间,燕王心中竟有些悲凉起来。
可是,任凭愤懑酸凉不甘的(情qing)绪在(胸xiong)腔中翻江倒海的翻腾,他对她,却恨不起来!也舍不得怨。
他想的,还是让她原谅他,让她重新回到他的(身shēn)边!
“小王叔呢?小王叔呢!”徐初盈尖利颤抖的尖叫声传来,燕王一惊,深吸一口气连忙奔上前去。
数名亲卫一脸尴尬为难的站在一旁。
“王妃,属下们搜了这一片,倒是发现有血迹,有人停留过的痕迹,可是,并没有看见小王叔……”
“不可能!不可能!”徐初盈(身shēn)子一晃,瞪着那空((荡dàng)dàng)((荡dàng)dàng)的草丛中被压得七零八落的一小块地方,只觉天旋地转,一下子仿佛被抽走了所有的力气,(身shēn)子一晃跌倒在地,颤声哭道:“怎么会不见!怎么会不见呢!他、他受了很重的伤,他不会离开的!赶快找、你们快找啊!”
“盈盈!”燕王上前蹲下将她揽入怀中,沉声道:“你冷静点!小王叔受了伤不会走远,你放心,一定会找到他的!你们还愣着干什么?还不赶紧去找!”
众亲卫们面面相觑,他们脚程快,个个(身shēn)手不凡,寻人自然不会错过一丝一毫的蛛丝马迹,这附近早已寻了个遍,并无发现。
不过眼下这话显然是不能说,只得应声,再去找一遍。
徐初盈已哭得瘫软在地,抽抽噎噎道:“是我没用!我、我不该离开他,我不该离开的!”
“盈盈!不要这样!”脸颊肌(肉rou)狠狠一抽,燕王(胸xiong)口闷痛得几乎喘不过气来。
眼睁睁看着自己心(爱ài)的女人为了别的男人伤心得失态失魂,他却连阻止都不能,这等滋味,已不是苦涩二字可形容。
“是我害了他!”徐初盈哭道:“咱们都对不起他!他不该是这个下场、不该的!”
“盈盈!”
徐初盈大哭着,一口气没转上来,眼前一黑,晕倒在燕王怀中。
“盈盈!盈盈!”燕王大急,探了探她的鼻息,轻轻一叹,心中略松。
招回一名亲卫,冷声吩咐道:“本王带王妃下山,你们继续找!听着,本王要一个确切的结果!”
那亲卫心头一紧,垂首低应道:“是,王爷!”
燕王点点头,小心的将徐初盈抱起,慢慢朝山下走去。
这女人,自己都弄成了这样,还要牵挂别人?她怎么就不牵挂牵挂他呢?小王叔为她做的一切他同样都愿意为她做,她为什么却看不见?
徐初盈幽幽醒转的时候,已经是晚上了。
就在那村下的农家借宿,侍卫们已经被燕王打发回那镇子上去了。有他在,足以护她。
自然,那搜查,是无果的。
眼下谁也说不准这是好事,还是坏事。
小王叔若不是被人救走,多半便是被山中猛兽叼走了……
鉴于那崇山峻岭杳无人烟——山脚离这村庄的距离,可并不近!燕王觉得后一种可能(性xing)更大些。
当然,这话他是打死也不敢对徐初盈说的。
“你醒了?”燕王一喜,柔声道:“饿不饿?爷叫人熬了粥,炖了鸡汤,你先用些,好不好?”
徐初盈望着他,还没开口,眼泪又流了下来,嘶哑着嗓音低低问道:“小王叔呢?找到了吗?”
燕王心口翻来覆去已经不知道痛了多少次,他以为自己已经痛得麻木,可每次听她说话,这痛依然深深的刺激着他。
燕王抿了抿唇,看着她,没有说话,脸上也没有什么表(情qing)。
徐初盈脸色一变,泪水流得更凶更急了,颤声道:“他、他、他到底、怎么样了!”
到底还是不忍!
燕王黯然伤神,强忍着心中苦闷酸涩,握着她的手柔声道:“你别太担心了!据侍卫们仔细查看后,小王叔应该是被人救走了。至于是谁救的还不确定,不过,爷已经吩咐人去追查了!放心,很快就会有消息的!”
“真的?”徐初盈精神一振,一下子坐了起来,睁着一双眼睛紧紧盯着燕王,扯着他的袖子紧张道:“你、你可不要骗我!”
“当然是真的!”燕王道:“难道你不希望是这样?”
“不、不!”徐初盈心头一跳慌忙连连摇头,“小王叔是被救走了,他还活着!他还活着!他一定活着的!”
“嗯。”燕王低声道:“他吉人天相,自然会逢凶化吉。他一个男人家,受点伤流点血算不得什么,定是你太紧张、故而大惊小怪了!”
徐初盈轻轻舒了口气,神色微缓。
燕王一直暗暗小心瞧着她的反应,见她明显放松了下来,知道这话自己是说对了,亦心下一松,再接再厉柔声道:“他待过的那地方爷仔细看过了,并无打斗的痕迹,不见凌乱,所以,他一定是被人救走的!若是不能救,又是在那等不便之地,没有人会去做无用功,反之,有人把他带走,就肯定能把他救好!你不要担心了!”
“嗯!”徐初盈点点头,手忙脚乱的擦着眼泪,冲燕王笑了笑,鼻音窸窣的道:“我知道了!我知道了!小王叔没事、他没事了!”
“是,他没事了!”
“王爷,多谢你!”
燕王(身shēn)体一僵,自嘲般轻轻一笑,“咱们是夫妻,盈盈不许再说这个谢字。”
徐初盈蓦地想起小王叔的话,想起自己答应他的话,一时心内又凄凉黯然起来,也不知,小王叔这会儿究竟怎么样了……
“吃点东西,不然你怎受得了?”燕王轻轻抚了抚她的背,扬声唤了一声,不一会儿一名农妇捧着碗鸡汤小心进来,轻轻放下,忙又转(身shēn)走了。
这位大爷虽出手阔绰,可那冷厉的气势着实叫人害怕的紧,便是有心巴结,也不敢啊!
鸡汤的香味飘入鼻中,一闻便知熬了许久的,燕王扶着徐初盈靠坐起来,端了汤碗在手,喂到她唇边。
徐初盈原本不想喝,见他殷勤,到底盛(情qing)难却,用了有小半碗,便再也不用了。
燕王将剩下的三口两口喝光,便道:“可要用些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