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徐初盈脸上微红,有几分不好意思。
不过,这种有人撑腰的感觉,还真的是极好极好!
这么一岔开了话,高枫便也不再骂燕王的不是,三人用早餐不提。
如果是从前,八月十五这样重要的节(日ri)燕王不回来,在这早几天前元太妃早就派人去温泉山庄叫他了。
可今年,因为心里有数,元太妃故意也没派人去叫。
眼看着到了十四这(日ri),燕王都没有回来,她心中更加发冷,说不清是恨是怨。
不想,十五这(日ri),燕王却回来了!
元太妃一听心中骤然大喜,暗暗有几分得意:儿子到底是她的儿子!即便平时不显,可到了关键时刻,这心里记挂着的却还是她这个做娘的!
哼,徐初盈又如何!高枫又如何!他还不是回来跟自己过这个节!
燕王没回福宁(殿diàn),便先来了元太妃处请安问候。
元太妃满脸的慈母样,含笑招呼他坐下,关切着他的(身shēn)体,细细的问着起居。
因为顾忌着陪在元太妃(身shēn)边的秦夫人,燕王回答的时候答案自然是经过一番思量的。
他的回答,听在旁人耳中并无什么异样,然而,元太妃是多了解熟悉他的人?找不出错,却明显的感觉到有什么不对。
这令她下意识的便想到了高枫和穆轻寒,认定是因为高枫的原因,这个儿子,跟自己也没有以前那么亲了!
心里一时气堵。
元太妃便装作不经意淡淡笑问道:“徐氏(身shēn)子如何?听说她新认的那义母穆夫人一直在照料着她?”
问了这话,元太妃便暗暗留神打量燕王的反应,心里,更有一种期盼。
燕王神色看似不变,元太妃却清清楚楚的看到了他的眉毛微微的动了动,听到他若无其事、面不改色的笑着说好,又说劳母妃记挂,元太妃的心便凉了几分。
果然为了徐氏那((贱jiàn)jiàn)人,瞒着她啊!
她有多恨穆轻寒那((贱jiàn)jiàn)人他不会不知道!
穆轻寒那((贱jiàn)jiàn)人害得他们夫妻反目成仇、害他小小年纪没了父王,他竟一笔勾销半句不问!
果然是有了媳妇忘了娘啊!
燃起的期盼星火瞬间又冷成了灰,元太妃神色突然淡了下去,不咸不淡的笑着应付了两句,便让燕王回福宁(殿diàn)歇着去。
燕王听她提起穆轻寒,心里也正有些不自在,便也趁机告退。
他知道自己应该告诉母妃这事,但又不能。
最好,母妃和父王、穆轻寒这辈子永远不要相见!就像眼下这样,就够了!
晚膳就在福安(殿diàn)用,薛氏、秦氏和高文心、高文韵、加上燕王、元太妃,以及众侍奉的丫鬟婆子们,算起来人也不少。
元太妃特意叫人备了好酒,燕王正要喝,忽然想起徐初盈的话,便笑着推辞了,只说(身shēn)上的伤还没好,不宜饮酒。
元太妃总觉得不应该是这样,心下略有不快,笑笑却也没有坚持。
饭后上了茶,燕王正要喝,不知怎的,脑子里竟想起了那次在元太妃这儿喝了被她下了药的茶以至于差点儿和青幂出事的事儿,手中端着茶碗,与元太妃笑着说话的时候又顺势放下了。
戒心莫名而来,再放不下。
他不能不警惕。盈盈(身shēn)子好容易调理得好了些,正等着瓜熟蒂落呢,万一这时候闹出什么乌龙来,她如何受得住?
元太妃一直盯着他,见那茶水不入口又放下,心里又不是滋味起来。
说笑片刻,借着端茶杯自己饮茶的时机,元太妃漫不经意的笑道:“这是哀家新得的鄢峰白毫,今儿才舍得泡第三回呢,王爷尝尝味道如何!”
燕王笑道:“母妃这儿的好东西味道自然不错的!本王这会儿胃里似乎有些不太舒服,喝不下东西,不如向母妃讨要些茶叶,回头再尝尝!母妃若喜欢,本王再叫人去给母妃寻些来!”
元太妃握着茶碗的手紧了又紧,才忍住了摔出去的冲动,笑道:“哀家的东西便是王爷的,咱们母子之间分什么彼此!”
说着便命人将那新得的茶叶包上一包等会儿给送福宁(殿diàn)去。
燕王笑着道谢,顺势告退。
元太妃原本还想多留他再说片刻话,见他对自己戒心如此重一时也觉没意思,淡淡笑着道了两句“注意(身shēn)体、早些歇着”之类的,便命他去了。
鬼使神差的,出了福安(殿diàn)院子门,燕王却突然又悄然折回,悄无声息的接近了元太妃的起居室,屏着呼吸在墙根下偷听。
正好听到元太妃冷冷道:“把地上的碎片收拾了去吧!”
“是,太妃!”兰嬷嬷应了一声。
燕王蹙眉,地上的碎片?母妃砸了茶碗吗?她在生气?可是好好的,她又是在气什么!
燕王心里没来由的就有点堵。
然而,让他更堵的话还在后面!
只听得兰嬷嬷陪着小心又道:“太妃娘娘,给王爷准备的那茶水……”
“你亲自去,给处理干净了!”元太妃冷笑起来,冷冷道:“他一滴也不沾,留着还有什么用!哼,他这是,跟哀家离心了啊!哀家这儿的茶水,他都小心得不肯沾一口!也不知是哪个小((贱jiàn)jiàn)人在背后挑唆了什么!”
兰嬷嬷不敢接她的话跟着她一块儿抱怨燕王和徐初盈,轻轻应了声“是”,退下去处理茶水去了。
燕王听得浑(身shēn)冰凉,如遭雷击,险险不知躲避!
处理干净了?留着还有什么用?
母妃给他准备的茶水,果然有问题吗?他这没来由的提防,还真歪打正着了?
可他心里却没有一丝一毫的高兴,满满的全是沉闷和痛心。
她又故技重施!又要给他下什么下三滥的药吗?不知这回她准备的女人是哪一个!
燕王勾了勾唇,嘲讽的笑了。
母妃她怎么可以这么对他!
她没来由的不喜盈盈,这并不能成为她三番两次谋算自己的理由!
她这般的“为自己好”,还真是叫人难以消受!
燕王简直不敢想,如果再发生一次什么乌龙,他还有何面目去见盈盈!
母妃分明是要毁了他一生的幸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