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高绍远,也无声无息的离开了乔家商铺,乔老爷对外称是派他去外地办事。
他只是一个不起眼的小伙计,走了也就走了,没有谁会多在意。
乔府的(日ri)子,一天天的平静了下去。
乔老爷见并没有流传出什么流言蜚语,没有影响了自家的声誉,也暗暗松了口气。
却为了温氏腹中的骨(肉rou)狠下决心,将乔府内宅来了个大清洗,去了许多旧人,添了许多新人。
乔锦珠很快就出嫁了,然而哪怕她以出嫁大事请求乔老爷准许宁氏亲自为她主持婚礼乔老爷都没有答应。
乔锦珠气闷无比却也无可奈何,心下对父亲不觉添怨。
认定是乔锦玉挑唆,对她也少不了更添恼恨。
乔锦珠出嫁没有多久,与宁晋两个却又住回了乔家。宁晋表示雍城比自家那小镇子要繁华得多,名师士子也更多,消息亦更灵通,有益促进学业。
乔家不缺他们两口子这一份嚼用,乔老爷乐得借此拉高自家的(身shēn)价,便命人在外院收拾了一处两进的小院落给乔锦珠和宁晋住下,让宁晋只管安心读书,其余的什么都不必((操cāo)cāo)心。
宁晋心中大悦,乐得三天打鱼两天晒网,今(日ri)赏花明(日ri)斗诗后(日ri)游湖,好不快活!
这正是他心心念念的美好生活!
乔锦珠天天往内宅跑,温氏那里她不屑去,其他两个姨娘那更加不去,便总去纠缠乔锦玉。
乔锦玉烦不胜烦,索(性xing)闭门谢客不再搭理她。乔锦珠恨得牙痒,但如今自己已经是出嫁的姑(奶nǎi)(奶nǎi),在娘家是客人了,加之内院人手早就来了个大换血,根本没有几个买她的账,她除了自己叫骂一阵也无法可想,只得愤愤去了。
温氏十月怀胎,一朝生产,在阖府上下无数双眼睛紧张的期待中,终于产下一子。乔老爷欢喜得差点没晕过去,老来得子,乔家有后,偌大的家业终于后继有人,而一脉香火得以传承,自己将来也有面目去见列祖列宗了!
人逢喜事精神爽,他这心里一痛快,想起当初还是乔锦玉一席话才令他死了的心又重新活了过来,对这个女儿不免又起了几分怜惜之心,铺子里生意自不会再让她插手,却将府中中馈命她和抬为平妻的温氏一道主持。
如今他有了儿子,对外人防备得厉害,尤其茉莉姨娘和梅姨娘,没什么事儿基本上已经被严(禁jin)出院子门了!更不许去温氏那里(套tào)交(情qing)奉承讨好!
乔锦珠扫兴无比,如此一来,这乔家的家产无论如何都落不到自己手里了,更是看谁都不顺眼。
宁氏得到消息时,孩子都已经满月了。她大叫一声顿时跌坐在椅子上,木呆呆的半响也不见动一下,(身shēn)心冰凉!
原本还指望着有一天女婿出息了与女儿接自己出去享富贵,眼下看来如何还能得!
心中怨气更甚:如果不是高绍远那混账东西,老爷如何识得这狐狸精!如果没有这狐狸精,又哪里来的野种!这乔家总有一天,还不得是自己的!
可是现在,一切都没有希望了!
她原本打算联络上乔锦珠,命她想法子将那孩子弄死,可是再想一想乔锦珠那智商,最终只好苦笑着作罢!
不是自己的,终究不是自己的!
冬去(春chun)来,眼看两年之约渐近,乔锦玉****夜夜无不悬心,推窗望月,往往半宿无眠。
他到了哪里?在做什么?可有受伤?可有忍饥挨饿?可有建功立业?可有——还记得他们之间的约定!
高绍远终究没有辜负了她,在她望眼(欲yu)穿之际,他的信终于到了!
当这(日ri)乔老爷一脸喜气的出现在她的藕香苑,屏退下人笑着告诉她绍远已经来信,如今已是燕王军中一员参将,请他们放心,等战争一结束就会回来迎娶她的时候,乔锦玉心跳骤然加快,心里一块石头终于落地,随后,欣喜若狂的(情qing)绪潮水般涌来,她眼眶一(热rè)涌出了泪,面上却满是笑容。
“爹,这是真的吗!他,他真的成了将军了?那他现在还好吗?有没有受伤!有没有说什么时候回来!”
乔老爷心中得意,笑眯眯的道:“是啊,是真的!真是没想到啊,绍远这小子果然有几下子!他既然来信,当然不会有事!现在成了将军,冲锋陷阵这种事也轮不着他,就更不会有危险了!你这孩子,凡事不往好处想,尽想那有的没的做什么!”
乔老爷嗔了乔锦玉一眼轻责,又道:“如今形势一边倒,咱们王爷只怕这次要入主金陵了!现在到处都在传说,燕军很快就要攻打到金陵了!我想,等王爷坐了天下,论功行赏,到时候绍远也就能回来了!就算他不来也不要紧,爹这里会叫人准备着,等战事一结束就赶往金陵打听!”
就算他不想回来,也得把他请回来!好不容易自家终于可以与官家搭成姻亲,哪怕是为了给儿子的将来铺路,乔老爷也不会轻易放弃的。
乔锦玉听说如今形势对燕军大好,心中略安,听爹说要派人去金陵,如何不明白他心里打的是什么算盘?
苦笑了笑,便劝道:“爹,不用那么麻烦派人去金陵的!没有必要!他该回来的时候自然便会回来!若他不想来,谁能强迫得了呢?”
如果他忘记了,或者说变心了,就算派人去了金陵,难道就有用吗?只怕连他的人都未必见得着!
乔老爷面色顿时有两分难看,也有两分懊悔,早知如此,当(日ri)就该让他二人将亲事定下,若如此也无今(日ri)之忧了。
“你老实告诉爹,他待你,到底如何?”乔老爷正色问道。
乔锦玉一呆,面对父亲如此直白的问话微有着恼,一时红了脸低头道:“那时,自然是不错的。”
“不错!”乔老爷顿时急了,不由得提高了声音道:“什么叫不错!你倒是说句清楚明白话呀!”
乔锦玉不觉脸上更(热rè),跺脚扭(身shēn)道:“爹,您别问了!总之,总之如果没有意外,他一定会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