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不姜,战神之后。
自神魔大战后,三界太平,我族被天帝遣往焰火一地驻守。
我虽为神女,却只有半数神力。
另外一半,须得历尽劫数,断了七情六欲,方得圆满。
时过千年,我终渡过了最后一劫。
本该回归焰火之地,尽镇守神女之责。
可我的本心,不允许我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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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那日取血予人之后,酒馆门口的桃花树下,便再也没见禹绪那妖娆的身影。
小环往门口瞥了一眼,不免嘀咕:“该不会是死了吧。”
大环哼了一声:“半神之身,哪那么容易就死了,只不过费些精神休养便是。”
锦昭不免失笑:“若是不放心,瞧瞧去便是。”
“谁不放心了。。”小环擦拭着柜子上那支长箫,却是毫不在意的模样。
“那萧都快让你擦出油光了。”锦昭打趣,继而又道:“水神要是知道自己的儿子在一线渊里剩了半条命还放了血,怕也是心里不好受,罢了,去拿些仙露给他,权当是他助酒馆救人的谢礼了。”
锦昭既开口了,小环断没有拒绝的道理,只老老实实的抱着一瓶仙露去寻人。
临走前还带上了长萧淮音,初酒在时曾说,封印淮音的,像是火力,时日长久了,便是以后解开了封印,淮音也会被火力耗尽元气,是以,平日里多泡些水,总归是没错的。
平时总把淮音放到后院的水池子里泡上一会,小环想着,后山河流里也算有些灵气,便想着带上淮音去泡上一泡。
不情不愿的走到河边,便看到一个绯红色的身影,半身浸在水里,倚在一块石头上晒太阳。
许是听到了脚步声,禹绪转过头来,见是小环,竟还有些不可思议,随即连忙解释:“我可没惹事啊。”
“谁管你惹没惹事。”小环将怀中的瓷瓶上前一抛:“姑娘让我送来的,说是你帮忙救人的谢礼。”
禹绪连忙接下,小心翼翼的护在怀里:“河神一族本便为苍生安好为己任,救人乃分内之事,姑娘实在是客气了。”
小环有些不耐烦:“那你还我。”
随即要上前去将瓷瓶拿回来。
禹绪连忙将瓷瓶捂在怀里,甚至还往河中间游了游,生怕小环抢回去。
小环见他脸色还带着苍白,到底也没正去拿,只自顾自的走到另一边,寻了处清浅的水滩,将淮音放进去跑。
那边的禹绪饮了半瓶仙露,又吐纳了一会,果然,连着多日的疲乏之力荡然无存,甚至隐隐有灵力充沛之意。
禹绪视若珍宝般的将剩下的半瓶收好,回头一看,便见小环离自己远远的,蹲在那里不知道在捣鼓什么。
好奇的凑近去看了看,就见清澈的水里泡着一支普通的长箫,平时风风火火的小环,眼下很是有耐心的蹲在那里,时不时的还给长箫翻个面。
禹突绪看了好半天都没看出个门道,显然是忘了被小环追打的经历,凑过去问道:“你这是做什么?”
“要你管。”小环没好气道。
“啧,我就问问,这么凶作甚。”
小环站起身,抬手便要打,却听到了一处异响。
抬眼看过去,一线渊的入口之处,有个少女打扮的姑娘似是费了好大的力气一般才进来,手里还如烫手山芋般的捧着什么。
“池鱼?”
池鱼被手里的物什烫的跳脚,还生怕摔坏了去,正抓耳挠腮着,便听到熟悉的呼喊,见是小环,仿佛见了救星一般:“小环小环,快来帮忙,我快被烫死了。”
那语气甚是熟稔
这边的小环闻言,连忙起身走过去,接下了池鱼手里的东西。
出乎意料的灼人,小环连忙以灵力护体,这才不至于将那物摔出去。
“你从哪捡回来的,怎么这么烫?”
“说来话长。”池鱼一面拉着小环往酒馆走:“可能只有昭姑娘有办法救她了。”
二人愈走愈远,河滩上,只剩一个恍若透明人一般的禹绪,和安静的泡在水里的淮音。
锦昭正坐在酒馆里看着话本子,观镜他们每次游历归来,总会给她捎些人间的小玩意儿,最近,锦昭便迷上了看话本。
从狐妖和书生的爱恨情仇,看到了富家千金和穷小子的拉扯。
正看着入迷,便听门口嘈杂,还似乎夹杂着小环的声音。
“烫烫烫,姑娘,姑娘....”
只见小环一面跳脚着捧着什么跑进来,后面还跟着许久不见的池鱼。
待锦昭看清了小环手里的东西,不免挑眉,继而唤来大环,让他接下。
说来也是奇怪,小环和池鱼都烫成了那样,到了大环手里,却是毫无感觉的样子。
小环惊奇得看着兄长:“你不嫌烫?”
大环只颠了颠手:“不烫啊,只是有点热,像从前在人间见过的汤婆子。”
锦昭笑出声:“也就你能把她比作汤婆子了。”
见小环还是不解,锦昭便解释道:“大环原身属火,自是不会此物伤了去。”继而又问道一旁连连称奇的池鱼:“你怎会有此物。”
池鱼闻言,连忙直了直身子,对着锦昭很是恭敬的一礼,这才答道:“我在人间游历的时候,偶然路过,便发现了她。我当时只是路过,亲眼看着一个姑娘模样的人化作此物,遗落在一座桥下边的树下。本不想多管的,结果只在落地之时,周边草木悉数状似烧焦了一半,眼见着越延越大,我便捡回来了,一路灵力想护,手还是烫出泡来了。”
话毕,池鱼便将手伸了出来,白皙的手心里,赫然几个被烫伤的水泡:“我看此物并无荼毒生灵之意,只是留在凡间怕会出事,便想着找个别的地方安置,却没想一路此物越来越烫,可我感觉里面的生气越来越少,像是快虚无了一般,便带了回来给您看看。”
锦昭点点头:“此物确实不适合留在凡间。”
随即打量了片刻,让小环去取了一根绳子一样的东西,在桌子上盘了一盘,做出个“窝”的形状,这才让大环将此物放了上去。
继而,又让大环以火原相引,半晌过后,那物终于有了反应。
锦昭见状,取了一盏了无,往那物上面一泼,随即一道银光闪过,一个人影跌落在一旁。
那是个约摸着双十之年的女子,一身锦衣华裳,环佩相绕。
只那俏丽无双的脸上,却无半分从鬼门关里走回来的喜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