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晨,沈南瑾从睡梦中醒来。
睁眼房间里空空落落,只剩下他自己,江卿玉早已不见踪影。
恰在此时,泉子端着水和早膳走进来,与沈南瑾四目相对。
泉子立马低头,道:“王爷,您醒来,奴才伺候你洗漱用早膳。”
沈南瑾没有拒绝泉子的安排,问道:“王妃呢?”
“王妃一早就出门了,说今天会晚点回来,让大家不用担心。”泉子答道,将沈南瑾扶着坐起来。
“出去?她一个人?”沈南瑾感觉江卿玉最近总往外跑,也不知道在忙什么。
昨晚更是不知受了什么刺激,情绪波动极大。
“是,王妃不让人跟着。”泉子应道。
在王府这么久以来,他还是第一次听见沈南瑾打听王妃的消息。
“不让你们跟着,你们就随便她走?万一出什么事,谁负这个责?”沈南瑾厉声质问。
他并没发现自己开始在意江卿玉,只觉得江卿玉不能出事,否则谁来给自己医治。
泉子听这话有些为难道:“王爷,王妃的命令,奴才也不敢违背。”
“那本王的命令,你就敢违背了?”沈南瑾病了两年多,首次拿出王爷的气势来。
泉子吓得立马跪倒在地,磕头道:“奴才不敢,奴才不敢……”
沈南瑾睨了一眼,道:“行了,别在这吵,服侍完去安排,以后不许让王妃一个人出门。”
“是。”泉子应道,起身去拿毛巾给沈南瑾洗漱。
沈南瑾侧头望着窗子,忍不住好奇江卿玉到底去了哪,去做什么。
江卿玉自然是去永宁坊,找病人完成空间任务。
限时七天,睡了一晚,就只剩下六天十二个小时了。
她必须抓紧时间,解锁玉冰蚕的药箱。
只是她来得太早,百草堂才开门。
白芨看见江卿玉那么早出现在医馆门口,愣了半晌。
“玉姐姐?你怎么来了?”他好奇道。
“上次答应你师父,今日家中不忙,就过来了。”江卿玉应道。
白芨恍然大悟,将江卿玉往里请,并道:“你先坐着,师父今日会晚点来。”
“好。”江卿玉在坐诊台坐下,自顾自倒了杯茶。
她打量着百草堂。
百草堂内简约素雅,每一件物品都摆放得非常整齐,一尘不染。
她感觉这就跟柳长引本人一样,让人觉得素雅,又有种不沾尘埃的样子。
江卿玉一边品茶,一边打量。
一晃便过去半个时辰。
不见柳长引身影,也不见有病人前来看诊。
江卿玉侧头,发现白芨一直在整理药材,问道:“平时药铺也是如此?”
白芨一怔,扫了眼药铺,明白江卿玉所指,道:“对,他们都嫌药铺的药贵,他们不知道,我师父挑选的药材,都是全京城最好的,价格自然也贵。”
他说话间,江卿玉已经走到柜台。
拿起摆放在柜台还没整理的药材,眉头一皱,“这些药材是?”
“哦,那是今天刚到的,还没来的及整理。”白芨答道。
“是平时定的那家吗?”江卿玉又问道。
“不是,那家没货了,选的另一家,以前也有定过。”
白芨回答过后顿了顿,好奇道:“玉姐姐,你问这个做什么?”
江卿玉犹豫了下,在想要不要将药材有问题的事直接告诉白芨。
这些药品质虽好,但被其他东西熏过,影响药效不说,还可能产生副作用。
就在这时,一只修长的手闯入江卿玉眼前,拿起面前的药材。
江卿玉顺着手臂望去,发现是柳长引。
柳长引嗅了嗅药材,朝白芨道:“这些药材何时送过来的?”
“今儿一早。”白芨答道,一头雾水。
“搬去后院,我来处理。”柳长引说完才看向江卿玉。
“玉姑娘,过来坐诊?”他问道。
“嗯,好像用不着我。”江卿玉看着冷冷清清的药铺,耸了耸肩。
“今日不忙,但过两日需要人手,不知玉姑娘可有空?”柳长引问道。
“可以,我这几天都行,有很多病人?”江卿玉问道。
她现在最需要的就是病人。
柳长引沉思片刻,答道:“还不清楚人数,但应该不少。”
“好。”江卿玉觉得有人就行。
“工钱上你有何想法?”柳长引问道,并邀请江卿玉坐下。
江卿玉思忖一阵,道:“家中丈夫病重,若是能用工钱换药铺里的药,再合适不过。”
“行。”柳长引几乎又没犹豫地答应下来。
江卿玉并不缺药材,但需要合适的理由留在药铺看诊。
银钱虽紧缺,但以防万一,她觉得选药材更合适。
江卿玉坐着与柳长引聊了好一会儿,才见有病人前来。
“哎哟,郎中啊,我的头好痛,快来帮我看看。”
一个青年男人捂着脑袋,皱着眉头走进来。
喊了一会儿,他睁眼看了看坐诊台,见郎中位置上坐着一个女人。
他顿了下,眼神中露出一丝疑惑,还坐了过去。
“郎中啊,快帮我看看!”男人将手腕伸到江卿玉面前。
江卿玉抬眼观察男人,发现对方面色红润,中气十足,根本不像有病的样子。
再探脉,脉象平稳,十分健康。
很明显这人是没事找事,来百草堂捣乱的。
男人看江卿玉号了半天脉没说话,催促道:“郎中,你行不行啊?我都快疼死了!”
“脉象上没什么问题,但你一直头疼,许是脑袋哪里出了问题,我给你扎针治疗。”江卿玉将银针摊开,认真挑选银针。
男人看了脸色骤变,咽了咽口水,略有慌张道:“你……你确定?他们可是说,银针扎脑袋会死人的!”
“放心,我针灸之术很好。”江卿玉挑了根又长又细的,拿在手里。
“不……不可能,大家都知道柳郎中针灸之术最差。”男人慌乱道。
“我没说我是柳郎中。”江卿玉笑着道。
这时,柳长引才说话,道:“在下柳长引,这位是百草堂新来的玉郎中,最擅针灸之术。”
江卿玉配合柳长引的介绍,冲男人一笑。
男人看着两人脸上的笑,心中顿时发毛。
总感觉待下去一定没好果子吃。
“我不治了!”他拔腿就跑。
江卿玉看了眼,将银针收回,道:“就这个胆子,还学人捣乱?”
“常有之事,让你见笑了!”柳长引轻叹一声。
“常有?你与人结仇了?”
江卿玉问完,回想第一次来永宁坊的场景,不确定道:“张匡?”
柳长引没有否认。
济世堂后院。
装头疼的男人气喘吁吁道:“这活儿我干不了,钱还你!”
张匡看着被塞回来的银子,皱眉道:“连捣乱都不会,还想靠这行赚钱?”
“赚钱归赚钱,老子要命啊!”青年男人夸张地描述自己在百草堂的经历。
接道:“要不是我跑得快,那女人的针就扎到我脑袋上了!”
“女人?银针?”张匡回想一阵。
他想起手下的人说,这段时间总有个女人去百草堂。
上次还传有个女人救活了一个患心疾的小孩。
难道是就是这个女人?
张匡想了想,朝青年男人一笑,道:“行,那就不去了,走,我请你去醉香楼喝酒。”
“真的?”男人听见醉香楼,舔了舔唇。
“当然,我张匡说到做到。”
青年男人并没发现,张匡眼神中流露的恶毒。
事情没办成,他注定成为牺牲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