虚空大帝，一生不曾遇敌。
所有交战者，只配称之为路人。
虚空带着笑，环视四周，八方弟子尽是颤栗起来，其中甚至包括与之前颇有底气的帝天，他望向远处的虚空，低着眸子，没有说话。
一双眼眸里是尊敬。
一半眼神里是傲气。
“我想与他一战！”
帝天开口，带着自信。
这一幕，让远方的白发少年，缓缓地转过身来，瞧了他一眼。
一双眼对视，帝天仿佛有整个人被彻底贯穿的感觉。
他提着戟，分明未动，但是却给人一种勘破所有虚妄，洞穿一切魑魅魍魉的感觉。
帝天冷汗淋漓，直到虚空大帝的眼神，转了过去，这才让他一身的压力，彻底地被卸掉。
他甚至都不敢再度将眼神投射过去。
他也是顶级天骄，能匹敌洛天的那一种，只是，他有缺漏，他是不完整的！
他无法直视自己，又如何面对虚空大帝的眼神？
谪仙则是眯着眼，他不想挑衅虚空。
“过去了那么多的岁月，当真没想到还能再见到你。”
金皇看着眼前的虚空，泪流满面，他眼里饱含泪水，很少有这般激动过，原本尘封的记忆彻底开启，当初虚空大帝葬身在虚空当中，也将他的太多因果斩断。
就像独孤愁愿永无轮回，换取巅峰一站，时间过得久了，会有人忘却他的。
斩断了轮回的人，便是如此。
也因为前往到了时空长河。
“多年未见，当初多少次监督你，让你减肥，没想到一肚子的肥油丝毫没下去。”
虚空大帝带着笑，倒是在打趣金皇。
他只是此地的一道虚影罢了，并非真人。
但是对于虚空而言，他可以定义任何一片虚空里的自己。
哪怕不同于时间。
只需要空间存在，他就能定义！
“昔年你打破轮回，朝着时空长河尽头进行追溯而去，不知道你本体现状如何，是否还活着？”
金皇问他，并且道出了顶级大秘！
有关于虚空大帝的过往。
对于此话，虚空大帝淡然一笑。
“绝世大帝不可灭，纵使时空长河也做不到，只是昔年我纵天一战，斩断了轮回与过往，我的确未死，但是以一种特殊的方法活着，或许那对于我而言，亦是一种解脱。”
虚空大帝开口，承认了自己还活着。
当初那句，倘若人族有难，虚空自会破土而出，并非一句虚言。
这句话让金皇带着笑，同时，也让洛天心脏猛地一颤。
虚空还活着？也就是说，自己当真不可能是虚空大帝的转世身了？
那其中的因果，又是为何？
洛天身形一闪，便是落在了虚空不远处，虽然他面貌有所改变，但是隐瞒不了虚空大帝。
“大帝。”
洛天鞠躬作揖。
“你不必对我行礼，你即是我。”
虚空莞尔一笑，看着眼前的洛天，丝毫没有大帝的威严，宛若一个亲密的朋友一般。
但是他的话，犹如雷霆，震荡在洛天的脑海里，久久难以消散。
你，即是我！
洛天的信念，在瞬息崩塌掉。
这难以接受！
可是，他也有疑问，虚空大帝斩断了轮回，更是自身还活着，自己，自己怎么可能是他。
“蓝帝遮掩了一切，甚至部分因果连我都要遮蔽，不过我却可以无视那些因果，我可以很明白地告知与你，某种意义上来说，你我的确是一人，但是从自我的角度而言，却又并不是。”
虚空带着笑。
“诚如我所说，一人湮灭之后， 成为历史与过往，可是他终究会分为无数的碎片，散落于这片宇宙，当相似或者蕴含了他碎片的人，出生的时候，某种意义上来说，就是他的一种重生。”
虚空大帝笑谈道。
“你我都是那位的转世身。”
虚空再度开口。
那位！
女帝的那位？
“你应该已经想到了，女帝何等强大，踏足轮回，贯穿时空长河，她的无敌无需任何言语铺垫，为了那位死去的人，她一人对抗诸天因果之力，强行投影整片时空长河，甚至与时空长河的尽头的某位巨头交战近乎百万年，最终女帝胜出，给出了相应的条件，让那位因果碎片散落于天地之间，等待着他日的重逢。”
虚空大帝接着开口，他面色始终平淡。
大帝的信念很坚毅，哪怕知道自己的前世，也坚定现在。
“所以说，我与你即是一人，又并不是，蓝帝打乱了女帝的铺设，甚至于当初将因果之力下在了林亦身上，让女帝误以为那是真正的转世身，所以才有了昔日的交战，以及女帝调戏他的言语，不然你可能想象，女帝会对其他人，投射有任何的情感？”
虚空在直视洛天，这个答案让洛天直接摇头。
一个征战了百万年，枯坐八十万年，只为等待某个人的女帝，怎么可能会对另外的人，投射情感。
原来其中的那只大手，一直都是蓝帝！
甚至干扰到了天帝。
虚空大帝，直言天帝真名！
这也彰显了虚空自身的无敌，根本无惧天帝的因果之力。
听到了虚空大帝的诸多解释，洛天原本那颗跳动踊跃的心，这才是平复些许下来。
如果是这样的话，或许是能够接受的。
自己不过是沾染了某人太多的碎片，或者说，自己只是和某人在构成上有极多的相似罢了。
并非是前世今生。
“强大如女帝，也无法复活自己想要复活的人么？”
同时，洛天也在低头。
这是否代表着，苍白大师，无极长老，他们已经彻底地逝去，任由自己达到何等巅峰，都无法复活？
“或许可以，但是那是不是当初的那个人，就很难说了，蓝帝想要将刘老爷子复活，足足轮回了九十九次，你可见到有一世，是真正的刘老爷子？”
对此，虚空淡然一笑。
到了女帝那个层次，她可以打穿时空长河，强行复制一个人的所有，将他拖拽出来进行重生，可是复制出来的这个人，究竟还是不是他？
哪怕记忆一样，会做的事情也一模一样，所有的所有，全部都是一样。
但是都不是他！
不是那个真我。
所以女帝才会强行和时空尽头的无敌者博弈，要换回来真我的复活和重生。
“刘老爷子并没有灌注过往的记忆，他们都成了极强的剑客，我觉得，这等于抹除掉刘老爷子的记忆，让他重修。”
洛天并不认可虚空大帝的话，他觉得刘老爷子的重生是真的。
“你并未理解我的意思，真正意义上的重生，本体的重塑，轮回，都无法成为当初的那个人，何况是一个复制出来的人呢？”
虚空大帝看着洛天，这话，直刺洛天的内心。
也就是说，哪怕有一日，他打穿时空长河，强行将人复制，也无法做到是真正的那个人。
那些逝去的人，无法再回来！
纵使天帝也很难做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