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17厂面积巨大,不仅仅有各种车间,各种建筑,同时也有专门的坦克试车场,当坦克从生产线上开下来的时候,首先要在试车场里进行各种测试,合格之后才会交付给部队。
长年累月的试车,这里的地面早就被履带碾压得坑坑洼洼,寸草不生,此时,凛冽的北风吹来,整个试车场里一片尘土飞扬。
就在这片尘土之中,传来了阵阵发动机的咆哮声。
一辆草绿色的坦克出现在了试车场里,尾部的发动机在冒出一股股黑烟,履带哗啦啦地响动着,不时地拍打着负重轮。圆滚滚的炮塔上,露出了两个人的半截身体,他们戴着坦克帽和风镜,体验着这种狂飙的感觉。
其实,这种坦克的最大速度只有五十公里每小时而已,但是,咆哮的发动机,颠簸的车体,还有迎面而来的风沙,会让人感觉到一种狂野,一种洒脱和放荡不羁,甚至灵魂都随着飘荡起来。
“我的朋友,你感觉怎么样?”秦阳大声地向一旁的阿尔瓦利德喊道。
“太棒了!这种坦克的越野能力让我刮目相看!比t-54坦克好得多!”
“对了,你面前是高射机枪,想不想体验一下?”
“可以吗?那真是太好了!”阿尔瓦利德的手推动机枪,转向了远处的靶标,随着他按动射击按钮,弹链开始哗啦啦地响动,黄澄澄的子弹进入枪膛,随着嗵嗵嗵的声音,枪口处冒出一团火焰,子弹如同瓢泼大雨一样,射向远处的靶标。
打中是不可能打中的,但是在狂飙的坦克上用12.7毫米高射机枪平射的感觉,怎一个爽字了得!
阿尔瓦利德对坦克是彻底的满意了。
“秦,下去之后,我们立刻签署协议!希望军工厂立刻生产坦克!”
五十万美元一辆,也就是一辆跑车的价格,来买坦克当然是划算的了。对于狗大户来说,看上的东西,那就要立刻下手了。
下了坦克,回到会议室,阿尔瓦利德立刻就代表阿卜杜拉签署了订购协议。
“按照国际惯例,我会首先支付百分之二十的预付款,也就是一千万美元。”阿尔瓦利德说道:“这笔钱,你们打算怎么收?”
在场的人都干瞪眼,他们没做过国际贸易啊!这种国外客户来买东西,需要怎么交易?
王林将求助的目光看向了秦阳。
“我的朋友,你有支票吗?直接写一张就行啊!”秦阳说的很简单。
“当然,我有汇丰银行的支票,里面有两千多万…”阿尔瓦利德说着,拿出来了一个长条形的支票本,在上面写下了流利的漂亮的英文,然后签字,盖章,一气呵成。
周围的人都看傻眼了。
他们见过支票,在这个年代里,大额现金交易不方便,银行里也有支票业务,但是,这种花花绿绿,全部都是洋文的支票,他们还真的没见过!
等到阿尔瓦利德写完,秦阳拿了过来,看了一眼,点头说道:“支票没问题,一个星期之内,到香港汇丰银行兑换出来就可以了。”
啥?还得去香港?
王林接过来了支票,犹豫着开口:“秦工,既然来了草原,就在草原上多玩几天吧。”
“玩?要是夏天,骑马打猎倒是不错,现在这里已经没什么好玩的了,我们还有很多的地方要去,先去看看咱们的轰六,再去看看63式装甲车,要去的地方还多着呢。”
王林看了一眼阿尔瓦利德,喉头蠕动了几下,继续开口说道:“秦工,咱们得去兑换支票啊,咱们谁都没见过,不知道是不是…”
谁知道是不是空头支票?万一兑换不出钱来怎么办?
秦阳笑了笑:“你也太小心了,居然不相信我这位朋友的实力,他一年的零花钱都比这批坦克多。不过,也不能怪你们,毕竟你们没什么经验,你们可以去首都,把支票交给上级部门,请他们安排银行人员和外事部门的人员,去香港把这个钱汇过来。”
“嗯,这是个好办法,我立刻派人去办,算了,我还是亲自去吧。”王林说道。
王林当然是不放心的,这种事必须要亲自去办才行,当天就踏上了前往首都的火车,找上级领导汇报工作,同时协调支票的事情。
“什么?客户从你们厂下了一百辆坦克的订单?好啊,你们厂这下终于要吃肉了!”听到了王林的汇报,方领导立刻就兴奋起来了。
“多亏了秦工,如果不是他的推销得力,根本就不可能让客户立刻掏定金。这一百辆只是前期的订单,后期等到他们正式考察,还会下更多的订单,保守估计有上千辆。”王林说道。
“好,你们要是能出口上千辆,那就不用咱们再操心了,你们也走出了一条市场经济的道路!”方领导很是高兴:“以后有关拨款的报告,就不要打上来了!”
“方领导,这个支票需要到香港那边去取,我们没这个经验,还请求上级领导给协调一下。”
“这个没问题。”方领导思考了一下:“外事部门的老潘,最近没什么工作,让他和银行的人员一起去一趟。你呢?你也跟着一起去吗?”
“我就不了,接下来要组织生产,还要考虑改进,工作很多啊!”
半个小时之后,潘领导屁颠屁颠地跑过来了。
自从上次被秦阳给否了,潘领导一直都很郁闷,这次,见到617厂的厂长在一旁,又听到了方领导介绍工作,潘领导终于阴转晴了。
“这种重要任务,当然得我出马了,请617厂的同志们放心,我一定会把这个工作做好的。”潘领导立刻挺起了胸膛:“去年的时候我已经去过一次了,我有经验!”
“老潘,这个工作也是秦工给争取来的,所以,以前的那些不愉快,你就别计较了。”方领导说道。
潘领导的脸一变:“老方,你这话是什么意思?我老潘是那种人吗?都是为了国家,为了军工的发展,我怎么可能会记仇!上次的事,我早就忘干净了!”
方领导笑了笑,其实,这个工作交给谁都行,给了潘领导,就是想要和稀泥,化解他和秦阳之间的矛盾的。
现在,潘领导能去香港旅游一次,应该让他的心理平衡了吧?
潘领导带着支票,踏上了南下的道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