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迎以前经常通过他要找霍公子,那会她好霸道的。
——我要知道他的位置。
——我必须马上见到他!
那会真就全凭心意做事,毫无顾忌,只要达到她目的即可。
或许是温迎此刻的声音太平静了,太冷了,跟以往都大不相同,霍小连好像察觉到了什么,他一时未说话,就听到温迎在催促,“快点。”
“……马上。”
通风报信,是他常做的事。
霍公子说过几回就不再说,霍小连那时也就懂了,是他纵容。
可说他纵容,却又好像没那么爱。
原也不过是那颗为美人骚动的心在作怪,或许霍公子也明白,像温迎这样的家世千金还能这么热烈追逐他,在他生命里不会再有第二个。
温迎多年专一,他能不看在眼里吗?
可莺莺又曾撬动过他内心深处的位置吗?
难说。
收到信息后,霍小连最终还是把信息发给温迎。
温迎手指将手机攥到泛白,“能开车去西景路吗?”
“好。”
傅砚楼递了一条毛巾给她,“先擦一下头发吧,要是感冒了就不好了,毛巾干净的,还没用过。”
温迎接了过来,“谢谢。”
傅砚楼启动车子,这里离西景路也就五六公里,但因为大雨路程要比平时长。
刚刚发生的交通事故刚好解决完,马路上也恢复了秩序。
路边一辆迈巴赫即使是在雨幕中对温迎来说都再熟悉不过。
她亲眼看着霍公子像呵护一朵小花似的把梁小姐安置到了迈巴赫上。
黑色的车窗隔绝一切打探的视线。
温迎身上的血液彻底冷了下来。
看着迈巴赫开出去,温迎听见自己的声音,“麻烦你跟上那辆迈巴赫可以吗?”
傅砚楼,“可以。”
自然没什么不可以。
只要是她想的。
一开始,他以为温迎的钟情有同等回报,他甘愿隐匿,可现实里,她原来爱得并不清醒。
可说她傻吗?
她也不傻。
说她不够理智,好像也是。
可他能做的,只有陪着她,等着她回头是岸。
温迎手指梳理发丝,“谢谢。”
这之后一路上,温迎一言不发。
库里南一直跟在迈巴赫后面,开了有约莫半小时,终于在一栋别墅前停了下来。
迈巴赫在离他们十米左右的地方。
傅砚楼侧眸看身旁的女孩。
她眼睛漂亮又干净,潋滟的桃花眼望着前方时却显得空洞。
他问,“要下去吗?”
温迎眸光一瞬不瞬地看着前面,问,“你觉得我要下去吗?”
“我说的话会影响你的决定,温迎,你应该跟着你的心来。”
他的声音清冷干净,像刚掉下的雪花,清澈透彻又充满柔软。
他分寸拿捏得…不会再近一步,也不会离得太远。
他陷落深情里,但表面绝对是克制清醒,不轻易被人窥探。
温迎抿了抿唇,“我心里没有答案。”
如果不是梁小姐的突然回归,她仍旧陷在她给自己创造的幻想中,她连追上去质问的勇气都没有了。
就在温迎犹豫的时间里,她看到霍致谦拉开车门,把车里的女人抱了出来,是公主抱的姿势。
梁婉月撑着一把伞罩在两个人的头顶,望着霍致谦的眼神简直潮湿又多情,仿佛连他们周围的雨都变温柔了。
很快,那两人的身影消失在门后。
温迎知道这里是霍致谦名下的房子,她突然就扯了下唇冷笑了一声。
温迎因为喜欢这里的地理环境还有房子的装修风格,曾经跟霍致谦说过要把他们的婚房定在这里。
那时他是怎么说的来着,哦,他说,他觉得有更好的地方,这房子毕竟不是新的,哪怕温迎喜欢,他还是觉得不适合做新房,可是他就这么带着梁小姐进去了。对她,他果真是与众不同。
孤男寡女,里面会发生什么都不是没有可能的事。
刹那间,温迎从头凉到了脚。
她拿出手机给霍致谦拨打电话,电话被无情地挂断了。
温迎早料到会如此,眼里的光采一点点熄灭。
温暖的房子像是避风港,梁婉月看着男人担忧的样子,脑海中浮现起他们过去诸多种种。
最为放纵深爱时,他们就在这栋别墅里,七天七夜都没出过门,床都没怎么下过,他的爱,他的浓情蜜意,他的娇宠和偏爱,她怎么可能忘掉呢。
像是用烙铁烙在她身上的印,这辈子都擦不掉了。
他给她过最为浓烈的爱,像一口烈酒,喝下去烧胃烧心,又叫人欲罢不能,此后她再都尝不到了。
看着他挂了电话,梁婉月柔声开口,“致谦,我是不是又打扰到你了?”
霍致谦把手机静音后放到裤兜,陈述的语气,“我本来在和温迎吃饭。”
梁婉月埋下头,神情局促,“对不起。”
霍致谦眸光落在她身上,雨淋湿后,衣物紧贴在身上,看着更为羸弱纤瘦,他声音缓了缓,“确定不去医院吗?”
梁婉月摇了摇头,“不去了,也没什么大问题,致谦,谢谢你能及时赶到帮我,否则我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
说完她重重打了个喷嚏。
霍致谦蹙眉,“感冒了?”
梁婉月若无其事地笑,“可能是刚刚淋了雨,没关系,你要是忙就先走吧,我自己可以的。”
梁婉月裹紧身上的毯子,身体轻微颤抖,霍致谦抬手一摸她额头,温度烫人,他声音低沉紧绷,“跟我逞什么能,你都发烧了不知道吗?”
梁婉月低垂着眼帘,“我睡一觉起来就好了。”
霍致谦勾起梁婉月的下巴,那张苍白的小脸看起来我见犹怜,紧抿着唇的样子更是说不出来的倔强,他蓦地气笑了,“你这么不把自己的身体当回事还给我打电话做什么?”
“我……”梁婉月对上霍致谦那双泛着怒火的双眸,往事重现,只记得那双眼曾经看着她的时候多么的热情,仿佛能将她灼穿,可如今到底是变了,她苦笑,“我在国外反正也习惯了一个人。”
在霍致谦这里,最不能触碰的就是年轻时的无能为力,有情人被拆散,日积月累成为爱而不得的执念,以至于对她时有愧疚。他转过头,“我找药给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