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小姐正暗骂何楠生如此歹毒,没想到钱郎中一句话,让她更加如堕冰窖。
钱郎中眼色飘忽不定的扫视了一眼周围,压低了声音道:“小姐,现在纪家也出了事,你让纪老爷和赵老爷一样,找道士做场法事吧。”
赵小姐不明所以,皱着眉头不乐意道:“钱郎中,你这话,是什么意思?做什么法事?”
见赵小姐十二分不乐意的样子,钱郎中暗知自己多嘴了,只是话己出口,骑虎难下,只好硬着头皮道:“赵小姐,您不知道,自打您嫁进纪家后,赵家就是多事之秋,大少爷摔下马、二少爷被人打、三少爷被马蜂蛰……我几乎天天往赵府跑。小一辈儿见天的就出事,幸亏是小伤小碰。后来赵老爷找了道士做法,这才消停了些。没想到,你这又出事了。小的觉的,您应该在纪家也做个法事稳妥。”
赵小姐冷哼一声道:“钱郎中,我做什么法?捉什么鬼?怎么回事你不知道吗?那虫还是你建议我放的,被人家给报复回来了。你最好管住你的嘴,若是被纪家知道什么,我饶不了你!”
赵小姐急匆匆出了钱郎中家,并没有回纪家,而是奔了赵家。
见到母亲赵氏,忙询问了赵家近期的情况。
赵母眼泪汪汪的把赵家最近出的事,详细的告诉了女儿。
所有事儿都是意外,都是巧合,却又巧合得让人觉得匪夷所思,仿佛冥冥中有人刻意安排一样,却苦于无证据,这才找了道士做法事。
赵小姐十二分笃定道:“娘,不用猜测了,就是何阎王做的,他最擅长的可以是查案,也可以是制造意外,毫无破绽。”
赵母不可思议道:“何景煜?为什么?他想定婚就订婚,想退婚就退婚,咱家最后全都遂了他的心意了,他怎么还不放过咱家?”
赵小姐脸上闪过一抹尴尬,呢喃道:“娘,我、我好像做了件惹恼他的事儿。”
赵母心底涌起浓浓的不祥之感,女儿一向主意正,能主动跟她说的,肯定是她暗地里解决不了的大问题。
赵母手本能的捂住胸口,声音有些颤抖道:“什么、什么事?”
赵小姐眼圈发红道:“我想、我想让何家绝后,给柴小桃下了一些东西,好像、好像被他用回到我自己身上了,钱郎中说我嫁进纪年半年多没有怀孕就是与这个有关……以后,恐怕也、也……”
赵小姐悲从心来,再也忍不住,悲凄的哭了起来。
女人,上半生,拼得是出身,嫁个好婆家;
下半生,拼的可就是儿子了,儿子越多,在婆家越有话语权。
如果纪家知道她以后都不会有子嗣,她下半辈子可就没好日子过了。
赵夫人气得猛打了女儿两下,恨声道:“你、你个不知天高地厚的死丫头,你惹那何阎王做什么?是不是嫌自己命长?当年那斯恶意退婚,你爹都得把这口窝囊气给咽下去,你怎么又惹他?难怪你三个哥哥家的小子们连连出意外,他这是警告咱家,再惹着他,他就是想让咱赵家真正的绝户啊!”
赵小姐委屈道:“娘,你现在应该关心的,不应该是我以后能不能在纪家立足吗?别忘了,我被纪家虐待了,我爹脸上也无光啊!”
赵夫人嘲讽的扯了扯嘴角:“立足?连儿子都生不出来,怎么立足?难不成在家族里再选一个赵家姑娘过去,帮你巩固地位?”
赵小姐登时就变了脸色:“娘,谁让你再嫁个赵姑娘去?羊肉贴不到狗身上,生了儿子,也与我没有关系啊!不准送,我要自己生儿子!”
赵母狐疑的看着近乎疯癫的女儿,有些不明白女儿话里的意思,明明女儿可能不能再生孩子了啊,怎么又自己生儿子?难道是想偷梁换柱……
赵小姐咬了咬牙道:“娘,生儿子的事儿自己想办法,当今之计是怎么封住钱郎中的口,他知道的太多了。”
赵母吓得一哆嗦:“封、封口?怎、怎么封?”
赵小姐轻眯了眼:“何阎王不是会制造意外吗?咱们也会。”
赵母错愕的看着女儿,没想到自己从小到大以为娇柔无力的女儿,会说了这么心狠手辣的话来。
赵母瑟缩道:“你要、要为娘做什么?”
赵小姐笃定道:“娘,纪家盯我盯得紧,你帮我去找表哥,他身边有专门处理这些污糟事的手下,轻车熟路。”
赵母吓得蹭的一直站了起来,提高音量道:“你爹让咱少与你姑姑、姑父、表哥接触,你忘了?”
赵小姐的姑姑、姑夫和表哥,自然就是高高在上的汉王、汉王妃,以及高郡王。
赵小姐讽刺道:“娘,我爹口口声声想做清贵之臣,不屑与姑夫接触。可是,如果没有我姑父,在我退婚之后,怎么可能成功嫁给兵部尚书的儿子?我爹,就是一边沾着汉王爷的光,嘴里却死活不承认。切……”
话虽然没有说全,但不屑的表情已经说明了一切。
赵母竟然也无言以对了。
良久,赵母红着眼眶,点了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