英子快步跑进来,对正在逗弄孩子的柴小桃禀告道:“夫人,外面有个乞丐来禀告,说是咱杏花村酒楼毒死了人,衙门捕快过去抓佟东家了!”
“什么?”柴小桃蹭的一下站了起来,直接下了榻,想抱孩子,临走又把孩子放下来,对英子道:“英子,你在家看孩子,我去看看!”
柴小桃坐上马车就走。
因为角奴们身材都大,只春喜一个陪着小桃坐在前一辆马车里,春梅等三个坐在后面的马车里。
马车一路飞驰,直奔杏花村酒楼。
眼看着杏花村在望,柴小桃的心里突然涌起了一股不安。
如果杏花村酒楼出了毒死人这么大的事儿,为什么门前没有看热闹的人群?这很不符合群众的猎奇心理啊!
柴小桃突然厉声对车夫道:“快停车,转头!”
柴小桃猝不及防的来这么一嗓子,吓得车夫猛一勒马缰,马儿而立而起。
说时迟那时快,马前“砰砰砰”连续数响,无数个小酒坛在马前炸裂,燃起了熊熊大火。
如果不是柴小桃那么一嗓子,这些酒坛会尽数落在车厢上,车厢立马会烧起来,里面的人,不死也要受严重烧伤。
使坏之人似乎不甘心,立马点燃了一个新的酒坛,扔向车厢。
可惜,马儿受了惊,转了方向,他仓促间又只来得及点一只酒坛子,立马就落了空。
而后面马车上的三个角奴已经跳下马车。
两个角奴才直奔小桃坐的要发疯的马车;
一个角奴直奔茶楼扔酒坛子的二楼。
与柴小桃一起的春喜,推开车门,从摇摇欲坠的车夫手里抢过马缰绳,卷在胳膊上,使了个千斤坠,硬生生将马车往后拖。
这一拖,马儿受阻,再次扬蹄咴叫,这么一滞的功夫,两个角奴赶了上来,从身上解下一卷绳子,直接套在了马头上,如春喜一样往后拖。
马儿很快就没了力气,索性躺在地上呼呼吐着气。
三人合力把吓得快没魂的柴小桃给扶了下来。
而茶楼那头儿呢,春梅也回来了,反剪着一人手臂出来了。
显然,那人就是扔酒坛搞暗杀的人。
这人不是别人,是秦沐。
柴小桃走上前来,照着秦沐的脸就是两耳光,冷然道:“你个人渣!我没动你你倒先动起我来了!”
秦沐像傻子一般大笑起来,直到笑得上气不接下气,歇斯底里道:“柴小桃,肯定是你找人吓唬李寡妇的对不对?所以她才关了酒楼,赶走了我,跑回老家去了!我一无所有了,是你,都是你,你这个恶毒的女人!”
柴小桃气哼哼道:“你酒楼恶意竞争没客人,关门是早晚的事;还有人,心思全花在报复我身上,李寡妇厌烦你也是早晚的事。自己没本事,就别动不动赖在别人头上。说我恶毒,我就毒给你看,春梅,把他押到大理寺衙门交给老爷!”
秦沐脸上闪过一抹慌乱,随即强装镇定道:“你不能把我送官。你别忘了,我是言哥儿、讼哥儿和语哥儿的亲爹,你送我去衙门获了罪,言哥儿不能科考,讼哥儿不能入仕,他们会恨你一辈子!”
一句话直中命门。
虽然有断亲书,但三个儿子并未改姓,还是姓秦,是秦沐的亲生儿子,柴小桃多多少少会顾忌一些。
正犹豫不决呢,何楠生、秦可言、秦可讼、秦可语,以及佟红杏和刘嘉怡等人都听说了柴小桃遇袭的消息,全都赶了过来。
何楠生拉过柴小桃,上看下看左看右看,关切道:“小桃,你、你没事吧?”
柴小桃忙摇头道:“我没事,就是刚才紧急停车撞了下腰,没大碍。”
何楠生的眼睛如箭似的射向秦沐,阴森森的,吓得秦沐完全没有了刚才的气势,不敢抬头看何楠生。
何楠生的拳头已经抬起来了,在落下来的刹那间却忍住了,看向了三个孩子。
不管怎么样,秦沐也是三个孩子的亲生父亲,何楠生不想当着三个孩子的面收拾他,从而让三个孩子难做。
秦可言看了眼面色惨白的柴小桃,又看了眼地面上燃烧的酒坛子残骇,满脸失望的对秦沐道:“爹,你害死了我亲娘,弃了我姨娘,出了断亲书,我念你生我养我几年,一直留有余地,如今,你死性不改,又想害我娘,这就怪不得我彻底断了念想了。”
似下了很大决心,秦可言转头对何楠生道:“何大人,如果,我兄弟三人转入何氏门下,你,可愿意?”
何楠生怔了下,随即点头道:“求之不得,只要你愿意。”
秦可言看了眼秦可讼和秦可语,三兄弟交换了眼色后,齐齐在地上给何楠生磕了三个头。
秦沐目光如裂,猛了挣脱角奴,再次冲向柴小桃,被何楠生一脚给踹倒在了地上,厉声道:“秦沐,若不是我顾及小桃和孩子们,你怎么可能还留在京城张牙舞爪?如今你对小桃动了杀心,就别怪我不给你留最后的脸面了。”
何十五上前,手掌一抬一落,先将秦沐的下颌骨卸了下来,冷哼道:“小爷我忍了你很久了。袭击朝廷命妇,判你绞刑都是轻的!”
何十五如拖死狗似的把秦沐给拖走了。
秦沐眼神怨毒,嘴里“啊啊”的叫着,却没有人听清、也没有人愿意听他到底要说什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