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不知不觉又深了几分,萧尘凝思许久,不管如何,他要去青州城看看,倘若能找到当年那个人,他就可以解开许多谜题,尤其是关于他的身世。
“我们……回去看看未央姑娘吧。”
“好。”
两人慢慢又走回了洞府里,花未央仍然安安静静地躺在石床上,仿佛就只是睡着了一样。
“未央……”
萧尘轻轻伸出手,手指触碰在她脸颊上,仍然感到一股彻骨的冰凉,因此他的心里,又刺痛了一下。“未央,不管如何,我一定会让你醒过来……”
……
第二日,天有些阴沉沉的,两人去到谷中,经过一夜恢复,沈婧的气色看上去已好了许多,随着剑气的离体,她背上的剑伤,也会慢慢消失不见。
“你放心的去吧,未央,我会照顾好她。”
“恩……”
萧尘点了点头,想了一晚,他最终还是决定过两日去青州城看看,能否找到当年那个活下来的人。
青州城位于玄青山西南方向百多里外,因地理位置极佳,又因修仙玄门玄青门就位于这附近,故而青州城极是繁华,乃是九州数一数二的大城,常住人口上千万。
人于世间,不过匆匆百年,所以凡人,亦有凡人的生活,修仙玄门对于他们而言,就像那邈邈仙神传说一样,就像如今的玄门中人对上古时期那些神魔的认知一样,多半都以为只是传说。
青州做为凡世里的繁华大都,里面自然也都是凡人,凡人聚集的地方,自然少不了武林争斗,如苏州等地,皆有一些武林世家存在,玄门往往不插手凡尘武林之争,而武林中的势力,若得一玄门庇佑,必然会风生水起。
这一日正是腊月最后一天,在凡世里称之“过年”,今日整个青州城异常的热闹,舞狮的舞狮,唱戏的唱戏,鞭炮锣鼓齐鸣,家家户户红灯高悬,俨然一番喜气洋洋的过年气氛。
萧尘顶着扑面而来的朔风,独自走在街上,看着街上嘻嘻哈哈玩闹的孩
童,不禁又忆起了小时候,每逢过年,阿娘总是会替自己织两件新衣裳,然后又去镇上采办些年货回来……转眼,原来已经过去快二十年了。
走着走着,前边一条街附近忽然有戏曲声传来,转个角,只见一间大酒楼外面围满了人,原来却是前些日,苏州有名的戏班来了青州城里。
萧尘来到酒楼外面,只见那戏台上所演,仿佛似曾相识,戏里的角儿,和唱戏的师傅。
那演戏的角儿如何演,唱戏的师傅就如何唱,只听唱戏的师傅声音抑扬顿挫,唱道:“呀呀呀呀呀,只见萧一尘,一剑朝那歹人刺去,顿把那歹人吓得心惊胆裂,踉跄后倒,这时妙音仙子忽至,喊道,尘儿,快快住手!”
原来戏中所演,竟是当年玄青之事。
“这位公子,里边请,里边请!”
酒楼门口,伙计见萧尘衣着相貌不凡,连忙上前热情招呼。
萧尘进到酒楼里面,看着台上所演一幕,此刻心里就像是风吹过的湖面,又泛起了点点涟漪。
台上的角儿演得投入,唱戏的师傅更是曲艺高明,声音一顿一挫都能紧牵看客的心,只听他唱道:“萧一尘回头望见师父来了,顿时心起悲凄,把剑一抛,说道,徒儿一身本事皆是师父所传,今日世间容不得徒儿,徒儿便把这一身本事,也尽数还于师父了!”
戏曲师傅唱到此处,牵动着所有人的心,仿佛整个酒楼里的人,都知道接下来要发生什么了,纷纷站起了身来,更有孩童捂住了双眼,还有几个女童吓得哭了,不断哭道:“不要,不要……”
“砰”的一声,只见那台上饰演一尘的角儿,双手往额头一拍,嘴里溢出提前备好的红汁,跟着踉跄往后栽倒了下去。
随着“一尘”的倒下,整个酒楼,一下陷入了一种悲愤的气氛当中,看客们纷纷扼腕叹息,女童则擦着眼泪,不住哽咽着。
那戏曲师傅继续唱道:“此为以死明清白,你们且说,这萧一尘,一心为师,却教那歹人硬说成是魔教孽子,可见
世间之险,人心之恶,天道不公呐!”
萧尘坐在座位上,脸上无悲无喜,想不到当年自己的事情,竟在凡尘里被改编成了戏曲,那些正道玄门,都说自己和魔道妖女勾结,杀害无数人,反倒是这些尘世里的凡人,会为自己愤愤不平。
“放屁!”
就在酒楼安静之时,外面忽然传来一个痞里痞气的声音:“你们唱的个啥狗屁?看的老子莫名其妙,难道只有老子一个人觉得这戏唱得又难听又难看吗?”
只见酒楼外面站了个满脸胡渣的痞子,那痞子从早上第一场戏,一边看,一边骂,不管人家戏班每天天不亮起来排练,唱得多辛苦,总之好坏都要先骂了再说,每唱完一场就骂一场,骂到现在都还没完没了。
此时酒楼里的人终于看不过去了,纷纷出去与其理论,然而与这种人能有什么道理可论?反倒是被他喷了一脸臭烘烘的口水。
终于有个小生看不下去了,怒斥其非:“你一个在外面白看戏的,没花一个子儿,成天在这瞎嚷嚷什么呢?”
不料那痞子听后恼羞成怒,冲上去,提起碗大的拳头,一拳便对着小生面门砸了下去:“老子怎样,要你管!”
这回便是门口其他看戏的人都看不下去了,他们并非付不起茶钱,只是酒楼里客满为患,但他们至少懂得尊重别人的付出,不会凭一己之见而轻出恶言,不过这痞子却不同,占惯了小便宜不说,还到处无事生非,众人纷纷斥责其野蛮不讲理。
酒楼伙计见外面打起来了,连忙出来劝解,而混乱之中,萧尘也不知何时离去了,大概这便是凡世百态。
……
接下来过去半个月,青州城里大小酒楼客栈上千家,萧尘要如何去找到当年古村逃过一劫的那个人?
他找了半个月,却没有丝毫头绪,心中颇是惆怅,这一日又来到另一间酒楼,没坐下多久,却听楼下吵嚷了起来,只见两个伙计拼了命把一个老乞丐往外推:“您走吧,您走吧,我们这儿,今天真没酒了……”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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