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不能吃饭?”
阿迪斯捧着饭碗,盯着周一梅差异的问。
周一梅低头一看,一碗热腾腾的羊肉面一筷子都没动,就捧在阿迪斯的手里。
“不要吃!”
周一梅手一扬,羊肉面应声打翻,不远处,塔拉的脸都青了。
几个牧人都愣在原地,不知道大汗给阿迪斯婚配的这个女人到底是发什么癔症。
“这锅面里有羊粪,让塔拉重新煮一锅吧。”
周一梅让自己镇定下来,说完,走向表情复杂的塔拉:
“我劝你们收手吧,如果现在收手,我不会给阿迪斯告发你们,如果你们还要继续,那我现在就把所有的事情告诉阿迪斯。”
“你知道自己的身份吗?”塔拉不甘示弱。
“我知道,我是一个灾星,阿迪斯未必听信我的话,但是我会让自己先尝你做的所有的饭菜,如果我死了,你也逃不脱干系。”周一梅坚定的说。
“你!当初老妈妈就不应该救你!”塔拉两个脸蛋涨得通红。
“对,这是你们自己犯的错,这片草原上,不会因为毒死一个阿迪斯而停止战争,还会有更多人失去生命,我希望你能帮助我,让每一场战争更有价值和意义。”
周一梅的眼神,穿透了千百年的历史,塔拉的表情从愤恨渐渐柔和下来,她也不知道为什么,已经从心底里被周一梅说服。
“那么战争,什么时候能停止?”塔拉低下头,痛苦的问。
“草原上会诞生一个伟大的可汗,他将带领人民摆脱贫苦和愚昧,把蒙古族的威名传向世界各个角落。”
“你怎么知道?”塔拉问了最后一个问题。
“因为我会成为一名萨满祭司。”
劝说是有效的,吃完羊肉面,塔拉跟老妈妈她们凑在一起一边收拾,一边窃窃私语,朝周一梅看看,然后频频点头。
在外人面前,阿迪斯还是保持着一个蒙古战士的威严,并没有过分的亲近周一梅。
到了晚上,睡在简陋的帐篷里,因为还有三天的路程。
大家都睡去了,阿迪斯才伸手把周一梅搂在自己怀里,他的胸脯还是那样雄壮结实,心脏的跳动还是那么有力。
“倒场很累的,你能承受下来吗?”阿迪斯柔声问周一梅。
“能。”周一梅把头埋在他胸口,经历那么多迂回曲折的穿越,如今终于能依偎在阿迪斯的胸口,不正是周一梅日思夜想的吗?
为什么,心里还郁积着很多事呢?
周一梅想起安格力玛的许多嘱托,想起草原上即将展开的那些战争,还有生活在阴暗地方的魔王通古拉和他的爪牙昼灵海。
此刻的平静,又能持续多久?
“你知道成吉思汗吗?”周一梅小心翼翼的问。
“不知道啊?他是哪个部落的汗王?”阿迪斯诧异的问。
“那你知道铁木真吗?”
“嗯,西边的塔塔尔部有一个战士叫铁木真。”
“真的?他现在多大岁数?是不是有个叫也速该的父亲?”周一梅一听,来精神的问。
“没有啊,他是个孤儿,从小就没见过父亲,是他母亲和老额吉(姥姥)把他抚养长大,听说这个人特别残暴。”
“可是,历史书上不是这么说的啊?”周一梅困惑了。
“不过,名字的事情就是这样,很多人都叫一个名字的,比如我的名字,也是很常见啊。”阿迪斯轻轻说,一边用手抚摸着周一梅的长发。
黑暗中,周一梅把额头凑近阿迪斯的下巴,让他下巴硬硬的胡茬扎着自己的额头,这种感觉既陌生,又新奇,男人的下巴总是长着这样坚硬的物体,是什么感觉?
“你像找鲜苔吃的小鹿一样。”阿迪斯突然收紧了张开的手指,把周一梅的长发紧紧抓在手中,慢慢的扯开周一梅的头。
“好痛。”周一梅低声叫起来。
然后,她的嘴唇就碰到另一双嘴唇,有些粗糙,但是足够柔软和宽厚,接着,湿润的舌头相碰,周一梅像触电一样,黑暗中,她的所有感觉细胞都集中在了舌尖。
两个人忘我的索取对方,紧紧的缠绕在一起。
那一夜,那个毡房里,动荡的草原上有一个男人和一个女人,创造了微不足道的小小的奇迹。
周一梅紧闭的双眼,城门打开,任阿迪斯的千军万马在她的草原的驰骋,她洁白的胸脯起伏着,这时,他们都没有注意到,周一梅胸口的那枚魂石,已经感应了主人人生重要一刻的激动,幽幽的发着绿光。
最后,阿迪斯沉重的战败,举起投降的旗帜时,才发现。
“你的项链在发光。”
“啊!”
周一梅发现时,已经太迟了,一阵怪风吹过整个营地,那阵风好像有眼睛,挨个撼动每一个毡房,一些咒骂声响起,想必是怪风掀起了毡房的一角,把被窝里的人吹醒重新加固毡房。
周一梅知道,是昼灵海感应到了她的存在,从冥界派出的幽灵正在到处寻觅她的身影。
“快,抱紧我。”周一梅急中生智的让身边的阿迪斯覆盖住自己。
阿迪斯不明就里,但还是按照周一梅的要求,压在她身上,再用厚重的羊皮大袄把自己和周一梅都盖住。
整个毡房陷入一片寂静,周一梅恨不得两个人的心跳都在一个频率上,不知道这样的“伪装”,能不能混过幽灵的搜查。
怪风从毡房一角吹进,贴着地面,掀动羊皮大袄的一角,试图把整个大袄揭开。
阿迪斯用有力的胳膊,压紧了袄角,空气中传来一声尖细的哨声,如果不是特别仔细去听,根本察觉不出来,怪风停下了动作,转而又朝毡房一角呼的飞走。
阿迪斯也感受到了那股莫名的力量,也紧张说不出话,许久才问。
“那是什么东西?”
“是来抢夺我胸口这块魂石的幽灵。”
“魂石有什么能力?”
“……可以把我带到你身边。”
周一梅一边回答,一边把魂石紧紧攥在手心,她想起了泡泡,和那个无辜的哈斯,如今,他们还在2018年的画廊里,那个民工应该已经清醒了,可是想回家的哈斯……
“后天,我们要跟泰赤乌部开战了,我带领前锋部队,负责正面进攻。”
阿迪斯确认毡房里已经安静下来,便和周一梅平躺在一起,然后告诉她。
“你要去打仗?”
周一梅惊讶的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