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一梅的脑子嗡的一声。
到底来是来的迟了一步!
“他到底抢了哪个部落的公主?”周一梅问哲别,草原虽然这么大,又没有手机没有网络,但是,每个部落之间的消息,传递的是非常快的。
“别着急,喝点茶再说。”
哲别并不急于回答,而是站起来,慢悠悠的拿了两个碗,分别给张小子和周一梅倒上热茶。
“你小子不是早就渴了吗?快喝吧。”哲别跟张小子打趣:“这开始我老婆亲自敖的热茶。”
老婆在别的男人面前追问另一个男人的下落,哲别都表现的如此淡定,张小子不禁在心里暗暗佩服:
到底还是部落首领的儿子,遇到任何事都不惊慌失措。
“太子被哪个部落抓走了?”
周一梅又焦急的问。
“就是被我们部落。”
哲别也给自己倒了一碗茶,慢慢的抿了一口,斜着眼睛看周一梅。
“什么?”
周一梅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她又相信又有点不敢相信,这么轻松就把大宇找到了吗?
“太子在哪里?”
“应该已经被杀掉了,被我们的敌部。”
刚轻松了几十秒,周一梅的整颗心又提到嗓子眼。
“他配做太子吗?让他的臣民来回答,张小子,你说吧,这样的太子配做你们的主人吗?”
张小子端着一碗茶,盯着茶水,仿佛只是看着茶,但是头却在慢慢的摇动。
“光天化日,把正在贸易的蛮人女子抢回自己的太子府侮辱,这样的人,难道不应该死一百次吗?你,你是个汉人女子,还是我从半路上把你救回来的,即使这样,我都没有碰过你一根毫毛,我是个蛮人,我没有学识,但是做人的最基本道理,我还是懂得,他,一个大郁国堂堂太子,难道不懂吗?”
哲别这慷慨激昂的一席话,让周一梅哑口无言。
她何尝不是这样想?
曾经一个朋友,经历过一次穿越后,就变成如此无道的暴君,甚至不惜失去生命的代价,还要回到这个时代里,行驶那一点点随时都可能被剥夺的权力。
可悲。
可叹。
“他抢走的是,你们部落的公主。”
“就是我亲妹妹。”
周一梅心里一紧,草原上虽然部落林立,但是能有实力,在盐城攻入太子府的,除了乃蛮部也不会有其他部落了。
“那么,太子现在人在哪里?”
“在一个废弃的营地上。”
“为什么说他已经死了。”
“因为我们和弘吉剌部约好了,在哪里进行一场决战,此刻,他们部落的勇士已经攻进了营地,在战斗中,是不可能有青壮年存活下来的,所以,我估计,他已经死于敌手了。”
“可是,你知道他死了的后果吗?”
“后果什么的,也跟我们没关系,不是我们乃蛮部杀死他的,是弘吉剌部。”
“可是大郁国的皇帝会这么想吗?他会管到底是哪个部落杀死太子的吗?太子是他的亲生儿子,他难道不会替他报仇吗?到时候,战火燃起的,可能不是某一个部落,可能是整个草原。”
周一梅痛心疾首,她既为大宇的不成熟的举动难过,也为哲别他们看似“聪明”的举动难过,虽然她对历史没有特别深的研究,但是她知道,在自己弱小的情况下,尽量的忍气吞声,是唯一能好好存货下去的办法。
“没有那么糟糕。”
哲别给张小子续茶,强压着脸上的不安,他心里也清楚,周一梅说的不无道理,但是事情已经进展到这个地步,可以挽回的余地已经非常小了,只能硬着头皮去迎接接下里的事情了。
“哲别,我这次来,也是跟你说这件事。”
许久没吭气的张小子也忍不住了。
“怎么了?”
可以对周一梅的建议置之不理,但是男人对男人的建议,总是会提起更多的耐心来对待。
“自从太子喜欢从民间抢女人开始,太子就暗中准备着跟蛮人的战争,你也知道,我们这些铁匠,整日跟兵器打交道,你们蛮人一年能用到的铁器,我们心里也是有数的,可太子下令要造的,比你们所有部落要造的,可多太多了,就从这个上看,他正准备调集大军,进草原跟各个部落进行战争。”
哲别的脸色这才变了。
“哲别,现在还有救,把太子弄回来,哪怕先放在自己的部落,然后和其他部落联盟,以太子为人质,让他退兵或者取消对你们的战争,这样,一切还有得谈,如果太子死了,那掌握大权的可能是皇帝,也可能是那个死太监,他们想对草原各个部落做些什么,可是你们控制不住的。”
周一梅看清形势,赶紧向哲别进言。
哲别只是端着茶碗,沉吟许久。
“我去跟父亲商量一下。”
然后,他站起来,走出毡房。
毡房里,剩下张小子和周一梅。
“你的想法是对的。”
张小子对周一梅说:
“既然冒着那么大的风险把太子掳掠过来,就要好好的利用这张牌,怎么能轻易的就扔掉呢?”
周一梅心里想的可不仅仅是这样,她怕大宇被杀掉,灵魂死在了这个地方,肉体就又可能死在了2018年,如果大宇真的死了,或许泡泡会难过,最重要的是,他的家人改怎么办?
毕竟,让他第一次穿越,尝到甜头的,是她周一梅啊。
两个人沉默的在毡房里喝茶,心中思绪万千,周一梅知道,张小子在盐城的时间,也不会太久,因为就在阿迪斯成为部落里最勇猛的大将时,他已经随大部分铁匠,回到了内地。
知道一个人的命运走向,究竟是好事,还是坏事呢?
周一梅仿佛思索着这个问题,却得不出结论。
“哲别的父亲病得很重,可能撑不过今年冬天了。”
张小子好像是受不了这样的寂静,对周一梅说。
“你怎么知道?”
“前几天,他们部落的另一个小伙子来打铁锅时,跟我说起的。”
“我前一段时间还看见他父亲,可以被人搀扶走出来,脸色还不错。”
“哲别早就想请安格力玛祭司给他父亲做法看病,一直不能如愿,现在,病情应该是加重了。”
周一梅心中泛起一阵苦涩,想起她曾经因为这件事而从哲别身边抛开,对自己的冲动,有了一些后悔和难过。
就在这个时候,哲别跨进毡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