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阿蓉咯咯咯的笑起来。
然后,她转头对身后的奶娘说:
“把太子的烧饼钱也结了吧,能这么巧的碰到太子,实在太不容易了,这点礼数,咱们还是要懂得的。”
“不必了,几个烧饼钱,我还是能付的起的。”
太子接过陈大兰递过来的烧饼,把那些碎银子放在她的案桌上,转身,拉起了阿娇的手,又扭头说:
“宅子,我暂时还要住,至于老婆,我已有了人选,所以,还是转告你的父亲,如果要嫁女儿,最好不用再搭配一套宅子,那样太铺张了。”
太子说完,又拉起阿娇,两个人大步离开了陈大兰的烧饼铺。
把目瞪口呆的阿蓉和陈大兰留在了原地。
“没看出来了,曾经花天酒地的太子,原来是这么有脾气的青年。”陈大兰也是个女人,虽然在北城开烧饼铺,其实也是个底层的劳动者,她见太子这么坚决的拒绝了锦绣婚姻,选择了一个跟自己一样的底层女孩,不禁在心里佩服和刮目相看起这个太子来。
“你说什么呢?烧饼最近又焦又苦,不吃也罢。”
阿蓉气的峨眉倒竖,把气都撒在了陈大兰这里:
“走吧奶娘,不想吃烧饼了。”
阿蓉果然还是一身的娇小姐脾气,她一转身就走,奶娘忙不迭的也要走,就是慢了一步,阿蓉就朝她小腿上狠狠踹了一下:
“赶紧走馋鬼,莫非你还想吃这家的脏烧饼不成?”
奶娘忍着疼,紧走了几步,跟上阿蓉的步伐。
陈大兰在后面看了,只是摇头。
“姑娘不嫁?果然是留来留去留成仇啊。”
跟着太子奔跑的人,也就是咱们的阿娇,此时恐怕是像掉进了蜜罐里,从里甜到了外。
她跟着太子,身手敏捷的躲开那些早上摇摇晃晃,还没睡醒出来倒尿盆或者买早点的人们,还有那些一早上就出来讨生活的人们。
两个人轻快的把盐城所有的人都抛开。
最后回到了太子府。
两个人最后的堡垒和最初故事开始的地方。
“烧饼,好吃吗?”太子问咬了一口烧饼的阿娇。
他还没有开始吃自己手里的烧饼,先是关切的问起阿娇来。
“嗯嗯,好吃。”刚咬了一口烧饼的阿娇,就用力的点起头来,她的眼睛里又泛着泪花,她很讨厌自己这样爱哭,昨天是因为心碎,那么今天又是因为什么?
“是不是太硬了?不好咬?”太子看她眼里居然泛起了泪花一样的东西,赶紧关切的问,自己也使劲咬了一口,用力的嚼动起来。
“不是,不是,真的很好吃。”
两个人就这样站在太子府的门廊里,还没等回到正堂,就开始咬起了烧饼,太子还把自己的烧饼递到阿娇嘴边,阿娇也让太子咬自己的烧饼。
初生的太阳,把两个人的身影,镶上了一圈亮闪闪的金边,在这个金边里,两个人越来越近,阿娇抬头看着太子,太子也俯身看着阿娇。
他们的手臂情不自禁的将对方搂紧,嘴唇也慢慢的挨在了一起,两颗心贴得紧紧的,像早晨的太阳被蓝天拥着一样。
幸福的味道,在太子府里弥漫开来。
“今天要打扫哪里?”阿娇红着脸问太子。
太子想了想,说:
“今天,打扫我的寝室。”
阿娇愣了一下,又恍然大悟般的捶打太子的胸口。
太子却不由分说的抱紧阿娇,几乎是把她像孩子一样抱起,跑向了自己的寝室。
那一夜重启了。
两个战栗的灵魂再一次交融。
太子和阿娇都回忆起了,那一年深夜发生的事情。
“是你,那天是你对不对?”太子恍然大悟的扳着阿娇的脸,问她。
“嗯,是我。”阿娇的腮上,绯红一片,她的喘息稍微平复,星眸闪闪的回答了太子。
“阿娇,真的是你啊!”
太子幸福的想飞起来,他更用力的抱紧阿娇,两个人在梦境般的幸福里翻滚。
而跟阿娇同为一父的姐妹,阿蓉的生活,则像掉进了冰窖。
昨天她还以为一切胜券在握,她会夺取太子这个大帅哥,让自己这个想要回来抢夺家产的野种妹妹放弃荒唐的念头,因为她永远只能是一个下人的孩子,永远可能跟她,这个高贵的姐姐做朋友。
然而,一切都在早上的烧饼摊前面覆灭了。
她眼睁睁的看着太子拉起阿娇的手,那双要抢夺她应该拥有的一切的手,离开了自己,她不仅要抢走自己的父亲,还有抢走自己的丈夫。
这是为什么?
愤怒的火焰在她心里燃烧,烧的她需要喝些冰水才能平复自己的心情。
“奶娘,我要出去走走,你不要跟过来。”
阿蓉说完就揭开门帘走了出去,外面的冷空气瞬间进入了她的身体,让她那颗炙热的心,稍微的冷静下来。
她快步走到自己家的布面铺子。
此时已是大年将至,铺面里人来人往,盐城的百姓们,甚至蛮族的百姓们,都要买一些新布,给自己和家人做崭新的衣裳,或者在过年走亲戚的时候,可以把布料送给亲人朋友,送一些中原的丝绸布料,是非常有面子和有意义的事情。
阿蓉的爹娘,正在铺子里忙的不亦乐乎,七八个伙计也各忙各的,阿蓉站在原地看了一会,知道她爹此时,是断然不肯放下这么繁忙的生意,跟她一起去太子府,于是自己一生气,就拔脚向太子府走去。
穿过几条胡同,她来到空荡荡的太子府门口。
真的有点怀疑自己,为什么要离开这个地方?
只是因为她们的传言吗?
“阿蓉,你也是被抢进来的?”那个女人个子很高,听说太子曾跟她共度过好几个晚上,却只是让她睡在自己身边,然后一言不发的度过。
“是,我那天跟我爹去自己家的铺面,被太子看到,他二话不说就把我拉起来,坐在他的马上,我爹在后面只是追,只是求,太子并不搭理,只是哈哈哈大笑。”
“我跟你差不多。”那个高个子女人也叹气。
“同行的还有几个官宦家庭的子弟,拿马鞭吓唬我爹,让他走开,我就在马背上哭喊着,也无济于事,最后还是被太子带到了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