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
众人不明所以,前赴后继忙活起来。
婢女兰儿对小厮竹子道:“听闻陆伙夫为咱们主子生生挡下罪人谢九霄一下剑,多亏了福大命大捡回一条命。”
竹子放下手中的活儿,耳朵凑过来八卦。
“我以前就看主子对陆伙夫有意,可是陆伙夫却百般婉拒避宠,原以为是在咱们主子面前自卑。”
“现在看来确实是情深义重,有事儿真上啊。”
兰儿一边帮着整理新褥子新被子,一边跟着不住地点头。
“是啊,这年头能为了心爱之人豁出命去的可真是令人艳羡。”
卫听正在院子里一边抱着无忌轻轻的哄,一边指挥着下人们为九灵整理寝殿,他知道九灵要做什么,所以事无巨细都要安排妥帖才行。
毕竟陆修远是头一次,有些怕是正常的。
九灵一袭淡粉色薄纱衣裙,左手持扇,右手执剑走进院子。
微风袭来,院子里几株桃树桃花纷飞,景致格外好看。
九灵来了兴致,折扇一抛,舞起剑来。
卫听见了,笑着摇摇头:殿下莫不是也紧张了吧。
一套剑耍下来,九灵收住剑锋,来到卫听身旁,逗弄着孩子,许久没开口。
“陆公子,也算与我们经历了很多苦难,卫听知殿下对他有意,现在看来,他对殿下也是情深义重。”
卫听明白九灵是怕自己不舒服,特意过来又不知道怎么开口。
作为女尊世界的男人,从小就言传身教男子要三从四德,不得善妒使坏,后宅安宁才全家兴。
这点心胸卫听还是有的,只要是真的对九灵好,真的相什么都不是阻碍。
何况起初以为九灵无缘帝位,现在皇太女的圣旨已下,他日九灵荣登大宝,后宫怎么可能只有自己一个夫郎。
曾经的九灵可能只是卫听自己一个人的,未来的九灵是整个大宣的,是子民们心之所向,家国为重。
见九灵不说话,卫听接着道:“虽不知道为何殿下时间催的这么急,但是依卫听看,还是要给个名份,行了六礼,切不可礼数不周,怠慢了人家陆公子。”
见卫听思虑周全,九灵放下了心,因为她曾暗暗起誓,即使在这女尊世界,女子为尊,可是三夫四侍,但是只要是进了自己后宅的夫郎,自己定护着一生安稳,一世周全。后来的必须经过前来的几位同意才行。
九灵做到了。
“也好,只是因为某种原因,我们只有12个时辰,不知道是否来得及。”
九灵怕多生事端没有说系统的事情,也没有提陆修远重生的事情。
卫听很懂九灵,也没多问,只是暗暗道:“没事,交给我便好。”
午后。
卫听和王府上下几十口人全忙活了起来,王府张灯结彩,大红喜字门上高悬。
事出紧急,没时间写名帖宴请王公贵胄,卫听想了个法子,干脆就在王府门口,摆了个桌子,收礼记账。
直接挂上大红的鞭炮,噼里啪啦的炸开。
不一会儿,估计全皇都的人,一传十十传百都知道九灵府上有喜事了。
卫听也略略懂朝野之上的事儿,九灵新封皇太女,此次正好借着这喜事,多结识些人,也不是什么坏事。
不一会儿,便有宾客络绎不绝上门。
之前那些三皇女的门客,也纷纷光速倒戈,提着大包小包前来贺喜。
仿佛之前朝堂之中帮着三皇女挤兑九灵的事情从来没发生一样。
九灵开启面子行动:既然都是本皇太女的子民,既能为我所用,那就冰释前嫌好了。之前发生了啥一律都当失忆处理。
大堂内酒菜齐全,九灵跟宾客们推杯换盏,谈笑风生。
九灵微醺面颊绯红,这冷不丁从闲散捣乱鬼成了政要人员,还真有那么一丢丢不适应:
“中午这顿先是小酌,有的送的礼物太笨重的,好给大家一个运送时间,有的远道来的好给大家一个路上的时间。”
“正宴在今晚,已经来的宾客可以在府上游玩一番,静候佳音。”
“好,全听皇太女安排!”
路人甲:“这圣灵王家有喜了啊。”
路人乙:“什么啊,如今人家是女帝亲封的皇太女,说是纳了个厨子进后宅。”
路人甲:“厨子?”
路人乙:“是啊,厨子。”
路人甲:“这皇太女还挺接地气。我喜欢。”
路人乙:“我也觉得挺不错的,起码没有皇家架子,为国为民铲除奸佞。”
路人甲:“前几年我还经常在醉香楼遇到她呢。这几年长进不少啊。”
路人乙:“……谁还没有个年少轻狂啊,不过话说回来醉香楼我也好些日子没去了,走,去看看。”
路人甲:“走走走,找找乐子。”
醉香楼楼下,俩路人一阵八卦九灵后,转身进入醉香楼。
老鸨:“今晚的百俊才子诗会取消,各位客官实在不好意思。”
“怎么还取消了呢?”
一中年油腻肥胖女子客官问道。
“是啊,我好不容易抢到青檀郎君的花笺不作数了啊。”
一妙龄长得不咋样女子客官问道。
“我从永州赶来就是为了今晚一睹青檀郎君芳容怎么还取消了呢,退钱。”
一风尘仆仆满脸是土的女子客官气恼道。
老鸨:“好好好,花笺名帖下次依然有效,对号入座,银子一分不少会给大家退的,青檀郎君自掏腰包报销大家车马费,餐饮费,住宿费,道歉费每人十两银子。”
“青檀郎君突然身体有恙,不便见客。实在抱歉,各位白跑一趟。”
众人急忙关心起来青檀郎君病情,还没等说完,已经被老鸨眼疾手快的塞了银子,推搡出了醉香楼。
大门下锁。
二楼扶廊一个瑰丽身影,静静而立。
老鸨:“柳青檀,你这是何苦呢。”
廊上男子,一身水蓝宝相花刻锦袍,一头墨发只一羊脂玉簪子简洁利落的绾着发髻,一双凤眼,眼尾微挑,双目含情,眼角微红,似是刚刚哭过一般,让人看了就忍不住的怜惜,皓齿微咬薄唇,似乎要渗出淡淡血迹。
柳青檀心里就是想不明白,明明去年的这个时候,她谢九灵还说要替他赎身,接他入府,怎么现在连醉香楼的门都不进了。
难道真是醉酒无心之谈?
难道女人都是如此这般逢场作戏?
难道他们之前种种他都不记得了?
吟诗作对,对酒当歌,雪夜看景,月圆私会都不算了吗???
柳青檀怒了怒嘴,轻拭泪眼,哽咽道:“我柳青檀倒要看看,殿下她娶的哪门子的浪荡厨子!”
九灵:完犊子了,又来一个风流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