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灵:!!!
“是谁?”
九灵大为震惊,她日日夜夜都睡得安稳,从未见过天雷地火,唯独见过几次也都是梦中。
父后历劫怕她跟母皇心疼,也从不让前去观看,都是自己一人受完了劫,就消失一段时间养伤,好的差不多了才回宫里,为此母皇屈指可数的跟父后吵了架。
白羽走到长廊尽头,忽然站住脚,转过身,双手放在九灵的肩膀上,眸子明澈、眼神慈爱,喃喃道:“我白羽曾发誓为了你,可杀尽天下忤逆。”
“可今日,这个谎我实在瞒不下去了。”
“走,带你去见他。”
白羽的宫殿在皇宫的一个小角落里,虽然修葺的富丽堂皇,金碧辉煌,但是白羽不喜热闹,便不愿意挨着女帝的寝宫,女帝也不强迫他,给他在这皇宫一角修了个大殿,他每日自己一个人待着,也乐得自在。
换作现世,也是个居家宅男。
九灵脚程没有白羽快,索性变成小狐狸,四条腿跟着。
白羽宫内没什么家具摆设,倒像极了世外桃源,一切都跟胡家村的装扮差不多,庭院内一棵参天桃树,如今只剩枯枝。
大树下,一只硕大的白狐,呼吸微弱,侧卧在树墩旁。
九灵惊诧低吼:“是它。”
人看动物可能长得都一样,但是狐狸见狐狸就能清晰的分出是哪一只。
九灵一眼认出这只白狐竟是冯禹救助的那只。
“它不是在冯大人府上,怎么跑到这里来了。”
“因为十月初二是你的历劫日。”
白羽淡淡道。
白狐听到有人走近发出低低的悲鸣,却连睁眼的力气都使不出来了。
“难道是它为我历劫?”
九灵惊异,转头再次看了看那白狐。
似乎有点眼熟。
它好像自己儿时的玩伴。
那个梦境。
那个小白狐狸。
“小白?”
“是你吗?”
九灵扑过去,在它耳边低低的唤着。
白狐不知道是听见了还是没听见,只是悲鸣却戛然而止,牙关紧咬,不再发出一点声音。
白羽从后屋拿来刚刚熬制好的草药,给白狐喝下,淡淡道:
“它修炼成人后的名字。”
“叫柳青檀。”
九灵 :!
九灵内心大震。
“怎么可能!”
风声鹤唳,盛极一时的青檀郎君竟然是小白。
九灵细细思索,往日的记忆碎片夹杂着那个周而复始的梦境,席卷而来:
林中两只小狐狸嬉戏打闹,好不快活。
一只火红,一只纯白。
天雷。
地火。
踏雪。
寒梅。
“麻烦,还得口口过气。”
“醒了就别装了。”
“呃……刚刚你唱的是什么曲,很好听。”
“阿紫赋。”
“殿下终于想起青檀来了,青檀等殿下等的好苦啊。”
“你从前都叫我檀郎,怎么如今生疏了,称呼也变了。”
“殿下您要了我吧。”
“可自从去年对殿下放心暗许,青檀便闭门谢客,那些想要一对一听我弹琴唱曲的臭女人,我一个都没见。”
“所以今年学堂修缮费、教书先生月钱、学堂食堂吃采买、优等生奖品钱、差生惩罚用戒尺钱您还资助不资助了。”
……
良久,九灵从回忆从醒来,已是泪眼凝噎。
“我记起你来了。小白。”
若是九灵和白羽这等的上等狐妖,经历个天雷地火般的劫难,不过是重伤,伤不到姓名呢,月余便好。
但是这柳青檀对九灵自然是情根深种,自己修行不如九灵却年年为九灵受劫。
青檀用功且努力,青楼名伶的名头不过是快快吸取女子的阴气加快自己的修行,这样年复一年渐渐天劫也竟能受得住了。
然而,过早的历劫对他的身体造成了极大的损伤,失去了生育的能力。
那日,卫府抵门求欢,是他服了情蛊禁药,愿以一命为九灵诞下孩儿。
可是她却拒绝了他。
他只好话锋一转,让她觉得自己是贪图钱财之人。
那对耳环,至今还好好收着。
学堂里的孩子们就是他与九灵一起收养的。
九灵曾说:这些孩子以后就都是我们的孩子。
可是,凭九灵的性子,后来就不再让柳青檀替自己历劫,无奈之举,狡黠是狐狸本性,唯有抹除了九灵的那部分记忆,让她忘掉这段痛苦。
可是,也会一并忘了他,忘了小白。
那日。
白羽:“你不后悔?”
青檀:“不悔。”
自此后,世间再也没有狐狸小白,只有皇都名伶柳青檀,与那个不知天高地厚、不学无术的谢九灵,一同生活在这个世界上。
曾经最亲密,现在却也最疏离。
“她是那般风光霁月,逍遥人世,哪会来这等烟花之地。”
“我怕是此生也等不到她了。”
也就是那日,九灵突然造访,跟他酩酊大醉,还许了过年就娶他过门的诺言。
青檀:看,再见面,即使忘了我,她还是会重新爱上我的。
可是酒话就是酒话,有时候比抹除记忆的法力更加管用。
九灵终究还是失言了。
情蛊禁药毒发,一线生机之间,九灵的历劫日又来临。
他还是去了。
只要他活着,就不能让九灵受半点的伤害,哪怕一点点儿也不行。
九灵沉默,原来在她身后,有人一直默默守护,他的爱不似九灵对人那般热烈,却犹如汩汩溪水滋养了九灵的心。
“青檀,你会好起来。”
“等我。”
……
锦盒之中那枚“愿君”是季老太医七颗药中留给自己的那一颗,她视九灵为他日大宣的名主,希望九灵千秋万代,不老不死。
可是,踩着别人的苦痛爬上那最好的位置,换来的只会是百年孤寂吧。
九灵把药攥在手心,飞快的返回皇宫。
……
“吃吧。”
“本王不许你死。”
……
白狐渐渐睁眼,又化回了人形。
绝代风华的绝世容颜,稍有力气直起身子,倚靠着庭院中的那一棵桃树。
霎时间,在这寒冷腊月里,桃花朵朵盛开,飘摇坠落,迷了九灵的眼。
繁花落尽,花海尽头,他嘴角带笑,顿了顿道:
“灵儿……你终于想起我了。”
九灵:再想不起来你会被虐死。
九灵本想喜极而泣,可转念一想,这个大男子主义傻狐狸竟然骗了自己这么久,不禁白眼一翻,捶了柳青檀一拳。
哎呀——
柳青檀面色骤然失色,身子一斜,跌在地上,不省人事。
“青檀,你怎么了?”
九灵大惊,忙去查看。
不料,未等她反应,地上的男子一把搂过她的腰肢,顺势而上,与她一起跌落在纷繁的落花之中,缠绵悱恻。
白羽:狐族奔放外向,不如人类内敛沉稳,当着父辈的面也没关系的,为父只会疯狂地磕他们cp,不会扰了兴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