辛毗眼珠子也是快速的转动,他不愿意就这么认怂。
一旦认怂,他就是诽谤了袁尚,更需要脱掉衣服光着膀子在城内跑。
必须赖账才行。
辛毗听着周围的议论声,咬着牙道:“袁尚,不过是一首诗而已。你如此迅速就做出一首诗,谁知道你是不是抄的?”
“哈哈哈……”
袁尚听到后,忍不住大笑起来。
笑声尽是嘲讽。
更是不屑。
辛家,不过如此。
袁尚眼中带着一丝冷意,道:“辛毗,你是准备赖账了吗?众目睽睽下,当着所有士人立下的约定,你不打算执行吗?”
一双双目光,落在辛毗身上。
那探寻以及嘲讽的目光,甚至让辛毗的内心,都生出浓浓的羞耻感。甚至辛毗的脸上,也是火辣辣的。
只是当下,他却是强自撑着。
他绝对不能认怂。
这时候要豁出去,再赌一把,让袁尚无言以对。
辛毗很快就计上心来,说道:“袁尚,你刚才的诗,不能足够的证明。当然,我也不是赖账,而是这次你还要写一首诗,才能证明自己。”
周围士人一听有嬉笑的,有开始嘲讽辛毗的,更多还有看热闹的,甚至有人开口劝说袁尚,让袁尚再做一首诗证明自己。
甄宓秀丽的脸上,满是冰霜冷色,咬牙道:“这个辛毗,真是无耻。”
甄尧站在一旁笑道:“小妹,虽说辛毗无耻。恰恰是辛毗的无耻,才彰显出三公子的才华,实在不简单。”
甄宓听到后,却是哼了声。
她记住辛毗了。
这个人是臭不要脸。
袁尚听着周围士人劝说的话语,开口道:“都说吃一堑长一智,罢了,本公子认栽,毕竟我不知道你如此无耻。这一次你立下契约,签字画押。辛毗,你敢吗?”
辛毗昂着头道:“有何不敢?”
袁尚立刻立下契约,大致的内容是袁尚证明自己后,辛毗光着上半身绕城跑一圈。袁尚写完后,直接签字摁上手印,辛毗也是直接摁上。
袁尚淡淡道:“辛毗,出题吧?”
辛毗脑筋快速的转动,忽然眼前一亮,便说道:“这次我的题目,以龟为题材,写一首诗。”
“哈哈哈……”
袁尚大笑起来。
龟!
写乌龟的!
这真是太容易。
对袁尚这样的文抄公来说,这简直是最简单的事情。他不假思索,直接提起笔,便在纸上写下了三个大字。
《龟虽寿》
三个字一出,周围的人议论起来,只是单单从名字上,暂时看不出什么。所有人目光灼灼,有期待袁尚成功,让辛毗丢脸的。也有希望袁尚失败,让袁尚丢脸的。
一个个各有心思。
袁尚不管周围的人怎么想,继续下笔。
“神龟虽寿,犹有竟时。螣蛇乘雾,终为土灰。老骥伏枥,志在千里。”
“烈士暮年,壮心不已。盈缩之期,不但在天;养怡之福,可得永年。”
“幸甚至哉,歌以咏志。”
一首曹操的《龟虽寿》,袁尚直接抄下来。反正曹老板还没写下这一首诗,且曹老板是敌人,不薅曹老板的羊毛,薅谁的羊毛呢?
走曹操的路,让老曹无路可走。
这一首《龟虽寿》, 蕴含的自强不息精神,以及豪迈壮阔的气概,尽显无虞。
周围士子,顿时一片哗然。
一个个看向袁尚,眼眸中再没有了任何去轻蔑。连续的两首诗,已经证明了袁尚的才情,尤其根本不怎么思考,直接落笔纸上。
这份才情无人能敌。
辛毗的脸上神情,更是面若死灰,他心中郁结在心。
一想到自己竟要在全城奔跑,且脱掉了衣服奔跑,内心就更是无比的难受。
面对着周围的人议论纷纷,指指点点,辛毗越是想,就越是内心难受,难以承受这样的压力。他悲愤之下,气得喉头一甜,张嘴哇的一声,就喷出一口鲜血。
辛毗眼前一黑就倒在地上,直接就昏死过去。
袁尚冷冰冰道:“来人,打盆水来,把他泼醒。这个时候得让他醒醒,不能让他装死欺瞒过去。”
“袁尚,得饶人处且饶人,何必呢?”
又有人站出来。
袁尚问道:“阁下是谁?”
辛评说道:“在下辛评,是辛毗的兄长。”
袁尚听到后呵斥道:“刚才辛毗针对我的时候,你怎么不站出来,劝说辛毗得饶人处且饶人?”
“轮到辛毗遭殃,你就说得饶人处且饶人,真是自家人管自家人。辛毗和你是兄弟,你就担心他,可以肆无忌惮针对本公子,对吗?”
“赌不起,就不要出来见人,不要出来丢人现眼,回家玩女人算了。你辛评,最没有劝说本公子的立场。谁都可以劝说,唯独你不可以劝说。”
“唉,这就是你辛家的家风传承,兄长是这样,弟弟自然也是这样。”
“辛家上下,无耻无德。”
袁尚的话语如刀子一般,犀利无比。
辛评的神情更是尴尬,他原本要劝和的,没想到反倒被袁尚骂了个狗血淋头,反驳都很难。
辛评解释道:“袁公子,在下不是这个意思?”
袁尚道:“那你是什么意思?合着你辛家兄弟,为袁谭张目,就能肆无忌惮的抨击我,说我是纨绔。你们这样的手段,这样的套路,整了这么多年,还不嫌腻吗?”
辛评踉跄后退一步。
他神色惊悸,袁尚刚才的一番话,更是推卸责任,把所有袁尚纨绔的名声,都推卸在袁谭身上,说这是袁谭散播造成的。
辛评不再多言道:“这一次的事情,我辛家认了。”
袁尚冷冷一笑,一挥手,自有人端来一盆水泼下去。冰冷刺骨的水一刺激,辛毗顿时醒了过来。他睁开眼睛,看到袁尚,以及周围一双双目光,更是脸上火辣辣的。
怎么会还在这里?
为什么没回家?
袁尚吩咐道:“辛毗,想装昏迷逃过赌约,不可能的。现在该你履行约定,脱掉衣服去跑了。记住,别忘了一边跑一边喊话。”
辛毗张嘴欲说话求饶,可周围的人,一个个也让他履行约定,都让辛毗执行赌约的。
辛毗脸上火辣辣,只能站起身脱掉上衣,露出松垮的上半身。冷风一吹,辛毗冷不禁打了个寒颤,便咬着牙冲出。
这一刻的辛毗,内心无比后悔。
他真后悔了。
为什么要立下赌约?
为什么要对付袁尚?
所有的一切,都无法再挽回,只能冲了出去。在辛毗冲出时,还有许多的士子追了出去,俨然是看热闹的。
袁尚吩咐道:“邓山!”
“在!”
邓山立刻走过来。
袁尚道:“你耐力好,跟在辛毗的身后,盯着辛毗。另外,再宣传辛毗的光辉事迹,让人广为知悉。”
“遵命!”
邓山得令,转身就离去。
嘶!!
周围许多人闻言,纷纷倒吸凉气。
一个个看向袁尚时,眼中多了忌惮和惊悚。因为袁尚不仅仅是刚才展露出来的才华,手段更是狠辣。
如果没有邓山在,辛毗跑着跑着,或许就溜了。可是有邓山监督,辛毗根本无法偷懒,而且随着邓山宣传,辛毗必然丧尽颜面。
太狠了!
这些人心中都提醒自己,不要和袁尚作对。
辛评又看了袁尚一眼,眼中也是带着浓浓的忌惮,甚至他眼中还有震惊和不可思议,因为袁尚所展露出的手段,着实不简单。
最终,辛评转身离去。
袁尚没去管写下来的两首诗,转身就往楼上去。
甄宓还在楼上等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