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不长,田丰和沮授联袂来到大将军府内。
袁绍正在看书。
他看到田丰、沮授联袂来了,搁下书籍道:“难得你们一起来,有什么事情吗?”
田丰主动道:“恭喜主公。”
袁绍问道:“元皓,何喜之有?”
田丰回答道:“官渡绝境,三公子斩曹洪,焚曹营,有大魄力。如今公子在邺城,改进造纸术,发明活字印刷术,有大智慧。”
“今日三公子连做三首诗,击败辛毗,有大才情。”
田丰拱手道:“三公子不愧是主公的儿子,虎父无犬子啊!”
袁绍听着田丰夸赞的话,心头也是欢喜。田丰一贯刚强,能让田丰不吝夸奖,袁尚做得记好了。
只是,袁绍一头雾水,问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田丰取出先前沮授收到的书信,递到袁绍的手中,郑重道:“主公一看便知。”
袁绍接过来迅速的查看。
待袁绍看完后,袁绍脸上,也流露出震惊和惊喜神情。
袁尚太让人惊喜。
袁绍也是名门出身,和曹操自幼就认识。曹操这老小子自诩才情高,袁绍也没有办法辩驳,因为他才华的确比不得曹操。
如今,他的儿子有大才华。
这不亚于曹操。
袁绍笑道:“你们也不要太夸奖这小子,否则他尾巴要翘上天了。”
沮授顺势说道:“辛毗的所作所为,实在不妥。大庭广众下质疑公子,为难公子,如果公子没能应对好,岂不是坏了公子的名声吗?”
田丰附和道:“在下也认为辛毗做得过了。”
袁绍问道:“你们认为该怎么办?”
沮授眼中掠过一道冷光,沉声道:“主公可以安排人安抚辛毗,名为安抚,实为敲打。”
袁绍思考后吩咐道:“你们代表我去探望辛毗,送他三两木炭和一件破旧衣裳,嘱咐他注意身体,别感染风寒。”
“喏!”
田丰和沮授齐齐应下。
袁绍摆手,两人就出了大将军府。
田丰看向沮授,赞许道:“贤弟,你刚才出手的契机非常好。”
沮授笑道:“反正是主公敲打辛毗,和我们没关系。我们只是依照主公的安排行事,我倒是期待,辛毗听到主公这样的安抚是什么心态?”
田丰捋须道:“老夫也是万分期待。”
两人都是笑笑。
受伤的是辛毗,被嘲笑的是辛毗,和他们有什么关系呢?
两人回到署衙,准备了三两木炭,又准备了一件破烂衣裳,便径直往辛家去。
一来一回,消耗了很多时间,不过辛毗在城内跑,不是一时半会儿能回来的。田丰和沮授抵达辛家,因为辛毗还不在,暂时在府上等着。
近两刻钟,辛毗回来了。
辛毗走路都踉踉跄跄的,他已经穿上衣衫,可是腿肚子直颤抖,吭哧吭哧的呼吸着,脸色苍白。
辛毗见到田丰、沮授,有些意外两人怎么来了?
田丰直接道:“辛毗,主公听说了你的事情,安排我和沮授,给你送来三两上等的木炭,以及一件衣裳,让你好好养身体,别感染风寒了。”
“来人,把礼物拿进来。”
田丰吩咐了下去。
随行侍从,直接把木炭和烂衣裳送进来,搁在辛毗的面前。
辛毗看着眼前的三两木炭和烂衣裳,脸上的神情却是无比的尴尬。
三两木炭?
这算什么安抚?如果是真的安抚,少说也得几十斤木炭。至于烂衣裳,就是更明显的敲打了。
有送烂衣裳取暖的吗?
至少也是大氅才行。
辛毗明白袁绍看似是安抚,实际上表明了对他的不满。
辛毗的内心,更是郁闷。
原本他在天悦楼内,就被气得吐血。绕城内跑了一圈下来,已经是晕乎乎的,心头烦闷不已。如今被袁绍这么一针对,辛毗内心更是烦躁,只觉得无比难受。
蓦地,辛毗喉头一甜。
噗!
辛毗张嘴喷出一口鲜血,一翻白眼,再度昏厥倒下。
辛评是跟着一起回来的,看到这一幕更是无奈,而且还只能尴尬的替辛毗向袁绍道谢。
即便袁绍是敲打,表面上,辛评也得道谢,才急吼吼带着人,把辛毗带到后院救治。
田丰、沮授相视一笑,两人就直接离开。
留下了乱糟糟的辛家。
好一番救治,辛毗醒过来,又洗了个热水澡,重新换上衣衫,靠近火盆坐着。
辛毗看向一旁的辛评,叹息道:“兄长,我不仅丢尽颜面,还成就了袁尚,使得袁尚扬名。如今又被主公敲打,使得主公不满,真是偷鸡不着蚀把米。”
辛毗内心无比后悔。
他怎么都想不到,会发生眼下的一幕,完全超乎他的预料。
辛评说道:“事已至此,也没什么办法,只能走一步看一步。如今袁尚正得宠,我们小心一些,别再去得罪袁尚。”
辛毗道:“只能这样。”
辛评道:“你好好休息,我去忙了,这时候府上的人,还得约束一番。”
辛毗点了点头,望着辛评离去的背影,心下喟然叹息。他这一次,肠子都悔青了,不仅丢尽自己的颜面,多年积累的名声也是化为乌有。
人家一提及他,就会想到今天脱了衣服奔跑的事儿。
太丢人了。
辛毗神色晦暗,情绪更是郁郁寡欢。
可是他没办法改变。
袁尚太强了。
不仅是袁尚不好对付,更有袁绍的庇护宠溺,完全是老虎屁股摸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