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这点饼子,能有多少钱,朝廷现在每天发补助,粮食也没涨价,本来就是做点零头小工,给孙儿孙女买点小吃玩具什么的,你们说是不是?”
“可不是吗,你们等着,大娘去给你们拿两瓶酱咸菜来!这干吃大饼怎么咽的下去!”
一时之间,这几个大娘之间也一片混乱。
平时在市井之间最是斤斤计较的音调,此刻是不一样的声音和内容。
“哎哎哎,大娘您等等,不用了不用了。”
商队老大也没想到要发展成这个的局面。
只是说给陛下做事情,都不需要证明什么,这种信任让人心中发烫,眼底发酸。
最后好歹的还是收下了这一大摞饼子,临上船前还拿到了两大瓶的酱菜。
上了船,商队老大站在最前面,看着已经有了昔日繁华景象的崇洛码头,微微收紧了手。
是为什么呢?
作为商人,却偏偏还要往这种危险地方扎。
甚至这个任务被陛下指派过来的时候,周围商队都不是松了一口气,一个个都羡慕嫉妒的不行,甚至还有试图这个时候加入他们商队的。
现在回想起来都让人哭笑不得。
“老大。”
他身后还站着好几个人等着看船离开。
船上除了熟悉水性的船员,就是容兮刚刚培养的海军。
从最拐角走过来一个队员,他刚刚去再次核对货物,这个时候刚刚回来,眼圈却是有些泛红。
“这是怎么了?”
旁边有人下意识的开口问了一句,就见他小心凑过来,低声开口。
“我听见那些海军的训话了。”
那种场景,那种气氛,当真是很难不动容。
扞卫海上商路,保护商人安全,为此愿意流尽最后一滴热血。
一时之间,本来活跃的气氛有些沉下来。
商队老大看向港口。
港口旁边最显眼的地方现在立着一座碑。
那是在崇洛这样的灾害之后,利用建筑残骸修建起来的缅怀碑。
跟丰饶的万民碑不一样。
丰饶大多数人感染瘟疫死去是要统一焚烧的,所以都没有尸体,没办法祭奠。
崇洛的缅怀碑更多的是警醒。
用那废墟残骸,警醒所有人,曾经这里,因为忽略了海上的力量,被人攻击,数不清的人失去了亲人,朋友。
其实仔细想一想,为什么这种时候一门心思想要冲在前面,其实很简单。
答案一直都在这里。
*******,岂因福祸避趋之。
这里是大魏,这里是他的故乡,这里有他的亲人朋友,这里有他发誓效忠追随的陛下。
所有的一切都是最好的时候。
这种时候不上,岂不是要悔恨终生?
——
皇商队伍已经出发的消息也已经传到了长恒。
这一次容兮回来跟去年从避暑行宫回来不一样。
去年从避暑行宫回来,那时候什么事情都没做,朝中的大臣们,活跃的大多是贪官污吏,那些有点能耐本事的,大多都咸鱼缩在角落,半点声不吭的。
而且当时回来,身边有个疯狗,还要防备着两个亲王,当真是步步艰难。
不像是现在。
容喻已经能够清楚的叫出人的名字,走路也像模像样了,穿着华贵的小衣服,赖在容兮的怀中。
坐在自己身前还有个容皎,正用期待的目光看着自己。
容声在不远处坐着看着,前几日她回来的时候,首先冲进宫里的是容狄。
那副上心紧张的劲头,就真恨不得能自己冲出去将安青那群人给料理了。
容兮:……
其实容兮也闹不清楚。
明明之前还小心仔细提防着大魏的这两个亲王。
“皇帝小叔!小叔!亲亲宝宝!”
小容喻仰着自己的小嫩脸,努力的抱住容兮的脖子,看着容兮的盛世美颜,沉浸的不得了。
可能是她没有见识。
容兮心中回想着自己在大晋的那些经历。
她那个所谓的父皇孩子多,除了从小就看出天赋的她之外,还有好几个公主,皇子更多,且几乎都不是同母所处,争锋相对更加厉害。
从来相处都是笑里藏刀,身边处处都是危险。
吃食,身边的人,后来包括亲人,都不可能相信,怎么提防了一年多,这俩亲王一个比一个能知足,简直就是皇室的两朵奇葩。
而且也就是这个原因就算上辈子容兮年纪比楼星散都大了,也没养过小白脸。
美色往往是最容易动手脚的东西。
这么一想——
容兮看了一眼二十冒头,已经算是剩男的楼星散。
此刻他黑着脸,看着她怀中执着想要个亲亲的容喻,那只要把人拎走的手已经蠢蠢欲动了。
容兮捏了捏怀中小崽子的脸颊,觉得自己是不是有点亏。
小崽子没要到亲亲,奶呼呼的凑上来,自己吧唧了一口,抱住容兮的脖子,还笑嘻嘻的去看自己亲哥哥。
那副得意的小模样看的容皎一顿,本来年纪就不大,也就是故作老成沉稳,眼看着容兮一直抱着容喻,眼睛也不知道是气的还是酸的,微微泛红。
容声在旁边抬手按了按眉心,对自家这俩小崽子的明争暗斗一时之间也没什么办法。
毕竟之前,那个小的还不能走路的时候,容皎就总是进宫陪容兮下棋,将容喻留在宫外,这小的也闹了好几次。
平时的时候兄弟俩相处的倒是很好,就是在容兮身上——
容声抬眼看了一眼容兮那张脸。
心中也嘀咕呢。
自己生出来的,总不能是两个颜狗吧?
最后时间差不多了,带着孩子来也不是主要谈论事情的。
容声带着两个恋恋不舍的告退,楼星散就挨过来了,拿着巾帕,擦了擦容兮的脸。
就当真是一个两三岁的小不点的醋都吃。
容兮服气了,扯了扯唇角。
“朕可真是怕你一抬脚尿朕身上。”
这是什么狗东西。
楼星散都被这话弄得一噎,顿了片刻。
“……陛下,这不太温雅。”
吃醋都成缸成缸吃的家伙一本正经。
然后凑过来,低低的开口。
“臣可以舔遍您的全身吗?”
容兮:……
这是——
憋太久,憋得变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