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银发少年的“着装问题”,不管老板娘的热情挽留,在将那些人落在银发少年身上的灼热视线一一瞪回去后,德拉科带着些火气地强行拉着状况外的塞希利亚出了酒吧,他走得太急了,塞希利亚甚至都有些跟不上他的步伐。
出了大门,迎面的冷风终于让小少爷离家出走的理智暂时回归。
他刚刚在做什么?为什么要生气?
德拉科知道自己的状态很不对劲,而且,塞希利亚也会讨厌这样的他吧?
想到同学们对于银发少年的崇拜和向往,想到办公室里的那些星河玫瑰,还有酒吧里那些人的视线。
可是他就是不喜欢,不喜欢他们看向塞希利亚的眼神,明明,明明……
小少爷怎么也想不通,明明什么呢?
他猛地松开银发少年的手,缩回袖子里的指尖都在抖。
再没了逛下去的心思,他不说话,塞希利亚就在后面跟着。
两个人就这么漫无目的地在霍格莫德里转圈圈。
某个时刻,前面的人突然停了下来,他转身看着身后的银发少年,对方的胸前甚至还系着那个可笑的死结。
德拉科薄唇紧抿,蓝灰色的眼睛里翻腾着令人看不懂的情绪。
“你不生气?”
塞希利亚愣了一下,生气,为什么要生气?
他的想法过于外显,也太过好懂,这下子,他没生气,德拉科却要气笑了。
看着那张茫然的脸,突然恶向胆边生,在对方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他狠狠捏住了银发少年腮边那雪白的一团,更甚者,他居然还恶劣地扯了扯。
塞希利亚捂住自己的脸颊,其实德拉科并没有用多少力气,但是有些人就是天生皮肤薄,就比如说他。
那原本白皙光洁的皮肤突兀地红了一块,简直不敢置信,为什么小少爷总喜欢捏他的脸?
“干嘛!”因为羞恼和轻微疼痛,又或者是其他的什么,难得的,塞希利亚的表情有些凶,他捂着脸,琥珀色的眼睛里甚至漫上了一层浅浅的水光。
可他不知道,他这副模样只会让德拉科更想欺负他。
铂金小少爷上前一步捂住了面前人的眼睛,“别这样看着我,塞希利亚。”
突如其来的黑暗让银发少年有些不太适应地眨了眨眼睛,纤长的睫毛扫在德拉科的手心。
“我讨厌他们看着你的眼神……”
“你说过你会永远站在我这一边。”
“所以,不要看他们,塞希利亚。”
别扭又较真,这就是德拉科·马尔福。
然后面前的人松开了手,退开来,取出魔杖解开了银发少年衣服上的死结,拉起斗篷上的那两根系绳,修长的手指熟练地穿梭着,一个教科书版的斗篷绳结就这么出现在他手下。
在德拉科要放开的时候,猝不及防地,塞希利亚抓住了他的手,看向他的那双琥珀色眼瞳里隐约有金色的光影在跃动。
“那是一个诺言,德拉科。”他认真地看着眼前的小少爷,“对于我来说,每一个正式许下的诺言,除非我堕入死亡的怀抱……”
“否则,它们将永远奏效。”所以他们从不肯轻易许诺,每一个许下的承诺对他们来说都是一层束缚,但是德拉科却是例外。
塞希利亚垂下眼帘,纤长的眼睫像是一只雪色的蝶,在他的眼底投下一小片暗色的剪影。
虽然不懂小少爷为什么要这样问他,但是……
塞希利亚动了下手腕,强行与德拉科十指相扣,那明明是一个有些暧昧不清的动作,偏偏银发少年的神情过于庄重。
德拉科的心脏突然跳漏了一拍。
“我以弗拉沃兹之姓,塞希利亚之名,在此许诺,我将永远追随德拉科·马尔福,不论荣耀与低谷,光明或黑暗,直至堕入永恒的沉眠。”塞希利亚看着面前的小少爷,一字一句,将他的承诺许下。
哪怕再迟钝,德拉科也意识到了不对。
来不及阻止,特殊的约束力量,几乎在塞希利亚的最后一个音节落下的时候就已经生效,这是比之前那次更加庄重,完全是偏向他这一方,约束力也更强的许诺。
仪式结束,塞希利亚松开了小少爷的手。
德拉科想说些什么,却发现自己喉咙干涩,沉默了很久,最后却问出了一个毫不相干的问题。
“你那两盆玫瑰哪里来的?”
塞希利亚后知后觉意识到对方问的是他办公室里那两盆蔫吧吧的植物,“朋友给的,说是庆祝我找到工作,你喜欢?”
“嗯……”
“那就送你了。”塞希利亚浑身洋溢着摆脱了两个麻烦的轻松气息。
德拉科忍了又忍,最后还是没忍住。
“塞希利亚,你到底知不知道星河玫瑰的含义?”
看到银发少年一脸的迷茫,德拉科舒了一口气,他简直不知道该说对方什么好!
“星河玫瑰代表了永恒不变的诺言和爱,巫师们会用它来求婚!”当然,因为过于昂贵,普通巫师一般用不起。
“所以说,假如我把它们送给你……”总是能抓住奇怪重点的塞希利亚,“是不是就代表了我在和你求婚?”
铂金小少爷的心梗了一下,“不,休想!”
然后扭头就走,上下翻飞的袍角颇得斯莱特林院长的真传。
站在原地的银发少年突然笑了,漂亮的琥珀色眼睛里带着恶作剧得逞的愉悦。
他慢悠悠地跟上去,丝毫不担心接下来的路途会孤身一人。
果然,没走多久,他就在拐角处找到了他想要的。
“慢死了,再晚一点你就在这过夜得了!”
小少爷别扭地拉住银发少年的手,然后冷哼一声就朝着霍格沃兹的方向走去,只是明显放慢了动作。
银发少年任由对方不太温柔地拉着自己,目光落在对方头顶翘起来的那一小撮铂金色的头发上,眼睛里凝着散不开的柔和笑意。
离开的时候,塞希利亚的目光落在某个角落,只轻轻一瞥,却足以在有些人心中激起惊涛骇浪。
等他们走远后,披着隐形衣的哈利和他的小伙伴面面相觑。
“他们之间的关系,我是说……”哈利挠了挠头,“是不是有些不对?”
赫敏不太文雅地翻了个白眼,“拜托,哈利,你换个角度想想,你会和邓布利多校长做出那样的动作?”
因为这个神奇的形容,哈利想象了一下,光是这么一下,他就忍不住打了个冷战,“哦,拜托,赫敏,别打这么奇怪的比喻好吗?”
吃瓜吃得有点撑,哈利甚至都要忘掉刚刚在酒吧听到的那些极度不愉快的事了,当然,忘掉是不可能忘掉的,但是不得不说,他的心情确实好了许多,果然,八卦使人快乐。
“好了,两位,我们该回去了,千万不能让人发现哈利你偷偷跑出来了!”不难想象,假如被费尔奇抓住,他们的计分漏斗又要少掉好大一截宝石!
都是哈利那些糟糕的亲戚,他们居然拒绝了哈利去霍格莫德的申请,如果不是弗雷德告诉他们那条秘密通道,哈利就要独自一个人待在学校里了。
这个时候,他们才发现自己总是咋咋乎乎的红头发小伙伴一反常态的,罕见地才刚开始就再也没说过话,看一眼对方的脸,嗯,都快比他的头发还红了。
“他们怎么能这样!”某些方面,罗恩·韦斯莱真的是出乎意料的纯情。
哈利想说点什么,却对上了赫敏让他禁声的眼神,虽然不明白具体原因,哈利还是乖乖闭上了嘴。
有惊无险地回到学校后,看着旁边将沉默是金这个原则贯彻到底的罗恩,哈利忍不住拍了拍他的肩膀,“好了兄弟,干嘛一直这副表情。”他今天的经历可要糟糕得多了,想起那些话,哈利的情绪又有些低落。
赫敏抱起她那只姜黄色的大猫,“这不一定就是真的,哈利,有些话到了别人嘴里总是会变味。”这个有着蓬松卷发的小姑娘显然理智冷静得多。
“也许我可以去问问邓布利多校长?”那个睿智和蔼的校长先生或许能给他想要的答案,哈利的眼神逐渐坚定,说干就干,黑发男孩转头就向校长办公室走去。
因为校长先生要求的某份特殊卷轴在制作上需要一种特殊的药水,塞希利亚险些忘记了这件事,以至于他不得不在这个时间去打扰一下他的同事,斯莱特林的院长先生。
从斯内普教授的办公室出来后,被强行买一赠一,端着两瓶药水的塞希利亚看着眼前似乎走过好几次的走廊陷入了沉思。
真的是太看得起他了,到底是什么给了对方错觉,认为他和卢平教授的关系不错?他甚至连他的办公室在哪都不知道!
如果没遇到那个格兰芬多的小男生,他大概还要绕是好久,正好这孩子似乎和卢平教授关系不错,让他去跑这一趟再合适不过了。
“呃,弗拉沃兹先生,请问你知道这个时候邓布利多校长在办公室吗?”哈利有些尴尬地端着药水,试图打破僵局,毕竟他们之前因为和马尔福打架那件事闹得不太愉快。
“抱歉,我也不知道,冒昧地问一句,你有什么事要找他吗?”
很好,态度很和善,哈利犹豫地看了对方一眼,欲言又止,但是他内心一直有个声音告诉他,眼前的人是可信的,虽然他总是偏袒马尔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