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尔赤答应让忽勒格挑战合阔台,两人实力相差不多,应该可以拼个两败俱伤。”
江凡沉思着摇摇头:“只怕……出战的未必是合阔台。”
都猛一愣:“什么意思?”
江凡道:“只是个猜想罢了,先按照计划行事,到时候随机应变。”
都猛有点疑惑的点点头:“说起来,我倒是很意外,忽尔赤居然会这么帮你。”
江凡笑了:“他和你一样,只是不愿意让他人得手罢了,尤其是金帐王庭。”
都猛深以为然:“大阴山脚下敕勒牧场丰硕肥美,而且正压在忽尔赤地盘头上,他的确不想被他人得着。”
江凡道:“大家都没有必胜的把握,尽力而为的同时,共同心思,都是尽量让新月牧场继续独立,以便使得金帐王庭没有那么大的掌控力。”
都猛目中精光一闪:“王爷,对我草原很了解啊。”
江凡只是笑笑:“我们华族地面上也一样,谁愿意让周皇室彻底控制?不过推己及人罢了。”
都猛这才点点头:“这也差不多了,就算蒙田不能获得狼神认可,最终不能算真正获胜,但赢了两场,也能让金帐王庭没法擅作主张。”
江凡微微一笑:“五日后将要与浑邪王会谈,看来,准备工作都差不多了,我想,他们那边也一样呢……”
都猛道:“此番也算你来帮我,放心,安危方面我必然做好保障。”
江凡笑道:“也不要太明显,毕竟我们的关系也不好公开。我的意思,你只要大张旗鼓,让我始终在众目睽睽之下就好,只要这样,就没人能擅自动手,至于防备幕后下黑手,我自有办法。”
都猛哈哈一笑:“好!既然如此,我们放心喝酒便是!”
最终,都猛发觉自己低估了这个文文弱弱的年轻人,率先大着舌头趴下了。
蒙田和江凡回到了帐篷中,江凡倒了两杯茶,看着若有所思的他微笑道:“蒙将军,我知道你有很多问题要问,可以捡着重点说说。”
蒙田看看他:“我只问一个问题,为何与左贤王做生意?”
江凡知道,这才是重点,也不隐瞒,便把当初和小翠的谋划和盘托出。
蒙田听完,细细品味许久,才长出一口气,神色万分敬佩。
“王爷手段……鬼神莫测。”
解了他心中之惑,江凡才伸了个懒腰,“蒙将军,本王兵书中曾说过,战争只是最后的手段,而现在的一切,都是在企图为少战而铺陈。”
蒙田点头:“政治博弈不下疆场刀光剑影,有时甚至更加凶险,蒙田受教了。”
江凡叹口气:“蒙将军谨记,盛世政治许多时候是为了避免战争,但乱世不同,如今我们对敌方的内部分化、财产掠夺,都是为了大幅度减弱对方的战争能力,而并不能彻底终结乱世,乱世中,战争永远是唯一手段,故此,枕戈待旦,厉兵秣马从来不能放松啊。”
蒙田认真的拱手:“田,牢记王爷教诲。”
江凡喝了些茶,反倒有些精神了,兴致大起,正巧蒙毅过来送毛毯,便让他也坐下:“蒙毅,你早间不是问我何为封狼居胥吗?正好没事,我就给你们讲个故事,其中有两个主人公,很了不起……”
——
次日中午时分,酒后熬夜讲故事的江大王爷才算睡通透,正伸着懒腰走出来,迎面就看到意气风发的蒙毅迎头冲过来。
“师傅!”他脸上带着无比的兴奋:“我一夜没睡啊,那骠骑将军说的对,要要封狼居胥!”
看着他激动的模样,江凡也是微微一笑:“好志气,那将是后世千百年所有武将追寻的巅峰,我看好你。”
蒙毅向着天空狠狠振臂握拳:“蛮族不死,何以家为!我决定,以后那骠骑将军就是我的偶像!”
“嘘——”江凡赶忙扒拉他:“混账玩意儿,这可是在蛮族领地,你给我小声点儿!还有,不着急结婚这事儿,你回头跟你师妹说去,看她打不死你!”
蒙毅吐了吐舌头,却越发精神高涨:“这故事太精彩了,我真是一夜没睡,我兄长也一样,我们讨论到了天亮,兄长说……这是师傅在点拨我们。”
江凡愣了下,原本并没这个意思,却忽然觉得,蒙田、蒙毅,似乎和某两个影子产生了重叠……
迷惑一阵,他才晃晃脑袋:“这个故事,只有你和你兄长知道,记得我的话,再也不要传入其他人耳中。”
蒙田愣了下,虽然有些不解,但他知道,师傅说的话必然有道理:“好,我这就去告知兄长。”
“嗯……等等,”江凡忽然叫住他:“让陆寒亭过来,我要他帮我找几个人……”
寻人用了四天时间,这四天中,江凡除了和都猛父子饮酒,就是在谈生意。
如今左贤王凭借江凡提供的精盐、瓷器、琉璃、烈酒等物快速壮大,而与之相对的,另外三王包括金帐王庭都被他搜刮的不轻,那些交易而来的海量战略物资很大部分进入了江凡的骊山库。
蛮族几乎没被人入侵过,更不擅长整体治理与经营,如今还无法看到区区商道中蕴藏的凶险。至今贵族们仍在疯狂的追捧奢侈品,而精盐、茶叶、烈酒这些离不开的东西更是让他们付出海量物资。而这所有一切,都是以搜刮平民,付出战略物资为代价的。
垄断经营,随着时间的推进,会越来越爆发恐怖的压制力。
虽然右贤王也在主动寻求渠道,但可惜,他也不过是想要更优惠的价格而已,对于垄断经营几乎毫无认知。
一切,都在按照江凡的预想在悄然发展,看着都猛那张因为财富而兴奋的脸,江凡只能暗中为他默哀。
不过,就算远了不谈,近期江凡也不想让他继续壮大下去,这才应下了右贤王的请求。
江凡觉得自己真的很阴毒,在疯狂吸取别人的血液、骨髓,但一向纠结的他在这件事上,却没什么负罪感。
第四天晚上的时候,陆寒亭带来了他要找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