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断恶心的、黏糊糊的百手章鱼,从城市街口的下水道里钻出来,去路上寻找目标。
一个带着孩子上学的母亲,骑着小电瓶车,中途遭遇了车祸,一个黑乎乎的恶心玩意儿爬向了她的女儿,她尖叫着:“不要,离我女儿远一点,滚开……”
可是下一秒,百手章鱼就从她女儿的嘴巴里钻了进去,七岁的女儿吓得大哭,母亲凄厉地尖叫。
一对年迈的夫妻,七八十岁的样子,手牵着手一起来公园里打太极拳,看到街上到处都乱哄哄的,无数的怪物从下水道里爬出来,向他们涌过来,两个老人无处可逃,颤抖的双臂,紧紧地抱在一起。
还有两个交警,拿着手枪对准百手章鱼,却被百手章鱼的触角束缚住身体,被高高地抛起,重重地砸下。
地铁的车厢里,忽然有个人抽搐着倒地,一只黑乎乎的怪物从他嘴里逃出来,整个地铁车厢里上早班的男男女女都在脚尖。
这样的情况,很多,很多。
仿佛一夜之间,这里再也不是她认识的海城。
9:13分,谢妧妧终于赶到了医院。
她很关注时间,看来她最多只能在医院待半个小时,就得返程回星梦科技。
此刻的医院,已经乱成一团,前来就医的私家车,在医院门口排成了长长的队伍,整条街道被堵得水泄不通,四面八方都是司机不停摁车喇叭的声音,还有患者被拦在门口的咒骂声,医院严重超出了平时的接诊量……
医院的保安全部都出动了,全都穿着医用防护服,将自己保护得严严实实的,将医院的各个门的路口拦得死死的,并且在门口设卡,在出入口贴上大大的提示牌。
有穿着防护服的大白拿着喇叭大喊,念着提示牌上的话:“看清楚提示牌,特殊情况特殊对待,所有前来就诊的患者,以及患者家属,必须在入院前,注射一支脑蛋白水解液,拒绝注射的,一律谢绝入内!”
“我是说所有!不管你是八十岁的老人家,还是刚刚出生不久的婴儿,无论你家庭背景有多强悍,无论你家有多有权有势,无论你跟哪个医生是亲戚,哪怕你是院长的亲爹,也别在这里跟我要特殊待遇,灾难面前人人平等,今天的医院不会开辟任何特殊通道,所有想要进医院的人,全部都要注射脑蛋白水解液,否则一律谢绝入内!”
脑蛋白水解液?什么玩意儿?
难道就是她朝百手章鱼砸去的那种药水?
堵得水泄不通的医院门口,有很多人在抱怨,也有人在问,脑蛋白水解液是什么?
这时候,一个注射了脑蛋白水解液的年轻女孩,忽然尖叫一声,一团黑乎乎的怪物从她眼睛里,嘴巴里,鼻子里,耳朵里,脖子和前胸剥离出来,震惊了现场所有人。
大家纷纷后退,生怕那团黑乎乎的怪物钻进自己身体里,现场尖叫声延绵不绝。
大白直接拿着水枪对黑乎乎的怪物射击,水枪里装着的也是脑蛋白水解液。
黑乎乎的怪物在人群中迅速窜逃。
众人见此,哪里还会抗拒注射,一个个都朝着大白挤过去:“我要注射!我也要注射!”
现场又乱成了一锅粥。
果然,就传来大白惊恐的声音:“人太多了,脑蛋白水解液快用完了,怎么办?”
谢妧妧在心里记下了:这是一个至关重要的信息,未来一个月必须大量囤积脑蛋白水解液。
不怕意外就怕万一,多囤货,以备不时之需。
谢妧妧意识体走进医院。
急诊室已经人满为患,医生护士人仰马翻。
就算医院严防死守,也无法做到滴水不漏,医院里时不时传来尖叫的声音,伴随着一股恶臭的气味。
谢妧妧快步来到神经外科住院部,发现vip病房的病床上,空空如也,她的身体去哪里了?
难道她已经苏醒了?
病房的门口,传来杨主任暴怒的声音:“傅严谨呢?谁知道傅严谨去哪里了?”
谢妧妧穿墙而过,听到护士长说:“傅医生在手术室,他在给谢妧妧做手术,手术预计五小时。”
杨主任恼怒:“出了这么大的事,整个海城都乱成了一锅粥,各大医院都陷入危机,他竟然还有心情给谢妧妧做手术,官方要他去开会!”
护士长说:“手术昨天就已经安排好了,并不是临时决定的,傅医生进手术室前,医院还没开始乱,不过昨晚接诊了几个病人,都被怪物附身了,傅医生说情况可能不容乐观,他昨晚嘱咐大家,一定要给每个进入医院的人注射脑蛋白水解液,现在傅医生也不可能暂停手术,否则的话,谢妧妧就下不了手术台了。”
另一个护士哭着说:“幸好傅医生有先见之明,我在群里听到其他医院没有给进入医院的人脑蛋白水解液,导致现在医院里面到处都是怪物,很多医生护士都被怪物寄生了,现在情况最好的就是我们医院了,不过现在脑蛋白水解液告急,也不知道还能坚持多久……”
又一个护士说:“昨晚傅医生有给其他医院打招呼,可是其他医院好像都没有当一回事,没有把傅医生的话放在心上,傅医生已经尽力了。”
昨晚傅医生打电话的时候,小护士就站在旁边。
傅医生把嘴皮子都要磨破了,却换来其他医院接电话医生的冷嘲热讽,说傅医生危言耸听,唯恐天下不乱,傅医生能怎么办?
那些医院现在后悔,已经来不及了!
杨主任问:“哪个手术室?”
护士长说:“3号手术室。”
杨主任快步朝着3号手术室而去。
谢妧妧见此,跟了上去。
她也很关心自己的手术,有一点很郁闷,一个月了,她竟然还没苏醒?
手术室的门口,坐着两个人,还有二十多个手持水枪,严阵以待的保镖。
坐着的一个是奶奶,奶奶的怀里抱着小伏羲。
另一个气场强大的男人,他坐在轮椅上,眸光清浅,似冰凉的雪。
肤色白皙似山巅霜雪,眼眸沉静似黑夜星辰,双腿不良于行,但风采却不减分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