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真是交易,没必要出手。出手又没有下杀手,交手后很快离开,实在让人猜不透。
别说萧缙猜不透,跟在余砚身边的人同样看不明白。
余砚今日的言谈举止十分反常,跟平日里性格差别很大,他平时绝对不会说那些废话。
要不是他后面对萧缙出手展露出来的功夫,都以为他被换人了。
*
萧缙带着人回城,到达王府后没有马上给他解药,而是让人去请禾棠,一是看一下带回来的人是不是于围,二来想将今日的事情告知她。
他昨日答应她,会将交易过程告诉她。
而此刻,禾棠正拧着眉头看着房间中的余砚。
“交易已经结束,我来履行承诺。”
禾棠推开挡在她面前的云菀跟云苓,“守好门,不要让任何人进来。”
眼前的人能悄无声息出现在她的房间中,想要她的命轻而易举,云菀跟云苓根本拦不住,没必要防备。
云菀和云苓有些不放心,还是过去守好门,她们从不会质疑禾棠的任何命令。
禾棠来到桌前坐下,倒了一杯茶递过去,“喝茶吗?”
“多谢。”
余砚坦然坐在她对面,一口将茶喝下去,完全不担心她在茶中下毒。
“敢问公子怎么称呼?”
余砚思考片刻,“余砚。”
禾棠心中一跳,她对砚字十分敏感,忍不住仔细打量起面前的男子,片刻后在心中否定了那个想法,她真是魔障了。
“余公子似乎对神鹰阁很熟悉。”
“我与他们有不共戴天之仇,所以五姑娘不必怀疑我的动机,我们不会是敌人。”
听到他说不会是敌人,禾棠莫名觉得可信,甚至心里生出一丝很怪异的感觉,他不会骗他。
禾棠觉得有些奇怪,再次忍不住打量起余砚来。
兄长失踪的时候已经记事,既然回来了,不可能不认父母。也是因为这一点,那么多年没找回来,族里人才会劝父亲放弃寻找,培养禾诏。
“余公子今日来是为了告知神鹰阁刺杀安平王的真相?”
“五姑娘倒是很在乎安平王。”
禾棠装作没听出他言语中的试探,“他是我未婚夫君,我自然在乎他。”
余砚观察了禾棠的表情,沉默片刻后,“我只知道,神鹰阁收到了一封信,才会出现在紫苑湖。这些年我一直在调查神鹰阁的事,他们似乎与朝中某位皇子有往来。”
听到他的话,禾棠心中有些惊讶,按照萧缙的调查来看,神鹰阁是前朝余孽。
皇帝的这些皇子就算再想夺位,也不会与前朝余孽勾结才对。
“五姑娘似乎知道些什么?”
禾棠看向他,“余公子可知神鹰阁与前朝的关系?”
闻言,余砚轻笑出声,他的笑声很好听,单是听声音能判断出是个俊俏的男子,与他顶着的这张脸相差太大。
“五姑娘不必试探我,你对我有恩,想知道的事情我都会告诉你。”
“好,那你余公子告诉我,神鹰阁是前朝的人吗?”
“是,我也是用了很多年才查出来,实际上神鹰阁内的人大都不知道自己替谁卖命,从未有人见过那个人的真面目,连他是男是女都不知晓。
他们以夜神花为标记传递消息,我无意中知晓夜神花与前朝公主有关才有了这方面的猜测。”
余砚如他所说,禾棠问他便答。
“你上次出现在春柳巷,是因为卿云?”
卿云在湖面上跳舞的时候穿了那双绣花鞋,从此后再没穿过,原来是为了传递消息。
“我的人灭了一个神鹰阁据点,她急着往外传递消息才会公然露面,我过去的时候正巧遇到神鹰阁的人。”
他从那里拿走了一本账册才会被追杀,不过这点他没跟禾棠说。
“你——”
禾棠正要询问,门口响起敲门声。
“姑娘,张管事来了,他说小黑想大黑了,想请您带大黑过去一趟。”
敲门声刚响起,余砚便从窗户离开,禾棠跟过去看了一眼,已经没了余砚的身影。
她还想问,余砚跟神鹰阁的关系,他知道的事情太多,似乎原本是神鹰阁的人一般。
“我换一套衣服,你去带上大黑。”
大黑不过是借口,是萧缙有事找她。
禾棠来到安平王府后,见到了昏迷不醒的于围,她走过去查看一番,确定就是她们救下来的于围,他身上的伤是她处理的,疤痕对的上。
确定是于围后,萧缙让岑杨将于围身上的迷药解除,于围很快悠悠转醒。
于围醒来后还有些迷茫,待见到禾棠后眼中露出一丝惊讶。
“阿棠姑娘,你怎么在这?”
他这段时间一直被人关在一间屋子内,那些人并没有人限制他的吃喝,却也不放他出去,见到醒来换了地方,还看到了禾棠,才会如此惊讶。
禾棠在他面前坐下,“我们第二天去找你,发现你不见了,为什么要离开?”
于围有些迟疑,依旧没有开口。
禾棠有些疑惑,难道他还不知道右相府的事?
“我记得你说你家中只剩下你一人,其他人可是被人害了?”
闻言,于围眼中闪过一丝伤痛,依旧沉默不语。
“可是有人放火烧了村子,你的家人都死在那场大火中。”
听到禾棠这句话,于围猛的站起来,他刚解了迷药还有些晕,没站住直接摔倒在地上。他迫不及待的从地上爬起来,因为太过激动还撞到了椅子。
“你怎么知道这件事?”
禾棠一直观察他的表情,试探下来确定他还不知道已经有另外一个于围告御状的事。
“一个半月之前,有人敲响了登闻鼓告御状,他说他叫于围,来至于家村,家中……右相已经在牢中自杀,圣上已经命人接管了于家村发现的那处银矿。”
于围震惊的站在那里,他意外得知父母与村子里人真正死亡原因后,抱着必死的决心进京告御状。
但他连城门都没进去,怎么就出现了另外一个叫于围的人?
而那个人说的故事与他的经历完全一样,究竟是什么人借用他的名字告了御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