伏波带着十多名警员穿越在小巷中,他从地图上得知,从那个制高点撤离必定会经过某几处地点,只要抄近道就一定能堵到那个逃脱的袭击者。
他信心十足,伏波在离开警署时他的手下已经向他报告了大概的损失。只有几名警员受了轻伤,无人死亡。而袭击者丢下的过时武器更是表明这只是一伙乌合之众。
所以伏波只是轻装上阵,他让警员带上必要的防爆盾以及手枪。对于一伙还拿着70年前武器的袭击者来说,这样的准备已经足够了。
他们来到小巷中的一个岔路口,伏波抬起右手示意队伍停步,警员们马上分散开,隐藏起来,布置埋伏圈。
伏波同样隐藏了起来,按照他的计算,逃脱的袭击者一定会经过这里。
果然,几分钟后,在高点隐藏起来的警员就用镜面反光发来了信号,这说明有一个人在迅速接近这里。
在场所有人提高了警惕,装配了橡胶弹头的枪支已经对准了袭击者将要到来的方向。
只是,所有人都没发现,一支弩箭静静的浮在暗处。
然后,一个身着黑袍,裹住自己面容的人从小巷的拐角出现,她喘着粗气,看上去十分惊慌。
伏波一压右手,霎时间,数十发橡胶子弹便朝着那个黑衣人发射过去,“砰砰砰”的撞在黑衣人身体上。
黑衣人闷哼一声,倒在地上。警员们马上从四面八方冲出,几人将她的手脚束缚住,剩下几人开始扒她身上的装备。
“小心,这人身上可能还有燃烧瓶。”“咦,好像是个女的?”“只有一把枪,没有其他的武器了!”
很快,黑衣人被卸除了武装。警员们把她用手铐牢牢铐住,押到了伏波面前。
伏波冷笑着看着这位包裹住了面容的袭击者:“这位小姐,我很好奇,你们是为什么想要袭击警署呢?”
然而,黑衣人没有说话,只是低着头。伏波感觉裹在纱巾下的眼睛似乎在狠狠瞪着他。
伏波嗤笑,伸手去解开她脸上的纱巾。
然而,就在纱巾刚刚被拉起,露出她的嘴唇时,意外突起。
她忽然以常人难以想象的力量挣脱了警员们束缚,张嘴朝着伏波的喉咙咬来!
伏波反射性的想要后退,然而,他感到自己的小腿忽然被什么划了一下,无法使上力。这是因为有一枚弩箭悄悄的从他腿上划过,又悄悄的消失了。
望着那口越来越近的洁白牙齿,伏波忽然有种自己不会就这么死了吧的荒谬感。
据说,人类的咬合力在46公斤以上,这股力量足够轻松的粉碎人的喉骨。
伏波伸手,想要阻挡这头暴虐的雌兽。然而即便自己已经用上了全身的力量,他还是无法阻挡袭击者的扑击。
不至于就这样栽了吧?
伏波咬牙,眷顾发动。
在场所有人都陷入了一瞬间的迷茫,包括假扮成袭击者的玛丽莲在内。
玛丽莲仍保持着向前的姿态,她的嘴咬上了面前的目标。
只是她面前的目标已经不知何时变成了一名老警员!
银牙轻轻咬上老警员的喉咙,其他所有人都反应了过来,纷纷抬枪。
但是在下一秒,十几根弩箭配合着突然出现的约瑟夫马上将所有警员打晕了。
玛丽莲松开嘴,轻轻撕裂手铐,望着一屁股蹲坐下的老警员叉腰思考道:“怎么回事?我们的行动是成功啦还是失败啦?”
维塔顺手将老警员打晕:“袭击警署,伏击这位老警员……等等,这位老警员是谁?我怎么不认识他?”
“说到底,我们为什么策划这场袭击的?”约瑟夫同样皱紧眉头:“我们整整策划了两天,搞来了许多过时的装备,弄来了这些邪教徒的装扮,就为了在这里伏击这位警员?”
三个人全部陷入了迷茫,维塔向警署那边望去,火灾虽然已经被大致扑灭,但袅袅黑烟依然直插云霄。
玛丽莲摇摇脑袋:“见鬼,我得给雷德利打个电话。”
……
电话响起,正悠闲的喝着咖啡的雷德利接起电话:“喂?玛丽莲吗?有啥事?没事我挂了。”
“教授,刚刚我们袭击了警署,顺手放了一把火,还打晕了好多警署的追兵。”
“噗,”雷德利一口咖啡喷出:“怎么回事?你失控了吗?炮弹信标没有触发啊?!”
“我依稀记得这次行动是你授权过的。”
“授权?我怎么可能授权这种荒谬的行动?!”雷德利用脸颊夹住电话:“你别挂,我翻翻!”
然后,他一阵翻箱倒柜,终于看到了写着“警署袭击计划”的箱子。
雷德利将箱子打开,忽然瞪大眼睛:“真实之书?!我怎么会把它放在这里面?”
真实之书是一块长方形的硬板,上面两种颜色的字迹正在闪烁。
绿色的字迹写着他许可了维塔和玛丽莲一行无故袭击警署的计划,而红色的字迹则标明了这次计划其实为了试探警署高层伏波。
红色字迹在不断闪烁,稀释。很快,字迹便消失的无影无踪。
这说明现实已经被篡改了。
再不犹豫,雷德利严肃的在电话中告诉了玛丽莲他在真实之书上所看到的内容,之后冷冷的说:“注意,伏波是那种可以扭曲现实的眷顾者。你知道这种眷顾者该怎么应付吧?”
“是的,”玛丽莲回答:“不给他反应的时间,直接杀了他。这样,我们才能想起所有被他扭曲的现实。”
……
伏波摸着自己的喉咙,有些后怕。
他刚刚差点死在一个三流的邪教徒的牙齿下!
不过,多亏了自己的眷顾,他已经脱离险境了。之后,在小巷中也许会多一个牺牲的警员和一个被击毙的邪教徒,这是他之后需要去收尾的事。
现在,他率领着另外一队警员,排成队列,进入一栋华丽的建筑物中。他要完成被他互换身份了的警员原先的工作:
一场舞会的安保。
许多鼎鼎大名的贵族在依次入场,伏波的目光在他们身边扫视,想要看看自己所选定的目标有没有出现。
……
教会高层阿斯利和骑士团高层若克并肩坐在一起,在他们身后,有两个年轻人在小声嘀咕.
瑟薇小声的对她身边的安德鲁嘀咕道:“安德鲁哥,你穿这身礼服真是奇怪。”
安德鲁缩起脖子,有些不好意思的挠挠头:“我也觉得不好看。”
“不是不好看!我是说,我从来没见过你穿成这样,有些新鲜。”
阿斯利叹气,转头对瑟薇说:“瑟薇小姐,你已经加入了教会,就应该以修士的身份要求自己,比如,在一场宴会开始前要保持严肃和沉默。”
若克也转头:“安德鲁,我告诉过你,骑士团成员必须保持自信,时刻挺胸,抬头!”
这对兄妹马上端正了行为和坐姿,只是过了不久,安德鲁又小声向他妹妹搭话:“在教会里阿斯利先生还教了你什么?”
“唔,阿斯利先生重复最多的就是我们膜拜母神的目的是,以伟大的她守护人类一样为标杆,从而去守护所有我们看得见的,需要帮助的人,无论所守护的对象是否对女神虔诚的信徒。”
“若克先生也教过我类似的!”安德鲁有些高兴:“骑士团是向帝皇和人民效忠的,我已经发过誓要善待弱者,对抗强暴,抗击一切错误,为手无寸铁的人战斗……”
阿斯利又无言的回头,瑟薇荒忙捂住自己和安德鲁的嘴巴。
……
宴会的后厨,美食家贝洛克伯爵亲自在以他高超的手法烹制着料理。
宴会场地是他名下的财产,这里的厨房也是为了他量身定制的。
律师菲尼克斯站在他身后,笑着说:“伯爵先生,你好像很高兴。”
“当然,这是赫里福德有史以来最高规格的舞会了,即使在帝都,有一位总督参与的舞会也不多见。”贝洛克像指挥家一样往锅里洒下不同的配料:“为了我们的贵客,准备一桌华丽的料理是再合适不过的事。”
……
厨房外,宴会场所的一角,同样有两位老人并肩站立。
守旧派菲落米踢了踢身边人的鞋子:“你想好了?你现在不走,那么将来你们在帝国就再也不会有立足之地了。”
老团长加布里尔耸耸肩,随意的靠着墙:“野骑士的立足之地向来只存在于效忠对象的身边,为了我的誓言,就算之后闯下多大的罪孽我也会毫不犹豫的动手。”
“你们的誓言不是发誓善待弱者,发誓勇敢地对抗强暴之类的吗?”
“狗屎,我们的誓言向来只有一个,”加布里尔眼中有着火焰:“对自己效忠的对象献上一切,仅此而已。”
“哈哈,没错,我的誓言也只有一个,”菲落米的眼睛同样望向远方:“我要让所有使得母神的光辉蒙灰的对象统统灰飞烟灭,无论是谁,无论男女老幼,地位高低,都是如此。”
……
一名银发女人推开了候客厅的大门,阿斯利,若克,以及在场所有人都起身行礼。
总督斯蒂芬妮挥挥手,示意众人坐下,然后抽抽鼻子:“呵,真是热闹的味道。”
……
一株植物正在宴会场地的地基中,悄悄的生根发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