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约瑟夫,别告诉我你不会骑马。”脸藏在围巾后的奥罗拉轻拉缰绳,停下了胯下的红马。在她怀中的艾比脸上的圆形镜片因为惯性而微微前滑。
同样骑在马背上的维塔回头:“奥罗拉,这时候你应该回忆一下约瑟夫的职业究竟是什么。”
玛丽莲的马走在队伍的最前方,此时她倒骑在马鞍上,轻晃着双腿:“我记得是骑士没错呀?还说说我们集体记错了?噫!难道是我们中了幻术攻击,大家快趴下,一起……噗哈哈哈哈。”
她编不下去了,捂着自己的嘴,笑的打颤。
而约瑟夫的声音仍然冷静:“数百年前,骑士就已经从单纯的战士开始向军队的管理者转变了。武艺与骑术是加分项,但不是必须。我武艺方面不错,骑术有所欠缺也情有可原……”
可惜骑士因为羞愧而变得滚烫的脸颊出卖了自己内心的真实想法,让他本不协调的动作更加僵硬。
之前找不到人类尸体,沃芙只能偷了两头猪来充当修复自己身体的材料。有些失落的她不想说话,并在用自己和动物沟通的能力努力安抚约瑟夫骑着的骏马。
所以这名骑士才没被他惹毛的马儿扔下马背。
三天前,他们和艾德曼教长友善的交流后,得到了教长全力的配合。
他们将自己的人设设定为对曾抢过佩斯号车厢的豁牙一伙抱有刻骨仇恨,在艾德曼的招安下获得了官方背景的赏金猎人。
并且,在各种机缘巧合下获得了某个神秘的内部消息。
这个消息会在接下来的几天内由教长在各种途径缓慢传播,一开始所有人都会有些不明所以,直到艾德曼抛出足够的信息后,人们才会惊觉看似零碎的情报后面是怎样一笔巨大的财富。
但那时,维塔他们就能占有先机,但也不至于过于显眼而引发猜忌。
一定的官方背景会激起人的竞争心,但过犹不及。
当然,他们已经获得了艾德曼提供的,列车车厢具体所在。
居然是丘陵之中,一个离任何水源都十分遥远的地方。
情报是真的,有许多佐证。他们也不能拿假情报出来骗人,否则取得的名声就会打一个大大的折扣了。
所以,马匹就是移动到那里去,并且能储备补给的最佳伙伴。
唯一的问题是约瑟夫这个骑士不会骑马。
而且众人是在约瑟夫自信满满,跨上马背,并被第一次甩下来时,众人才发现这个令人震惊的事实。
维塔摇了摇头,心思不再放在努力骑乘的约瑟夫身上,只是在想自己做的准备足不足够。
现在来总结自己在大森林中的收获似乎晚了一些,但还不迟,权当约瑟夫学习骑马时的消遣吧,
目前,最明显的收获就是自己这惨白的皮肤了。当初自己变成蛹,因为失血造成的苍白似乎已经固化在了自己身上。也是目前自己身上最大的特征。
不太好看。
第二个收获就是来自沃芙的这只黑曜石义手了。
目前,这只由手腕下方开始,替代了全部手腕和手掌的扭曲黑曜石,在激光,植物,与手指异变的影响下,已经难以拆下。但还好,除了活动手部时偶尔会有石头冰冷碰撞的声音外,暂时还没有其他的副作用。
第三个收获,是来自义手上装的邪物手指。
变化最大的就是阿曼达之指,其细腻的皮肤已经覆盖了黑曜石之手的三分之一。它的进化能让维塔直接看到对自己有敌意的人的身形。
实用性与之前只能指明敌意方向比起来天差地别。但也和多洛之指的定位稍有些重复了。
都是情报搜集类,阿曼达之指的功能性要强得多。
不过,还是可以期待下这可以借助尸体的手指未来可以有什么样的进化的。
嗯,未来可期多洛指。
而最神秘的,就是义手无名指位上的这伏波之指了。
之前,这根手指以一种诡异的方式救了自己的命。它似乎打破了精神与物质间的藩篱,让自己失去意识后所梦见的黑暗,与现实中推开的黑暗融在了一起。
甚至将自己梦到的身体直接推进了现实!
目前,伏波之指触发条件不明,具体效果不明,危险程度也不明。是维塔最好奇,也最不想再次使用的手指。
不过,伏波之指目前仍然没有任何光泽,宛如即将腐烂的尸块。似乎用过一次后就需要长久的休眠来为下一次打破精神与物质间的隔阂积蓄力量。
也有可能是最近自己都没有梦到黑暗有关。
至于自己的其他武器,则有些损失了。
那可以控制弩箭发射的鲜血手弩被蒂塔抢走后,又被玛丽莲踢飞了。到最后都没能捡回来。现在可能在祭坛的扭曲冲击下变成了一堆红色的面条。
但就算捡回来了,维塔也不敢用。精灵蒂塔还活着,并和野骑士们在一起呢。野骑士也是他们的目标之一,如果撞上,手弩直接在自己手上跳反,乐子就大了。
不过,可以弥补。自己所打开的黑暗比以往更加强大,能选择的战斗方式也多了许多。
除此之外,他马背上还挂满了相框小门。维塔利用斯蒂芬妮的威严,他几乎搬空了教会的武器库。
虽然装备都有些过时,但类似仓鼠囤积的安心感还是让维塔非常幸福。
于是,他回头看着约瑟夫:“骑士先生,其实你可以一直跟在我们后面。我不断的往后扔石子,你通过交换来让自己不掉队。”
玛丽莲举手:“我可以扔瓜子!”
约瑟夫恼怒道:“给我两小时,我会成为这片丘陵最厉害的骑手!”
艾比扶正了眼镜:“之前你说只需要十分钟,就能成为最厉害的骑手。”
沃芙摸了摸马的脖子:“哎呀?不如我把你改造成半人马吧。你是想用上半身消化,还是马的肚子消化?”
“我都不用!”
“不行呀,不吃东西会饿死的……哦!我可以在你皮肤里弄着叶绿素,就是绿色的半人马有点丑……”沃芙渐渐认真了起来。
……
就在维塔一行享受着旅行间的短暂欢乐时,教长艾德曼正暴跳如雷:
“请假!?你请什么屁的假?嫌我的事情不够多吗?”
亨利摇了摇头:“有些事情我想不通,必须要去增长些思考的见闻。”
“想不通?什么想不通?”
“我想不通埃尔文家人的死究竟是谁的错,”亨利目光有些迷茫:“按照教义,这是自杀的人自己的错。但,是埃尔文的死让她殉情,埃尔文又是在官员的殉爆下波及死去的,而官员先生也是为了阻止怪异才殉爆。现在我们又知道了,就是黑门先生并不是怪异……”
艾德曼不耐烦的拍拍手:“嘿!所以这只是一起单纯的意外,够了吗?”
“不够,”亨利摇头:“绝对不够。”
然后,修士站起,不顾教长的大吼大叫,自己离开了教会。
不知怎的,他又来到了那个猪圈前方。
几天前他绘制在地上的涂鸦居然仍然清晰异常,甚至隐隐有了色彩。
亨利张了张嘴,蹲下,用手一抹。
泥巴涂鸦却瞬间化为了飞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