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兰霜很好奇皇上会怎么处罚,就听水老爷叹了口气说道:“皇上让人彻查此事,若是属实,怕是要落得个抄家流放的下场。”
“什么?这么严重?”水夫人惊呼。
水家和叶家交好,如今听闻这个消息,不免有些唏嘘。
水兰霜也是满眼震惊,她知道此事后果严重,但从未想过会落个抄家流放的结果。
不行,她一定要救下明若。
“爹爹,这事会不会是有人故意栽赃嫁祸?”水兰霜心急问道。
毕竟之前就有个先例,现在难免让人怀疑。
水老爷摇头:“此事恐怕已经证据确凿,大理寺也只是审一个过程,等到过些时日,怕是判决就要落下了。”
席间众人一阵唏嘘,水兰霜却是有些神思不属,匆匆用完晚膳就回了房间。
“二小姐可是还在想着叶小姐的事儿?”
闺房里,翠烟正给水兰霜卸下头上珠玉,见她眉头紧锁的模样,忍不住开口问道。
水兰霜摇头,她只是在想,世事无常,谁能想到明文公府刚躲过一劫,这下又要遭此大难,心中不免唏嘘而已。
“要我说,明文公府何等身份地位,哪里需要在外放印子钱啊?这事儿指不定有谁陷害呢?”
翠烟虽是个丫鬟,却还有几分见识,此话当真是说到了水兰霜的心坎里。
她也觉得此事有古怪,叶府庶子叶澜她也知晓一二,虽平日里有些混账,却断然不是有胆量在外放高利贷的人。
“不行,我一定要查清楚。”
水兰霜下了决断,翠烟却十分担心。
“二小姐,这事儿你怎么查啊?连老爷他们都说这事儿证据确凿,你上哪儿查去?”
水兰霜顿了顿,刚升起的雄心壮志就被翠烟给泼上了一盆冷水。
她眼珠一转,想到了燕明知,只有他的身份地位现在能够插手调查此事了。
然而,水兰霜却还有些迟疑,上次见面的不愉快让她现在还对燕明知有些想要避让的心理,毕竟一个心思难猜地位权利还比自己高的人,谁知道他会不会一个不高兴,又抓着她去放点血?
踌躇着,水兰霜终究还是下定了决心。
次日,水兰霜坐上小轿去了千岁厂。
这里对于水兰霜来说已经算是轻车熟路了,但每一次来这里,都有着不一样的心情。
她在门口就被拦了下来,有人进去禀报,很快就出来对她说,千岁爷允了她进去。
水兰霜深吸一口气,脚步坚定的走了进去。
燕明知正在校场,水兰霜到的时候,他正坐在统领位置上,单手托腮一派悠闲的看着场上的人对练。
水兰霜看了一眼,场上一人是博安,另一人穿着近侍的衣服,想必也是燕明知身边的人。
“臣女拜见千岁爷。”走到近前,水兰霜福身行了一礼。
燕明知抬眸,漫不经心的看了水兰霜一眼,又将视线转回到了校场之上。
“何事?”
燕明知的声音清清凉凉的,似对水兰霜来此的来意根本不在意。
水兰霜薄唇轻抿,斟酌了一下便开口答道:“臣女此次前来是为了明文公府一事,想来请求千岁爷帮忙调查。”
燕明知没有说话,水兰霜也拿不定燕明知到底是个什么想法,只能继续说下去。
“明文公素来心系百姓,是断然不会纵容家人做出收放印钱,迫人性命的事,请千岁爷还叶大人一个清白。”
“呵,本君倒是没想到,水二小姐对明文公府如此上心,竟是三番五次来与本君求情。”
燕明知视线落在水兰霜身上,眸中神色不显,语气却是带着些许嘲讽。
水兰霜秀眉微蹙,闪过一丝不喜,然却知自己现在有求于人,只能将所有的情绪压在了心地。
“千岁爷,臣女与叶家小姐情同姐妹,她家连翻受难,我自是心有不忍,特来请求千岁爷出手帮忙。”
燕明知嘴角微扬,露出一抹意味深长的笑来:“本君为何要帮你?”
水兰霜一顿,有种被问住的感觉。
是啊,他为什么要出手相帮?
然而水兰霜却并没有时间去细想,脑子一转便开口道:“千岁爷公正廉明,必是不愿看到忠臣蒙冤的。”
燕明知饶有兴味的看着水兰霜,嘴角含笑道:“原来本君竟是这般品性高洁之人?”
水兰霜说的连自己都不信,却还要继续故作真诚的说一些吹捧的话。
燕明知细细听着,眼中兴味越来越浓,等水兰霜终于说不下去的时候,他才轻笑道:“说啊,怎么不说了?”
水兰霜感觉像是被噎了一下,脸上的表情都差点没能绷住。
燕明知似是很喜欢看到水兰霜这般吃瘪的表情,心情都愈发好了些。
“你既然说了那么多本君的好话,那本君就告诉你吧。”
燕明知朝着水兰霜招了招手,见她走过来仔细聆听,才收敛起脸上的笑容说道:“本君不会插手此事。”
水兰霜原本希冀的表情瞬间凝固在脸上,她难以置信的看着燕明知,仿佛收到了无比巨大的欺骗一样。
“为什么?”
既然不愿意帮忙,又为什么要戏弄于她?
水兰霜心中腾起一股无言的怒气,却憋在心里无处发泄。
燕明知恢复一贯的泰然自若,闲适的靠在座椅的扶手之上,微抬眼眸看向水兰霜。
“你以为说几句本君的好话,本君就会听你的?”
燕明知蓦的站起身来,看向水兰霜的眸光幽森,似有万千算计萦绕其中。
水兰霜指尖轻颤,唇角紧抿,忽的一下上前一步:“燕明知,你耍我?”
“你可知,以你现在的态度,本君可以直接治你一个大不敬之罪。”燕明知冷哼道。
水兰霜身形一顿,脚步略微有些迟疑。
她现在不能出事,若是连她都出事了,明若又该怎么办?
“臣女知错,请千岁爷莫要责怪。”
水兰霜垂眸说着乖巧的话,眼中却是闪过一丝森冷寒意。
燕明知,不好对付她是知道的,但是也不曾那么难缠过,这个男人果然是冷血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