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妈,你怎么流了这么多的汗啊?莫不是做了什么亏心的事儿?”
水兰霜像是还不够刺激似的,开口问了陈妈一句。
陈妈连忙摸了一把自己的额头,发现还真的是沁了一层细密的汗渍。
“二小姐说的哪儿的话?就是热的。”
水兰霜意味深长的看了陈妈一眼,吓得她赶紧垂眸看着身前的秋明落。
她看见秋明落将整盅的药膳都吃了下去,悬着的心就快要放下来了,只要她现在若无其事的收走瓷盅退下,然后立刻离开水府,之后的事情白少夫人答应过会替她解决的。
陈妈伸出手去想要接过秋明落手中的瓷盅,眼看着就要拿到了,然而下一秒那青花白底的瓷盅就这么从陈妈的手边掉了下去。
“啪嗒。”
瓷盅直接碎成了无数的碎片。
“唔,好痛。”
秋明落突然捂着肚子痛苦的呻吟了起来,吓得在场的人全都手忙脚乱了起来。
“怎么回事?”唯一看上去还很淡定的唯有水兰霜,她上前看了一眼,直接就将矛头对准了陈妈。
“好你个大胆刁仆人,胆敢暗害主家少夫人,该当何罪?”
水兰霜一声呵斥直接吓得陈妈打了个哆嗦,但却是梗着脖子站在了原地,十分硬气的看向水兰霜。
“二小姐可别诬赖婆子,婆子虽然签了契在水府厨房做工,但好歹也是清白人家,二小姐这般污蔑,叫婆子如何见人?”
陈妈盯着水兰霜,满眼都装着委屈和被诬陷的气愤,若是不知道实情的人,见到这样的场景定然也会觉得水兰霜这是在故意找事。
水老夫人这会儿就是这么觉得,她对水兰霜这个不亲近自己的孙女并不是很喜欢,自然心烦意乱的时候,见她哪儿哪儿都不好。
“暖儿,莫要胡言乱语,这要是传出去,别人还会觉得我们水府上下苛待下人呢。”
水兰霜才没有去管水老夫人在说些什么,而是一直盯着陈妈,脸上露出一个似笑非笑的表情,直把陈妈盯得心烦意乱。
水兰霜不得不佩服白璃居然可以在一众仆妇之中,找到这么一个骨头硬的人,会演会装,在水府当了这么多年的下人,竟也没有人能看出来她有这样的一面。
“是不是无辜,检查一下不就好了?”
水兰霜说着就要上前拉扯陈妈的衣袖,陈妈脸色微变看向了白璃的方向,白璃脸上神色淡淡,微不可查的摇了摇头,眼中冷光闪过。
陈妈心中一惊,随即直接冲到了水老夫人身前跪下,道:“老夫人,你可要替我做主啊,我在水府也是好些年头了,哪里犯过错误?如今二小姐平白无故诬赖与我,我当真是没脸见人了。”
“够了!”
水老夫人直接厉声呵斥道:“二姑娘,你今儿个是吃错了什么药?现在最重要的可是韵儿的状况啊。”
秋明落从一开始叫了一声之后就一直很安静,水兰霜的一番追问也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力,倒是让人忽略了秋明落的情况,这会儿水老夫人提醒,大家才看向了秋明落的方向。
秋明落也是看着水兰霜的表现有些入神了,倒是忘记了假装,见大家看过来还有些尴尬,但她现在看起来跟个没事儿人似的,她也不好再继续假装下去了。
“韵儿,你没事了吧?”
水正然拉着秋明落的手紧张的询问,秋明落有些不好意思的点了点头,然后看了水兰霜一眼,露出了一个抱歉的表情。
水兰霜也没有在意,反正她的意思,秋明落也就只需要最开始让陈妈慌神而已。
“你看,少夫人都没有事,事情也不是我做的啊。”
陈妈看到秋明落并没有什么问题,就像是突然有了底气一样,就连说话都大声了不少。
水兰霜闻言确是嗤笑了一声,继续说道:“我有说过你做了什么吗?”
陈妈脸上刚刚扬起的得意笑容瞬间僵住了。
水兰霜继续道:“陈妈似乎很紧张啊?一直强调自己没有做什么,难道陈妈你暗中做了什么手脚妈?”
“我没有。”
“有没有,叫人检查一下不就好了吗?”
说着,水兰霜也不管水老夫人是不是允许,直接叫翠烟带着其他丫鬟上前,控制住了陈妈之后就开始在她的身上搜寻了起来。
“小姐,她的身上搜出来了一包东西。”
没过一会儿,翠烟就从陈妈的身上拿出了一个小纸包。
一旁一直沉默关注的白璃,刚听到翠烟说从陈妈身上搜出来一包东西的时候,心还跟着一紧,捏着巾帕的手指都因为用力变得有些泛白。
然而当她看到翠烟手里的黄纸包的时候,高悬的心却是慢慢的放了下去。
水兰霜接过翠烟递过来的纸包,抬眼看了一下满脸震惊的陈妈,嘴角微微扬了起来。
“不,不对,那个不是我的。”
陈妈挣扎着想要解释,却被身边两个丫鬟给抓住了手臂。
她环顾四周,全都是虎视眈眈的丫鬟仆妇,陈妈也不敢乱来,只是一个劲儿的说着那东西不是自己的。
而那东西也确实不是她的,她用过的东西早就扔了,又怎么可能留在身上让人抓把柄?
水兰霜慢条斯理的打开纸包,发现里面是一些药末,她放在鼻翼下闻了闻,随即脸色大变。
“是夹竹桃的粉末。”
夹竹桃是什么,在场几个妇人和几个仆妇全都知道是什么。
那是怀孕之人吃下去就一定会滑胎的东西。
“你这狗东西,居然敢暗害我水家孩子。”水夫人气急败坏,就连平日里的优雅娴熟都忘记了,起身就去抽陈妈两个大耳刮子,被霍姨娘给拉住了。
倒是水正然不能忍,上前一脚就把陈妈踢到了地上。
陈妈哎哟哎哟了两声,倒在地上一时半会儿都爬不起来。
“我没有啊,我冤枉啊,那不是我的东西,我的早就扔了。”
陈妈许是被一脚给踢懵了,直接想也没想就把话给说了出来。
“哦?那你放在里面的东西,又是什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