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北风沙化日益严重,不少百姓已经开始抛弃家园,离开祖辈生长的土地,流落其他地方去,人数一多便直接成了流民,流离失所苦不堪言。
这样下去,放任不管的话,一些人没了活路就会成为山匪流寇,危害更多百姓的安全。
因此,必须采取措施才行了。
现在最重要的,就是先赈济灾民,安抚那些灾民的情绪,之后再想办法解决根本的问题。
而皇上则是直接将这赈济灾民的大事,交给了水尚书来完成。
这事儿虽说会苦累一些,但也算是一个博得好名声的差事,水老爷回府上之后说起这件事儿,也还是满脸喜色的。
“爹爹,这事儿真的只是皇上一个人决定的吗?”不知为何,水兰霜的心里总有种奇怪的感觉,但到底哪里奇怪,却又一时半会儿睡不上来。
水老爷责怪的看了水兰霜一眼,道:“暖儿莫要胡言,这事儿还能是其他人给皇上做主的?”
水兰霜被斥责了一句,委屈的瘪了瘪嘴,心里却是快速的转动了起来。
如此重大的事情,皇上直接安排父亲一个尚书去办,难道朝中无人了吗?这种事交由户部其他人不是更得心应手吗?
“别想那么多,皇上安排我做此事,那也是其中我为父,我也自会秉公办事。”
水老爷看起来十分兴奋,握着拳头就差指天发誓了。
水兰霜皱着眉头在心里默默的盘算了一遍,却也觉得这件事情似乎并没有什么危险,不过是将赈济灾民的东西,安排好叫人给发下去而已,不是什么大事儿。
这么想着,水兰霜也就不去计较这些了。
只是想起燕明知提醒的那些话,水兰霜还是将自己的担心说了出来。
“爹爹,如今哥哥将白璃休弃,定然会叫白府上下怀恨在心,你们万事小心些,莫叫人钻了空子。”
闻言,水老爷的神色一软,连说话都柔和了许多。
“为父知道了,早些休息。”
说着,水老爷直接起身,叮嘱了两句之后,就返回了自己的书房。
水兰霜轻叹一声,也不知父亲有没有将自己的提醒听进去。
接下来,水老爷就开始为了赈济灾民忙碌了起来,皇上拨下来一笔银钱作为赈济灾民的灾款,水尚书必须得尽快的完成交接然后在分派下去。
兄长水正然每日去大营之中报道,顺便训练一下里面的兵卒们,也很长时间回不了家。
整个偌大的水府之中,留下的便只有几个女眷而已。
水兰霜自那一日出门之后,就一直留在了府中,偶尔陪着秋茗落说说话,再和她一起给未出生的孩子缝制几件小衣裳。
她知道有人看水府风头正盛心中嫉妒不爽,许是会撺掇家中晚辈找茬,就跟之前的林家公子一样,所以也告诫过水洛城,出门在外万事小心。
这些时日过去,倒也还相安无事。
只是,水兰霜以为自己之前的担心都是多虑的时候,水夫君却是突然遭逢变故了。
“你说什么?”
水兰霜听着小厮的禀报,只觉心中一阵烦乱,该来的还是来了。
“老爷因私吞赈灾款项,被人检举,皇上震怒,直接将老爷下了大狱。”
小厮又将自己刚才的话又再说了一遍,水夫人直接气的昏厥了过去。
“娘亲。”
水兰霜吓了一跳,连忙上前查看,发现只是晕过去之后,连忙叫丫鬟将夫人扶去休息,再让人请个大夫过来瞧一瞧。
“这件事情暂时不要声张。”
她怕这件事情在府上闹得沸沸扬扬,到时候老夫人秋茗落还有霍姨娘她们,都得跟着受到惊吓。
水兰霜目光扫过在场众人,沉声吩咐了几句,丫鬟小厮们吩咐应诺。
她满意的点头,开始考虑接下来要怎么才好。
私吞赈灾款项,那可是轻则流放,重则杀头的大罪,爹爹怎么会这么做?
“爹爹现在关押在何处?”
小厮答道:“回二小姐,是在大理寺。”
水兰霜心头一怔,觉得有些麻烦,这大理寺卿和水家可是敌对,爹爹若是下了大理寺的牢狱,还能落了个好吗?
“不行,我得先想办法见见爹爹。”
水兰霜捶着手掌,焦急的来回踱步着,只是她一介女流之辈,又哪儿来的人脉关系,可以帮到爹爹呢?
她思来想去的想到的也就那么几个人,唯一身份地位都能够说的上话的,就只有燕明知一人,这让水兰霜有些接受不能。
自己和他什么时候开始,接触越来越多,纠缠也越来越深,如今出事,自己竟然第一个想到的会是他?
水兰霜瞬间惊醒过来,却没有时间去细细思索这其中原由。
她并不打算去找燕明知,而是让翠烟帮她乔装打扮,然后自己溜出府,去到了裴文琳的府上。
“大人,许久不见,兰霜突然拜访还请见谅。”
一见到裴文琳,水兰霜就放下兜帽盈盈一拜。
裴文琳原本也是十分惊讶的,但转念一想便也明白了水兰霜到访的目的。
“你是为了尚书大人之事前来的,对吗?”
裴文琳请水兰霜坐下,又叫人送来了茶点,只是询问此事时,眉头却未能解开。
水兰霜心中焦急,见他面色凝重不由心中一紧。
“大人,此事能否告知小女,是何缘由?”她一个女孩儿,在府中得到的消息,终归是狭隘了些。
裴文琳也没有瞒着,便将水尚书下狱的前因后果,都与水兰霜说了一遍。
水尚书本是接了调拨赈灾款项的事情,一切都是快速而顺利的进行着,然而有户部之人弹劾,赈灾款项账目不对,有几万两银子的账目对不上,于是皇上下令彻查,查来查去最终就查到了水尚书的头上。
“那笔银钱被划到了水尚书的私人手下,证据确凿,皇上震怒才叫人将水尚书下了大狱。”
裴文琳说起这事儿也是唉声叹息,摇头不已。
水兰霜却是皱眉沉思了起来。
“我不信,爹爹不是那种人,这其中定然是有什么我们不知道的事情。”
水兰霜口中喃喃,目光恳切的看着裴文琳,说道:“大人,求你一定要帮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