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若是害怕,那就这样靠着本君吧。”
燕明知的声音依旧带着淡漠与疏离的,但是他的举动却让水兰霜有种无法言语的心动错觉。
他就这么一手抓着水兰霜的手腕,一手将水兰霜的脑袋压在自己的怀里,然后叫了一声候着的博安。
还处于震惊当中的博安,闻言立刻放下手中的盒子,然后拿起了之前被燕明知放下的柳叶刀。
“动作快点。”
燕明知平静的看了一眼博安,然而只是一眼就足以让博安感觉背上起了一层细汗。
顶着莫大的压力,博安稳稳的拿住了那一把柳叶刀,然后手法异常娴熟的在水兰霜的手腕上划了一刀,紧接着鲜红的血液就争先恐后的流了出来。
水兰霜原本还处于被燕明知抱在怀里的震惊当中,结果下一刻就感觉到了一个冰凉的东西在自己的手腕上划了过去,随即一阵刺痛感传来,她本能的挣扎了一下,结果就被燕明知抱的更紧了些。
水兰霜当即不敢乱动,生怕自己一动,燕明知又不知道要做出什么让她震惊的事情来。
燕明知十分满意水兰霜的自觉,但看那不断流出的鲜血,却是不着痕迹的皱了皱眉头。
“好了吗?”
燕明知沉声询问,博安正绷着神经用玉瓶接着那些低落的血液,被燕明知这么猝不及防的出声吓了一跳,手都微微的颤抖了一下。
随即,博安就感觉到了一个带着森冷气息的目光,直直的投放在了自己的身上,让他一瞬间就汗毛倒立了。
“马上就好。”
博安觉得自己心里苦死了,本来他就只是负责在旁边端着个盒子,在旁边等着就好了,谁知道现在得自己亲自上手取血,还要顶着千岁爷的死亡凝视,赶紧做完这一些。
博安心里苦,但是博安不敢说。
很快,一个巴掌就能握住的小玉瓶就接满了半瓶血,燕明知看了一眼,就让博安将瓶子收起来不用再接了。
燕明知放开了水兰霜的手,然后就着怀抱着水兰霜的姿势,从盒子里拿出了另外的一个瓶子,打开之后亲手将里面的牙膏,涂抹在了水兰霜手腕的伤口之上。
“这是荀老头研制的生肌膏,涂上之后不会让你留疤的。”
燕明知一边说着,一边为水兰霜涂抹着药膏,那专注的模样,让水兰霜一时间都有些分不清,燕明知的心里到底是怎么想的。
水兰霜拧着眉,感觉那药膏抹在伤口上,先前的那一股刺痛感很快就被一股清凉的感觉替代了。
燕明知将药膏涂满水兰霜手上的伤口之后,又用白布将水兰霜的手腕细细的裹好,然后才放开了她。
水兰霜感觉燕明知的松开了手,立刻就从他的怀里钻了出来,抱着受伤的手坐到了燕明知的对面。
“现在好了吧?你为什么非要用我的血不可?”
水兰霜苦着脸拨弄着手腕上的布条,虽然心中有了猜测,却还是随口问了一句。
燕明知也没有瞒着,直言道:“你的血能压制我月圆之夜的反噬。”
水兰霜吃惊的抬眼看向燕明知,十分的不解。
“我的血为什么可以?”
燕明知摇头:“我也很想知道。”
水兰霜身上的血液能够压制他月圆的反噬,也是那次他不小心咬伤了水兰霜,吞下了她的血液之后才发现的。
“那你说的那个荀老头,该不会就是那一次我娘带我去拜访的那个荀大夫吧?”
水兰霜又想起了那次在郊外碰上燕明知的事儿,那是她就被燕明知取过一次血了。
燕明知点头道:“的确是他,也是上一次,他用你的血液做了实验,才作出了能够缓慢恢复你容貌的解药。”
听他这么一说,水兰霜又有些不明白了:“那荀大夫该不会也是你的人吧?那么听你的吩咐。”
水兰霜只是随意猜测而已,却未曾想燕明知竟然真的点头了。
“他本就是我暗中招揽的人,为的就是帮我研制能够压制反噬的药,本来是在云游之中的,听说本君找到了药引,便赶了回来,谁知他的名头竟还真就把你给引了出来。”
这么说着,燕明知看向水兰霜的目光都别有深意起来。
“也正是他的试验才让本君确定,你的血对我的反噬确实有奇效。”
水兰霜已经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了,自己的血如此特殊连她自己都无比的吃惊,难道是因为自己重生过一次,所以身体发生了什么连自己都未曾发觉的变化?
水兰霜说不准,但这事儿也没有办法改变,毕竟她也不可能直接把血给换掉吧。
“千岁爷,时间不早了。”
博安看了一眼窗外的夜色,提醒了燕明知一句。
燕明知其身,居高临下的看着坐在软椅上的水兰霜,道:“你自己休息,今晚本君还有事。”
说完,就领着博安走了出去,完全不管今晚是不是他的新婚之夜,就这么丢下一句话,然后就放任新娘一个人自由了。
燕明知离开,水兰霜自然是乐见其成的,只是有些好奇这么晚了,燕明知到底又要忙什么?就连博安都主动催促起了他。
水兰霜看了看外面的月色,当她看到天边的那一轮满月的时候,瞬间反应了过来,今夜不是月圆的十五夜吗?所以今晚燕明知的反噬又要开始了?
难怪刚才那么着急忙慌的要给她放血,原来是为了应对接下来的反噬?
“翠烟。”
水兰霜打开房朝外唤了一声,也不知道躲在哪个犄角旮旯的翠烟,听到声音之后就小跑着赶了过来。
“你怎么躲那么远?”
翠烟作为陪嫁丫鬟,肯定是要随侍在水兰霜的身边的,然而翠烟居然没有守在门外,这让水兰霜感觉十分奇怪。
“小姐,刚才千岁爷说,敢留下来听墙角的,直接让博安大人一个个处理了,奴婢以为千岁爷不喜欢有人在门外等着,就只能走远几步了。”
翠烟委委屈屈的说着,这会儿一提起燕明知都还感觉心肝在乱颤,她是真的害怕他啊。
水兰霜哭笑不得。
燕明知这名声当真是没得救了。
“算了,帮我换衣服吧。”
水兰霜说着就自己去拆头上沉重的头冠,感觉头上的花冠和步摇都快把她的脖子都给压弯了。
翠烟连忙上前帮忙,收拾了好一会儿才终于将水兰霜从束缚中解救了出来。
“小姐,你这手受伤了?”
给水兰霜脱去嫁衣的时候,翠烟看见了水兰霜包扎好的手腕,连忙询问。
水兰霜点头,随口答道:“刚才被割了一刀,留了点血。”
翠烟的眼眶瞬间就红了起来。
“小姐,你就算不愿意嫁给他,可如今已经完成婚礼了,你不能这么想不开啊。”
水兰霜直接被气笑了,曲指弹了一下翠烟的脑门儿,痛的她惊呼一声连忙捂住了自己的额头。
“你这小妮子,听没听我说是被割的?你家小姐我就那么傻?活着不好吗?我干嘛要做傻事?”
翠烟茫然点头,小姐说得好像是这么个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