荀大夫才不管一旁李总管的呵斥,有燕明知在这里,难道他还能把自己怎么样了?
“王爷,恕老夫直言,皇上这身子可不是很好啊,若是老夫没有诊断错的话,皇上以前偶有气喘的毛病吧,想来应该是有御医给皇上治疗过,但开的药方子没能深入病灶,以至于没能将病根子彻底根除,才会在不知不觉间拖成了现在这个样子。”
荀大夫将自己所查一五一十全部都说了出来,皇上原本还不甚在意的听着,然而当他听到后面之后,脸上的表情却是从一脸的不屑转变成了震惊。
眼前这个老头说的都是对的,他以前确实有气喘的毛病,那是从一次风寒之后开始的,当时也吃了御医开的药调养了一段时间身子,风寒好了之后并没有觉得有什么大碍,然而之后过了一段时间便开始气喘了,他只当是因为劳累的原因,身体有些不适应,却从未想过是因为之前的病症没有彻底根治,反而越来越严重的原因,直到那中病症越来越严重他才终于重视了起来。
皇上心里现在恨不得指着之前给他医治的那个御医的头,狠狠的骂上几句庸医,然而现在别说见不到那个御医了,就算是见着了,直接杀了那个御医也已经晚了,他的身体现在已经成了这个样子了。
不对,眼前这个老头不是已经看出了自己的身体情况吗?说不定他会有办法治好自己?
皇上将期待的目光看向了荀大夫,完全忘记了就在不久之前,自己还呵斥他是庸医来着。
可惜的是,荀大夫的目光并没有放在皇上的身上,这让皇上心中怒气顿生,然而却又只能生生的将那些怒气给压制下去。
“可有办法医治?”
就在皇上犹豫着要不要开口询问的时候,燕明知倒是率先开口问了出来。
荀大夫闻言想了想,就在皇上期待的目光当中摇了摇头。
“老夫的医术可个那些吃皇粮的御医没得比,毕竟老夫就只是个庸医嘛。”
荀大夫摸着胡子懒散的说着,然而在场的几人都能听出来,他这话就是在讽刺刚才说他是庸医的皇上。
只是皇上这会儿却也不能发火,只能沉默寡言的盯着燕明知。
燕明知无奈的笑了笑,心到这老头儿年纪越大,倒是反而越发小气起来了。
“你的医术本王知道,但说无妨。”
燕明知将自己的态度摆出来给皇上看着,至于结果他并不是很在意。
荀大夫闻言也没有再继续隐瞒下去,说道:“老夫没有办法,这病灶已深,难以拔除了。”
此话一出皇上的脸色瞬间就变得苍白了起来。
他虽然早就已经知道会是这样一个结果,然而别人当着他的面将这个结果摊开放在他的面前,他还是一时有些难以接受的。
燕明知叹息一声,看向了皇上。
“父皇,儿臣已经尽力了,荀大夫是儿臣身边医术最好的大夫了,他既然已经这般说,儿臣也是没有办法了。”
燕明知微微皱眉,脸上露出难过的神色,说道:“不过放心,儿臣会让荀大夫好好调料父皇的身子,等父皇的身子稍稍好一些了,儿臣便会让父皇到外面走走,散散心也是会对身体好的。”
说话间,燕明知便让荀大夫先退下了。
“你就是个不孝子。”
皇上这会儿心情十分难受,看着燕明知的时候也是越发的火大,怒声呵斥一句之后,便气得喘息个不停,一旁的李总管见状连忙上前轻轻的拍抚着皇上的背帮他顺气。
“皇上莫要动怒啊,对身体不好。”
“哼。”
皇上冷哼一声,看着燕明知脸色十分难看。
“你以为关着朕就什么事情都没有了吗?别以为这是什么长久之计,你这是谋逆之罪知道吗?”
燕明知闻言点头承认道:“儿臣当然知道这样不是长久之计,不过父皇有一点说错了,儿臣这么做可不是谋逆之罪,儿臣是父皇亲自下旨册封的太子,儿臣也并没有对父皇做什么大逆不道的事情不是吗?”
“你还敢狡辩?你将朕软禁于此,难道不是大逆不道?”
燕明知轻笑一声,伸出一根手指头摆了摆,说道:“父皇你又错了,你在这里可是为了养病不是吗?儿臣不过是不想让其他人来打扰到了父皇修养而已,如果父皇的身体允许的话,儿臣也不会阻拦父皇的啊,至于其他人,连父皇都伺候不好,还想去哪儿?”
“你!”
皇上指着燕明知半晌说不出话来,没有想到自己这个儿子竟然如此能言善辩。
“放心吧,父皇,接下来儿臣会将荀大夫留在皇宫当中为父皇调养身体的。”
燕明知说着便朝着皇上行了一礼,也不等皇上同意,便直接转身离开了皇上的寝宫。
“皇上,现在我们该怎么办?”
燕明知一走,李总管就开口询问起来。
皇上沉默着没有说话,李总管也不知道皇上的心思,没敢再继续问下去,就只能这么静静的等着皇上的回应。
良久之后,皇上才终于开口说话了。
“现在只能静观其变了。”
说完此话,皇上整个人都好似有些疲累了起来,让李总管扶着他又躺到了床上。
不知道为何,这几日他的身体总感觉每况愈下,一开始还能下床走动走动,这会儿反倒是感觉就那么坐着都感觉有些累了。、
燕明知从皇上的寝宫出来之后,便瞧见了一直等在外面的荀大夫。
上前和荀大夫走在了一起,燕明知十分随意问道:“你之前是不是还有什么话没有说出来?”
燕明知毕竟和荀大夫相识了那么多年了,荀大夫有没有隐藏什么东西,他一眼就能猜出个七七八八,因此这会儿燕明知才会这般开口询问。
果然,话音刚落就听荀大夫点头说道:“老夫的确有些话没有当着皇上的面说,毕竟那些话对于一个病人来说,接受起来有些过于艰难了些。”
尤其对方还是个曾经君临天下的皇帝。
“说吧。”
“其实,依老夫看来,皇上只怕是撑不了多久了。”荀大夫有些语气沉重的说道。
先不说对方的身份到底是什么,在荀大夫眼里他毕竟是个病人,只要是个病人,在荀大夫这里就是一样的平等。
他一只行医救人,早已经见惯了生死,然而每一个生命的逝去,终究还是叫人心情沉重的。
燕明知听着荀大夫的话也是一愣,虽然他心中隐隐有了这种答案的预感,然而乍然听着荀大夫亲口说出来的时候,燕明知还是有那么一瞬的怔愣。
说不出一种什么样的感受,但绝对不是开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