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回梧桐苑的路上,雪芽捧着冠服神采奕奕的说:“小姐穿上这套衣服一定仙姿玉貌,美的艳冠四方。”
汀溪赶紧纠正道:“以后在外人面前可不能再说小姐,该称县主了。”
雪芽从谏如流:“对对,咱们县主温良敦厚,品貌出众,官家都屡次夸奖。真是不飞则已,一飞冲天,不鸣则已,一鸣惊人。”
沈云舒紧蹙双眉,立刻制止了她们:“这些话万不可再说,欲张反敛,欲高反下,欲取反与,越是得意的时候就越要谦逊。你们既是我的贴身丫鬟,需知一个人爬的越高,反而越要有如临深渊的警醒,这世上多的是踩高捧低的人。”
谦逊有时候不仅是一种态度,一种德行,更是一种权谋。
曲氏认同的点头:“登高必跌重,越是这个时候越要自警自省自励,慎独慎微慎初,你们以后都是要跟着小姐陪嫁到卫国公府的,要谨记谦虚做人,切莫张扬。”
两个丫鬟也反应过来,立即低头认错,刚刚她们确实是得意忘形了。
曲氏挽着女儿的手,语重心长的说:“这桩婚事在外人看来花团锦绣,可经历了观音庙的袭击,我也算看清了,那内里都是刀光剑影,母亲现在反倒是不放心你。”
那日需要登山,曲氏怕薛嬷嬷累到,没让她同去,薛嬷嬷后来听到遇袭的整个过程,也心有余悸。
“那卫国公府真是龙潭虎穴,高门大户间的腌臜事可多了。现在官家既然已经赐婚,断没有不嫁的余地,小姐您可得仔细点。”
她转而看向两个涉世不深的丫鬟,叹气道:“你们俩个以后闲暇的时候都到我这,公侯府邸的规矩我都得细细讲与你们听,可不能再这般没规矩了。”
两个丫鬟自知能力尚有不足,齐声回是。
回到院子,曲氏开始跟沈云舒讲起及笄礼的相关事宜,如今她位份提升,一应办礼的规制和邀请的宾客都要重新调整。幸好及笄礼在年末,还来得及修改。
门房过来传报:“钟侍卫求见。”
曲氏笑着说:“这钟侍卫隔三岔五的来,不知道还以为是咱们府的小厮呢,快让他进来吧。”
钟墨恭恭敬敬的进内请安问好,眼前这位可是名正言顺的准世子夫人,他可一点差头都不敢有。
“曲夫人、县主,主子命奴才给您递送东西。”说完他拿出一封信笺。
沈云舒展开一看,里面画着夜幕下的柳树,柳条在轻柔地摇曳,别有一番情调。
她不禁笑了,谁说慕大人不解风情。
曲氏好奇的凑过来看,也跟着笑起来:“今日是下元节,慕大人这是月上柳梢头,人约黄昏后,想约你一同逛庙会呢。”
十月十五下元节,虽然没有上元节热闹,但御街也会有舞狮、舞龙等表演,年轻男女都会相约逛庙会。
沈云舒问道:“老太君可大好?”
钟墨低声说道:“老太君已经回府,对外称养病,实际已无大碍,具体情况主子会亲自和您细说。”
“好,你回去告诉慕大人我已知晓。”
钟墨悄然退下,他心里默念,太惊悚了,常年夜值的主子居然要陪沈小姐过下元节,谈婚论嫁的男人真是太上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