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猷给山下的林幼茗等人打了个电话,告诉他们想办法上来看罗绯最后一眼。
他这样说,让人误会罗绯出了什么事。
林幼茗顶着雨就跑了上来,张宸玮在后面拦都拦不住。
可到了跟前,他才说。
“我的意思是她应该是不会回去了,让你们上来说几句话就走。”
天色渐晚,加之雨越下越大。
要是在逗留,免不了路上要出什么意外。
谢猷退在门外,决心不去掺合他们之间的事。
被他们三个一打扰,那群师傅也纷纷起身出了大殿,只有罗绯一个人在里面静心的抄写。
林幼茗连连道歉,说着不好意思。
等人都走的差不多了,她才进门。
“你抄这些有什么用呢?”
上了大学以后她每年都要来这里住几天修功德。
今年上半年明明已经做了一遍,下半年又来。
菩萨也是很忙的好嘛。
罗绯理平面前的白纸,蘸了一笔浓墨。
落笔字字锋利,带着刀光,与佛门重地倡导的清静格格不入。
“我说了,你们不用管我,我只是闲的没事。”
说话间,罗绯写错了一个字,便发气般把整张纸揉作一团放在手边。
那是她今天第一张写废的纸。
林幼茗叹了口气,耐着性子劝她。
“罗绯,你以前是很讲理的啊,你有什么事都可以和我说,没必要自己一个人忍着。”
黄宥要结婚了,她知道罗绯难过,不然也不至于吃饭都要捎上她。
但是罗绯倒好,一声不吭跑一百公里外来拜佛。
她拜了那么久,怎么不见她所谓的神灵来帮助她呢?
“我很好,天晚了,你们先回去吧。”
林幼茗立在原地不动,罗绯又道。
“若是不方便想留宿一晚,就麻烦院里的师兄帮你们收拾几间屋子,我帮不了你们。”
林幼茗瞪了她一眼,看她的心思并不放在自己身上,索性出了门让谢猷他们留下住一晚。
她都劝不了罗绯,那真的没希望她能跟着回去了。
两人点头同意,毕竟天也晚了,要是路上出了什么事就得不偿失。
她们结伴去了后院。
罗绯看着手下的字出了神。
很显然,她已经分心了,连带着错了几个字都没有发觉。
最后写完一篇浏览发现的时候只能扔了重写。
林幼茗身上的雨水滴了大殿一路,罗绯过去收拾干净了才又回到位子上抄写。
晚上师傅们做完晚课以后,罗绯赶在关门以前出了大殿。
来到禅房休息,发现林幼茗在走廊尽头堵她,罗绯绕不开,只能迎头上。
“你是因为心虚亏欠想弥补还是想躲避这场婚礼才逃到了山上的?”
罗绯的心思,她估摸着也就那两样。
一是觉得自己抛弃了黄宥,想上山抄抄书为他祈福。
二是她无言面对黄宥一家,所以想躲在山上当个缩头乌龟。
这两种猜想也都是林幼茗注意到她手腕间的两根翠镯想到的。
第一次见的时候她还在疑惑哪里有这么细的镯子,虽然小巧玲珑,放在灯光下还透着幽幽的亮,但感觉一碰就碎,并不实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