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清风吃力的点点头。
既然老天让他活着,他就努力的活下去。
此时,心口处传来了只有他知晓的暖意。
这个核雕,是个好东西。
是那个和他一个姓的小姑娘雕刻的。
祖上曾经传说,绝世的雕刻大师是可以赋予他雕刻的东西以灵性的。
而顾家祖上,在五百年前,曾经出过一位。
那是一个惊才绝艳的人物。
传说他雕刻出来的作品,一件就可以换一座城池。
可他却洒脱不羁,从不将这些钱财放在眼里。
一生寄情于山水之间。
在他三十岁的那年,给顾家族长留下了玄龙盒之后,就飘然而去。
从此再也没有他的消息。
而那个玄龙盒却没人能打开。
那里面到底有什么秘密,无人知晓。
一晃就过去了五百年。
他以为他唯一的儿子也许可以打开,毕竟那孩子对于机关很有天分。
可是,他却在十四岁的时候,拿着玄龙盒带着他的母亲一起离家出走了。
那一年是民国二十五年。
同时带走的还有几千元纸币,还有几十根金条和玛瑙玉石。
他以为,她们一定是躲在了什么地方,他以为,等他们花光了钱就会回来。
可是,这一等,就是五十年!
而最后等来的却是玉娘的噩耗和悲惨的遭遇,还有一个唯唯诺诺年近古稀的“儿子。”。
玄龙盒不知所踪。
而这前前后后,又都透着诡异的巧合。
“顾伯,我会好起来的。”顾清风沉下思绪,眼睛眯起,一字一句的说道。
“嗯,老当家的,您的身体正在一点点的好转,说句大不敬的话,您得活着,哪怕再活一年,能将事情调查清楚,您也走的安心。”顾伯哽咽的说道。
“如果这一切都是顾城母子弄出来的诡计,我会将他们现在拥有的都拿回来,一点不留!”顾清风平静之中却又带着狠厉。
他已经给了他们足够多的东西。
可是,他们还不满足。
那么,假如最近发生的事情真是她们做的,那么他给于她们的东西,就都还给他吧。
顾伯暗暗咬牙,如果被他知道谁是内鬼,他也绝对不会饶了那个人。
如今的他,除了自己,他谁都不在相信了。
包括他的妻子儿女!
……
顾乔乔说是准备好了,可她还是用了一天的时间又整理了一番。
家里也没什么重要的东西。
况且就在连队大院内,也不必担心有贼人来偷东西。
不过秦以泽还是将那块旭日东升的金玉石拿走了。
也没说拿去哪里。
顾乔乔想,也许是拿去了他的连部办公室吧。
隔日的清晨,顾乔乔坐上了陆飞开的吉普车朝着山外疾驰而去。
山路并不平稳。
不过陆飞开车的技术很好,免去了很多的颠簸。
而且,这样坐车比坐火车要快上一半。
只不过因为有秦以泽在场,陆飞老实了很多。
完全没有平日里眉飞色舞的样子。
只是安静的开着车。
而秦以泽则是一直在本子上写着什么,也或者看牛皮袋里的文件。
总之,这一上午都很安静。
到了中午,吉普车在路边停了下来。
此时这里除了蜿蜒的大山和树木,没有一户人家。
北方的林区就这样,不像南方,只要有大路的地方就有人家。
这里林场和林场之间的距离最近的也要三百多里。
所以,想找地方吃饭,那是不可能了。
顾乔乔也准备了干粮。
她烙了不少的葱油饼,还洗了一些菜园子里刚长出来的小葱和小白菜,又拿了两瓶酱菜,完全可以吃到走出大山之后。
却没想到,陆飞笑眯眯的从后备箱里拿出了行军用的小铁锅,熟练的走到了河边,用大块的鹅卵石搭了一个锅灶。
然后去河边将铁锅装了一半的水,回来后放在了临时的石头锅灶上。
河岸边到处是干枯的树枝,陆飞迅速的捡了一堆,然后看了看风向,就开始点火。
原来是要在这里做鸡蛋罐头汤喝。
顾乔乔接过了陆飞的工作,开始做汤。
而陆飞则是笑眯眯的拿来一块帆布铺在地上,秦以泽依然在看手里的文件。
眉头也习惯性的微微的蹙起。
只不过人是靠在车门旁的。
很快,汤就做好了,顾乔乔里面放了小白菜和葱段,又打了四个鸡蛋。
金黄的蛋花,绿色的白菜,罐头里的红烧肉,看起来别提多有食欲了。
在这野外,在这大山里的河边,这么吃东西,别有一番滋味。
而且顾乔乔烙的葱花饼外酥里嫩,酱菜也格外的有味道。
给陆飞都吃的撑住了。
他用铁锅端来河水灭掉了河边的火炭。
等没有一丝安全隐患之后才放心的离开。
吉普车继续的朝着大山外驶去。
后面的车座只有顾乔乔一个人,所以她歪倒下去睡着了。
秦以泽不经意的回头,发现顾乔乔竟然睡着了。
随即勾了勾嘴角,又继续看文件。
他这次回帝都,是汇报这次围剿敌特分子战况的。
其实他来北部边城做一个连队的指导员并不是为了混资历。
凭着他的战功,根本就不需要。
是因为这里几千里的边境线并不安稳,而且,还有国内外势力的勾结。
所有这些,都是他们猎豹中队需要消灭的目标。
本来以为需要一段时间,却没想到,竟然这么快的就将潜伏在东北的几个窝点围剿干净。
这一切都要感谢这个丫头的敏锐,如果不是她发现了那锅肉的异常,赵迎不可能这么快被抓住。
只是没想到差点害她遇险。
而到底是谁透漏了她的消息,也或者是敌特分子在蹲点等她,至今还没有定论。
不过,这军中也很快就会迎来一次大洗牌。
而他,在这边境连队,既然任务基本完成,想来,又会有别的安排了。
只是没想到,这丫头也要去帝都,就顺便将她捎上了。
他想,如果他前几天没回来,没准顾乔乔拎着包就上了火车。
她不会和他商量的。
可她,待在自己的身边,又为了什么呢?
秦以泽掩去了眸子里的思绪,看向前方,而此时,天色竟然阴沉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