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双眼绽放出精光,好似发现了新大陆一般。
“呵呵!老师,看来您心里藏了不少事啊!能否说出来,让弟子也开开眼?没准还能帮老师解惑呢!”
楚胥强作镇定,摆手道:“多谢凤帝的好意!小老没什么心事,更没有任何隐瞒!您就不要猜忌了!”
说罢,他干脆闭上眼,不说话也给凤帝可乘之机。
毕竟,眼睛是心灵的窗户,很多心事,嘴可以不说,但眼睛却会暴露一些问题。
眼见自己老师不配合,林凤年气急败坏,刚要说重话,项冲立即拽了他一下,并一脸凝重的摇头。
示意他暂时不要招惹楚胥。
林凤年暗暗咬牙,只能忍了。
但他已经发现端倪,再想隐瞒他,已经不可能了。
这边,马超策马来到一侧露台,一把夺过将士手中的铜锣,用力持续的敲击。
战场上,早已杀红眼的己方将士,听到鸣金收兵的声音,都一脸错愕,回头望向露台。
见马超黑着脸敲锣,众人都傻眼了。
一名满身是血的将士,但因为带着钢盔和防弹铠甲,并没有受伤。
“妈的,这什么意思?好不容易到了报仇的时刻,怎么突然鸣金收兵?”
另一名被斩断一臂的将士咬牙道:“该不会是那凤帝给大帅下旨了吧?”
“这不是胡闹吗?”
众人议论纷纷,嘴里骂骂咧咧。
对这突然的收兵信号,是相当不爽。
这时,王副官见状,立即上前,压住众人手中的兵器,大喝道:“没听见鸣金收兵的信号吗?还不住手?难道想要抗旨不成?”
众人憋着一口气,只能不甘心的停下来。
而敌方幸存的那些陷阵军团将士,全都如释重负。
三万人的建制,打到现在只剩下一万多人。
而他们也都累的疲惫不堪,子弹打光了,就用手中的砍刀,要么就用空枪当冷兵器,抡着追打乾军将士。
远处的李贞终于暗松一口气,没有将建制打光,他回去也算是可以交差了。
这时,马超朗声道:“李贞,这一次算你运气好!若不是我家凤帝下旨收兵,本将军不但要屠光这些敢死队,更要摘下你的脑袋,献给太上皇!”
李贞仰头狂笑:“哈哈!老夫从未见过如此厚颜无耻之人!!马侯爷,替老夫回去谢过凤帝的慷慨,等下次,老夫一定杀他个片甲不留,以偿还这次不杀之恩!”
说罢,他就被身下的四名轿夫抬回去了。
狼烟四起的战场,只剩下李贞那肆意狂笑的回声。
却成为马超和一众乾军将士的耻辱。
很快,一众将士疲惫归来,一个个都怒视着马超,如果眼神能杀人,那他估计已经被千刀万剐了。
但马超明白,这就是凤帝故意为之,除了那所谓的政治目的,还有对他的警告和敲打。
正如楚胥之前分析的一样,林凤年用这种自以为高明的招式,深深刺激了马超。
这么憋屈的战役,他有生之年还是第一次打,心中充满了怨恨。
回到皇宫。
楚胥抱拳道:“陛下,没其他事,小老就先告退了!那边毒王与秦先生正在筹备,与乾盟首领徐圩见面之事!小老实在是放心不下…”
林凤年含笑道:“诶,老师别急!那边有秦淮与福中堂在,肯定是没问题!咱们师徒也有很长时间没有单独聊过了!择日不如撞日,就定在现在好了!”
楚胥内心暗叹,其实他明白这位凤帝想聊什么,之所以急着离开,就是不想回答凤帝的提问。
可最终还是没逃掉。
“陛下,要不还是改天…”
林凤年一言不发,上前揽住他的肩膀,就朝一侧的书房走。
楚胥无奈,只能跟着进去。
林凤年回身将房门关闭,欣然坐在一旁的太师椅,居然拿起桌上的茶壶,亲自给楚胥斟了一杯热茶。
“呵呵!这里没有外人,老师就不必客气了!更无需多余礼数!快快请坐!”
楚胥点点头,只能坐在一侧的太师椅。
看着面前热气腾腾的茶,他却没有品尝的心情。
林凤年轻抿一口杯中茶水,吧唧嘴道:“嗯,这南北乾当今虽说经济不太景气,但有一说一,这茶的确是不错!起码比咱大端的好喝!哦对,比西域的茶也好喝!老师博学多才,应该知道是什么原因导致的吧?”
楚胥沉声道:“大乾地处东大陆东北端,这里常年气候温热潮湿,非常适合茶树生长,所以整个东大陆,就这里的茶最好喝,以前大乾王朝还在的时候,每年出口到各国的茶叶都是一笔丰厚的收入!”
林凤年称赞道:“哎呀,弟子已经很久没有听老师讲课了!回想朕做皇子的那些年,其实是朕最开心的几年,有老师在身边辅佐,朕心里非常踏实!可现在…”
楚胥苦涩一笑,抱拳道:“陛下,都是过去的事了,您还提它干嘛?何况,人都是要成长的,您现在也成长为合格的皇帝了!小老也老了,力不从心了!若不是担心太上皇多想,小老早就告老还乡了!”
林凤年戏谑道:“老师还是别惦记了!父皇是那种掌控欲极强的人!只有他主动提的时候,老师才有机会告老还乡,若是您张嘴,只会招来猜忌,这一点,弟子也是感触颇多!”
楚胥感叹道:“是啊!太上皇是那种宁教他负天下人,也绝不教天下人负他!不过,太上皇早些年虽然霸道,却并不是不讲道理的帝王!”
“只不过,后来石宝与叶如晖相继离世,对他的打击不小!再加上太上皇渐渐上了年纪,心中那两个执念,怕是快成心魔了!”
林凤年一挑眉:“执念?老师能否说清楚些?”
楚胥沉吟片刻道:“首先,就是关于接班人的问题!陛下应该能感觉到,虽然您坐上皇位,但只要太上皇不将权力移交给你,那一切都还存在变数!”
“没错!弟子就为这事犯愁呢!说实话,弟子心里对父皇多少有那么一点怨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