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喝!”
哪怕在气势上完全落入了下风,卓力巴图还是率先出招,锋利的枪尖呈一个诡异的角度直奔项翦的咽喉。
那个位置是铠甲与头盔的连接处,防御力不强,只要稳准狠,那就能一枪捅进项翦的咽喉。
卓力巴图到底是老将,选择的进攻位置还真是刁钻。
“喝!”
项翦何尝猜不出卓力巴图的用意,只轻轻的一歪脖子,枪尖就擦着自己的头盔划了过去,同时手中长枪横挥而出,直奔卓力巴图的腹部。
一攻一守,一气呵成。
枪杆带来的狂风威力十足,卓力巴图面色一急,身形直接向后一仰,后背几乎全贴到马背上了,这才险之又险的避开了项翦的一枪。
要是被这一枪砸中,卓力巴图就算是不死也得残废。
“妈的!拼了!”
急火攻心的卓力巴图不管不顾的展开了反击,在起身之际同时砸出了手里的长枪,正对着项翦的面门而去。
这一枪着实没什么章法,完全就是逼急了的下意识动作。
“哼!”
项翦目光微寒,不再抬枪,而是利索的拔出了腰间的凉刀,顺势向上一挥。
“咔擦~”
锋利的凉刀恰恰好砍在了枪杆的中间位置,这杆长枪直接被砍成了两截,卓力巴图抓着的只剩下半截断枪。
凉刀砍木头,那还不是手到擒来?
陡然的变故让卓力巴图一愣,下意识的就伸手向腰间摸去,失去了冲阵所用的长矛,他只能抽刀而战了。
同时还有一阵极度危险的感觉自心底冒出,情况不妙!
“砰!”
他的手刚刚摸到刀柄,就看到一只铁拳在视线里急速放大,然后一拳打在了自己的胸口处。
“咔擦~”
“噗嗤~”
这势若泰山的一拳直接让卓力巴图骨骼断裂、满口喷血,差点一头栽下了马背。
“喝!”
“砰!”
又是一拳,不偏不倚正中面门,鲜血顺着卓力巴图的脸颊不断往下流。
满脸血污的卓力巴图嘶吼出声:
“啊~”
“凉贼,杀!”
“我杀了你!”
仅存一丝神志的卓力巴图用尽全身的力气拔出了弯刀,然后狠狠的劈向了项翦。
这位黄底银隼旗的主帅彻底陷入了癫狂状态。
“当~”
和之前一样,弯刀并没能没入重甲分毫,只让卓力巴图觉得手腕震得生疼。
下一刻,项翦的大手就抓住了卓力巴图的衣领,然后这么狠狠一扯就将卓力巴图整个人拽了过来,一个翻手就压在了自己的身下。
一两百斤重的身躯,就被项翦单手扯了过来,见到这一幕的燕军骑卒无不惊骇,一时间竟然无人敢向前。
项翦用膝盖死死的锁住卓力巴图的脖子,一股窒息感顿时涌上了卓力巴图的心头,他的脸色逐渐涨红,呼吸越来越弱。
项翦脸色冷漠的看着不断挣扎的卓力巴图,面无表情的挥刀一割,将卓力巴图的咽喉整个割破,血管崩裂,鲜血飚射而出。
这位黄底银隼旗的主将彻底命归黄泉,再无一丝生机。
“扑通~”
项翦膝盖一松,鲜血淋漓的身体无力的坠落地面,卓力巴图临死前的表情看似十分狰狞。
和开战先想的一样,自己果然死在了凉军重骑兵的刀下。
看起来项翦的手段十分残忍,但项翦的脸色并没有半分的愧疚之意。
因为当初就是这个家伙,领军杀进了赤峰城,满城近万百姓几乎被屠戮一空,十室九空!
那个时候的卓力巴图对着两手空空的老百姓举起屠刀,就该想到日后会有报应。
项翦觉得自己的手段应该再凶残百倍才好。
项翦不再去管卓力巴图的尸体,而是策马前冲,继续冲杀。
还有无数燕军在等着项翦去斩杀~
“将军,将军战死了!”
“军旗,军旗不见了!”
“我们,我们败了,败了!”
“砰砰砰!”
“噗嗤噗嗤~”
“啊啊啊~”
军旗被砍、主帅阵亡的消息开始疯狂的在战场上传播,有得人信有的人不信。
但恐慌的情绪就像瘟疫一样传向了四面八方,一点点动摇着燕军的战心。
相比于逐渐骚乱的燕军,凉军依旧在一丝不苟的执行分割敌军的战术,四万人拼凑出来的燕军骑阵硬生生的被切成了豆腐块,前后不能呼应。
而凉军呢,进退有度、分兵合击调动自如,占尽了上风。
胜利的天平开始一点点倒向凉军。
“完,完了~”
纳兰亭烨身子一软,要不是靠着城墙,他整个人就摔倒了。
败了,他们败了。
纳兰亭烨自从在东庭掌权以来赌过两次。
一次是在宁州城外围剿常家边骑,还有就是这一次。
上一次他赌赢了,全歼常家主力,斩杀常翰棠,一时间声名威震天下,这一次他输了,输得很彻底。
从军心崩溃到溃不成军不过发生在短短片刻之间,兵败如山倒。
甚至靠近战场边缘的燕军已经开始溃逃,局面正在失去掌控。
“怎么,怎么办?”
纳兰亭烨六神无主的看向了周巍然。
不得不承认,哪怕纳兰亭烨再有城府,如今这种局面他也慌了神,环顾四周,周巍然是他唯一可以信任的人。
可周巍然能怎么办?憋了半天就憋出一句不知道~
“报!”
“报!”
就在两人急得团团转的时候,一名斥候连滚带爬的来到了两人身侧,急声道:
“大,大王,丞相大人,紧急军情!”
“还有什么军情,赶紧说!”
周巍然不耐烦的喝道,还有什么事能比城外的战况更紧急吗?
“天宁,天宁道上有斥候来报,他们发现了大队凉军奔袭宁州城的迹象,斥候亲眼见到了奔雷骑的军旗。
凉军规模庞大,绝不下,绝不下三,三万~”
报信的士卒磕磕巴巴的才把话说完,周巍然和纳兰亭烨的眼神已经变得无比震惊。
凉军主力奔袭宁州城的消息能拖一天两天,但绝不会做到绝对隐蔽,这消息终究还是传到了燕人的耳中。
一旁的阿楞格目瞪口呆,一把揪住了士卒的领口喝道:
“你说什么!再说一遍!”
“大,大人,有凉军主力在奔袭,奔袭宁州城!”
斥候哭丧着个脸,生怕这些大人物一个不开心拿自己撒气。
阿楞格脚步一个踉跄,茫然的看向了纳兰亭烨和周巍然,嘴中苦涩不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