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隆隆~”
“轰隆隆~”
凉陇双方的骑兵没有多说一句废话，直接展开了对冲。
黑翎军自然是陇西最精锐的骑兵，面对突然出现的赤焰军和天狼军，前冲中的锋线没有出现丝毫混乱。
他们只是隐隐分成了两座大阵，各自迎击赤焰军和天狼军。
其实双方的兵力半斤八两，黑翎军总计万人上下，赤焰军和天狼军也只出动了半数。
正面交锋，枪对枪、刀对刀。
在将台上观战的第五心柔有一丝心潮澎湃。
虽然他大战小战打了无数，但很少真和凉军进行过大规模骑军对冲。
他今天有意让黑翎军出动，就是想看看陇西的顶尖战力与北凉铁骑有多大的差距。
更主要的，他想打破全军将士对凉军的畏惧之情！
“壮观啊～”
荀安更是喃喃道：
“倘若我们有十万黑翎精锐，凉军又有何惧？”
第五心柔没有说话，只是在心中念叨了一遍：
十万，只怕还不够～
……
“轰隆隆~”
“隆隆～”
“呸！”
马背上的戚光吐了口唾沫，随即就开始轻提手中长枪。
一排排凉军锋线极为默契的开始提速，一柄柄长矛斜举向前，血红色的浪潮奔涌起伏。
另一边的黑甲骑军则是天狼军副帅史宏冲杀在前，锋线笔直铺开。
来自北境的精锐骑卒们已经休养数月，一个个早就摩拳擦掌多时，这一轮的冲锋正是全军士气鼎盛之际。
黑翎军中的骑兵也紧握长枪、夹紧马腹，准备好了最佳的冲阵姿态。
入阵的姿势有时候都能决定你的生死！
“杀！”
三支骑军同时怒吼出声，上万人极为凶悍的撞在了一起。
“喝！”
“砰砰砰！”
“当当当！”
“噗嗤噗嗤~”
“啊啊啊~”
骑阵相撞，嘶吼声震天。
一瞬间无数马蹄弯折，数不清的枪杆互相交错。
都是沙场老兵，出枪收刀，招招狠厉，稍有不慎就会血溅当场。
曾经在江南战场纵横驰骋的黑翎军感受到了凉军的压力，哪怕全军奋战也就勉强能和赤焰军、天狼军打个平手。
一具具尸体坠落下马，有些伤兵来不及哀嚎就被数不清的马蹄一踏而过，血肉模糊。
骑军交战，最为吃人。
“嗤嗤嗤~”
“啊啊~”
“砰砰砰！”
两军阵型互相交错，不管是史宏还是戚光，策马持枪、左冲右杀的样子都无比神勇。
黑翎军也不甘示弱，纷纷奋起还击。
都说黑翎军是陇西精锐，他们得打出精锐的样子。
陇军骑兵死战的模样让褚玉成挑了挑眉头：
“到底是陇西呕心沥血培养出来的精锐啊，战力不凡。”
苏宏在旁边冷笑道：
“没这些家底，他们怎么敢造反！”
“杀！”
“当当当！”
“砰砰砰！”
“嗤嗤嗤～”
“啊啊～”
眼瞅着两边的骑军已经凿入对方军阵深处，荀安带着一丝疑惑的看向了第五心柔，轻声道：
“大人，赤焰军天狼军两支皆是凉军主力，需不需要增派援兵？”
“不必了。”
第五心柔平静的说道：
“我只是想探探凉军的底细罢了，无意与他们血战到底。”
“传令下去，鸣金收兵，我们来日再战！”
“诺！”
……
夜幕缓缓降临，凉陇双方各自后撤五里安营，两座军寨离得不远，明显第二天还要接着打。
今日的大规模骑战实际上结束的很快，在陇军阵中鸣金退兵之后凉军没有纠缠，也顺势退出了战场。
或许第五心柔和褚玉成这两位主帅都明白，胜负绝不是一天能分出来的。
陇军帅帐中人头攒动，一众武将齐聚一堂，神色倒是显得颇为兴奋。
左威卫主帅于霄笑道：
“第五大人这座八门金锁阵果真威力惊人，连凉军都吃了瘪，遗尸上千，痛快啊！”
看似凉军的战损不大，但还是让陇军士气大涨。
因为往常陇军压根就不敢与凉军铁骑关外野战，这一次不仅打了，还略微占了点上风。
大腿受了伤的元蛮骂骂咧咧的说道：
“可惜啊，还是被他们跑了，不报这一枪之仇，我元蛮誓不为人！”
今天关邵勇的一枪让元蛮极为不痛快，丢了面子。
右屯卫曹纯也是愤愤的说道：
“明天要是凉军再敢闯入阵中，一定不能再让他们跑掉！”
“对，宰了他们！”
“打垮凉军！”
一众武将群情激奋，一个个红着眼睛。
第五心柔的脸上则没有太多的喜悦，只是平静的看向了右侧一位武将：
“袁将军，今日一战，感觉如何？”
袁定山，正三品黑翎军中郎将，现在南充城一线的黑翎军皆归他调遣，在陇军武将中算是排得上号的人物。
要知道黑翎军军卒大部分都是陇西各大门阀子弟，桀骜不驯者众多，一个外姓人能走到这个位置，足见其能力之强。
第五心柔想听听袁定山对凉军的看法。
“凉军很强。”
第一次与凉军正面交手的袁定山缓缓说道：
“从底层军卒到都尉校尉一级的将校，都是身手矫健、马术精湛之辈，单兵素养或许并不领先我们太多，但是大规模骑战的经验他们要远胜我们。
再加上北凉大马比我们的马要好，交战之中能感受到他们的冲击力强悍。
不好对付~”
袁定山给出的总结很到位，以往黑翎军在江南战场出现时是百战百胜，但打的都是击溃战，与上万骑军鏖战还没遇到过。
反观凉军，早就和燕人打了不知道多少次硬仗。
还有战马，黑翎军的战马这么多年来都是用北境的马种培育出来的精良大马。
比起中原的马好了不少，但对比北凉的战马依旧有一些差距。
这个差距放在上万人交战的战场上就会被无限放大。
曹纯微微皱了皱眉头：
“袁将军，是不是有些涨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了。”
袁定山苦笑一声：
“实话实说罢了，凉军战力，绝不容小觑。”
“行了，袁将军说的没错。”
第五心柔打断了两人的交谈：“永远要重视我们的对手。明白吗？”
“明白！”
众人纷纷应喝。
第五心柔扫视全场一圈：
“好了，今天的议事就到这里，明日再战。
本官希望你们能打出陇军的军威！”
“诺！”